第100章求錯人

  求救無門的劉家夫婦早等在門外，他們看見姜小丫出門，齊刷刷撲跪在她身前「妮兒，爹求你，救你大哥」，「妮兒，只要你救你哥哥，娘給你磕頭了」。

  說了幾句後劉老頭顯得僵硬，沉默地跪著。

  劉大娘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的攥住姜小丫的衣擺，「妮兒，娘求求你了，他是你大哥，你救救他吧」。

  「我是棄嬰，不知道你說什麼」姜小丫慌亂的掙脫，躲到姜和寧身後。

  

  陌生的親人，她不知如何面對。

  剛剛散場的民眾又聚集起來了。有經驗的老道吃瓜群眾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便熱心的向其他人普課。

  周圍人指指點點，劉老頭面子掛不上去。從古至今只有子跪父，沒有父跪子的道理，但是為了大兒子的性命沒有辦法。他的身體跪著，心中很是不屑，脊背板直，面無表情。

  「你們先回去，我倆擋一下」姜和寧扒開劉大娘的手，拖著二弟攔在中間。

  大嫂猶豫不決，姜軟軟拽著她直奔馬車「你放心，大哥和二哥會無損回來」。

  無論怎樣開導，大嫂依舊悶悶不樂，直到回到家中見到小寶，臉色才緩和了些。

  紀氏逗了一會寶貝孫子，問道，「怎麼逛街滿肚子氣回來呢」？

  大嫂撇過臉不願回答，在她心中陌生的親人們是一群糟糕的人。

  靜默了一會，紀氏又問「老大老二呢？」前幾天老大指導的小洋和滿金出師了，店鋪有管帳的人守著，他們偶爾去查一下帳就行。奇怪的是孩子們越來越忙了，老大整天忙裡忙外就罷了，不著調的老二也整天不見人影，問他去哪裡又不肯說。

  萬一老二染上不好的習慣怎麼辦……兒大不由娘，紀氏無奈的嘆息。

  姜軟軟簡化的將事件說了一下。

  紀氏震驚地倒抽涼氣，「劉家大郎竟然患了失心瘋」這才多久時間，印象中好端端的人突然變成瘋子，令人感嘆世事無常。

  很顯然大嫂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娘，小妹，小寶困了，我們先回去」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回院子了。

  姜軟軟目送她的背影，忽然叮囑旁邊伺候的嬤嬤「王嬤嬤，交代下去這段時間大夫人去哪裡都要有人跟著」。

  「是」王嬤嬤答道。

  紀氏帶了幾分憂愁，小丫的性子過于敏感了「我們分得清楚她的家人是家人，她是她，可是她總愛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鬧心呀」。

  她挑了挑眉「你也記起離家出走的事了」。

  紀氏一聲嘆息，姜軟軟逗趣地說，「要看牢了，這回一走走兩個」。

  紀氏忍不住再次叮囑王嬤嬤「記好了，交代下人們看好人」。

  王嬤嬤汗顏，再次應道「是」。

  大哥、二哥回來了，他們頭髮散亂，衣服皺巴巴的。二哥鞋子丟了一隻，看來遭了不少罪才順利逃離出來。

  他們回家後忙不迭回各自院子梳洗，但很快又重新聚集。

  大門外

  「妮兒，你出來看看爹娘，你怎麼這麼狠心」。

  「那是你哥哥，你救救他」。

  劉家夫妻窮追不捨，從衙門追到莊子外，他們只知道大兒子的命留不留得住全靠姜家。

  一邊擔憂小丫敏感的情緒，一邊外面有人不停哭喪，紀氏難得上火了，看見幾個婢女打掃院子，順手搶了一個竹製掃帚，怒氣沖沖奔到莊子大門。

  負責看門的小廝急忙抱拳鞠躬「夫人」。

  紀氏把著竹掃帚，煞是威風道「把門打開」。

  小廝左右看了看側門和正門，果斷選擇開正門。

  門外劉老頭和劉婆子見人就逮住，不停說姜家的壞話。

  街坊們覺得很意外，雖然是邊關縣的土地，但莊子這麼大面積也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得到的。

  在他們的認知中姜家神秘，深不可測。他們忽然之間就暴富發家了。平時不愛與人交流，家中的下人評價一片好評。

  聽到劉婆子口中形容的姜家覺得十分詫異，根本是兩戶人家嘛。回想到之前曾聽說過種種流言，無風不起浪，何況兩個老人臀部一片血污，重傷都要說姜家不好，這……他們不禁戴上有色眼鏡看待此事。

  紀氏氣瘋了，門一開就看到兩個老人攔住路人的去向，不停向他們家倒髒水。

  她還認出了劉婆子攔住的婦人是隔壁街黃家的媳婦，這個女人在這片區出了名長舌婦，戰鬥力超強。

  紀氏一瞬間紅了眼，掄著竹掃帚狂奔過去，對準劉婆子後腦勺。

  黃家媳婦震驚的瞪大眼睛。

  劉婆子不知所以然，順著她的視線往後一看，一下子看到蓋在頭頂的竹掃帚。

  啪，竹子編制的掃帚打人特別疼，只需一下，婆子髮際鬆散，臉上多了好幾條滲血的劃痕。

  沒等反應，掃帚再一次拍下來，她反射性抬起手臂格擋。

  竹子劃破了衣袖，為骯髒不已的乞丐服增添了幾道應景的缺口。

  紀氏一桿掃帚揮得虎虎生威，一下接一下打得劉婆子頭都抬不起來。

  黃家媳婦阻止道「住手，你想殺人滅口嗎」。

  劉老頭挨了板子，即使官差有意放輕力道仍受傷不輕，艱難的挪動過來，跪地懇求「饒命呀，我們不會與姜家作對，只求救救妮兒她哥」。

  黃家媳婦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夥伴像嗅到老鼠味道的貓，雙眼放光觀賞。

  紀氏眉頭緊促，嚴肅道「劉殘是曹縣令判決的，你該找的人是縣令大人，不是我們」。

  劉婆子嚎叫「姜家不追究，大郎就不會有事了」音量太大扯動臀部的傷，她按捺不住低聲嘶嘶幾聲抽氣。

  「不是我們家追究，你們忘了嗎，劉殘公堂之上行刺朝廷命官」姜軟軟說道。

  三兄妹趕來看見，剛好紀氏威風大發的一幕，站在一邊欣賞了一會。

  劉婆子魔愣了，忽然尖叫著「你撒謊，是姜家！就是你們姜家指認大郎，他才會被發配到金窟……」她嘴裡叨叨有詞，有時想的煩躁雙手胡亂扒拉散亂的頭髮，弄得更凌亂了。

  「嘖嘖」又瘋一個，姜軟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