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過年

  隊伍的最後跟了一個老人，他提了一個桶，不停向兩邊的人群灑水。

  姜軟軟往後退，被紀氏發現，她將閨女和兒媳拽到前邊，迎面受了一些不知乾淨還是邋遢的聖水。

  隊伍過去了，姜軟軟掙脫鉗制，連忙掏手帕擦臉「娘，你怎麼這樣呀」寒冬被淋了水難受死了，即便不多，還是膈應。

  附近的人散了，紀氏重重拍了一下閨女的襖子「誰讓你躲，淨水沾身無病無厄」說完她還誠心祈禱了下。

  姜軟軟無語地妥協了，這是邊關縣的風俗，初一到初七，每天一趟祈禱儀式，每次祈禱的內容不一樣，明天求姻緣，後天求子孫，大後天求解怨……

  感興趣的人早早到場占位，淋到更多的淨水福氣越大，姜軟軟對此嗤之以鼻。

  祈禱儀式過後，大街上活絡了，畫糖畫、街頭賣藝、小吃攤，皮影戲、賣紅色頭花……過年，小孩的兜里也有幾個銅板的日子，發新年財的人不少。

  

  姜軟軟沒打算逛一逛，她要回家換乾淨的衣裳。大嫂肚子剛顯懷，參加完儀式，紀氏忙不迭催促她回家「街上人多，小心碰撞」。

  大嫂興致缺缺「嗯」，姜軟軟關心地問了句「大嫂，你怎麼啦」？

  有一段時間了，她藏了心事，愁眉不展。

  婢女扶三人上了馬車，車廂內大嫂想說又不敢說滿臉猶豫。

  紀氏以為她是懷孕害喜不舒服「回去給你弄些酸果子吃吃」大冬天，新鮮的水果按理說不多，可是姜家的果園依舊碩果纍纍，不由得感嘆樹苗的優質。

  「不是不舒服」大嫂絞了絞手指，狠下心說道「夫君還在惱我」。

  紀氏恍然大悟，上次媳婦出逃與兒子鬧了矛盾。他一氣之下搬去書房住。

  她本著不插手兩孩子之間的感情，又想到媳婦剛懷身孕，分房睡蠻好就沒有管，一放下便忘了這回事。

  姜軟軟驚呼「不會吧，大哥還沒搬回來房嗎」？

  大嫂羞紅了臉，扭扭捏捏局促不安。

  紀氏瞋了閨女一眼，大驚小怪像什麼樣，她輕咳一聲說「我跟他說一下」。

  姜軟軟翻了白眼，大哥性格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私事，如果娘親當說客，大哥表面跟大嫂和好，但私底下肯定繼續冷戰。

  「娘親，你讓他倆自己解決，大哥對大嫂愛之深恨之切，你看他這段時間每天都記得叮囑廚房給嫂子熬補湯，就知道他很在乎嫂子，他犯了犟脾氣就差一個台階順著下了」。

  姜軟軟眼珠子骨碌一轉，掛上調皮的笑「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回家大嫂裝不舒服，娘你派人通知大哥，就說大嫂在街上被人撞到了，你倆獨處，嫂子好好給道個歉，保准萬事妥當」。

  紀氏眉頭緊蹙，她覺得不妥，過新年呢，說這種謊言，萬一成真了呢，「不行，哪能說這種謊話」。

  「娘，你不能老古董啊，懷著孩子的是大嫂，她整天不開心，萬一生出的孫子也不開心怎麼辦？」姜軟軟嚇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