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詭異白光

  白光里出現了一個戲台。

  戲台上隱隱的有穿著戲服的戲子在走動。

  我和陸明傻在那裡。

  那小巡捕卻瞪大眼睛盯著白光里的戲台，突然他大喊了一聲：「啥玩意兒這是？誰在那兒？」

  喊聲過後氣氛立刻變了。

  一股焦灼森冷的氣息，唰啦一聲就從白光里竄了出，朝著我們射過來，猶如一把從天而降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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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真切感覺到危險的降臨，本能的大喊了一聲：「不好，快跑。」

  我和陸明轉身就跑。

  小巡捕的身體一僵，似乎也感覺到不妙，可想跑時卻已晚了。

  那道森冷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條長蛇，嗖的一下纏住了小巡捕的身體。

  接著，我和陸明的身體一緊，同樣也被那森冷的長蛇纏住。

  下一秒，纏住我們的森冷氣息，猛地縮了回去，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們吸進了白光里。

  我腦袋一暈，失去意識前，只聽到陸明和小巡捕驚恐的叫聲，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砰砰啪啪的敲鑼打鼓聲。

  我和陸明，小巡捕，幾乎是同時，噌的一下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我們已經不在鬼樓里。

  眼前竟是一個破敗泥濘的小村莊，灰藍色的天空，低矮的磚瓦房，泥濘狹窄的村路。

  前方不遠處的村口搭著一個戲台子，下面坐滿了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穿著粗布衣裳，應該是這村裡的村民。

  一個人拿著銅鑼在戲台子上來回的敲，口中喊著：「好戲開場，好戲要開場了。」

  接著，一陣奏樂聲響起，幾個小兵打扮的戲子，開始在戲台上翻跟頭，然後是一個老生一邊咿咿呀呀的唱著，一邊走上了戲台。

  我們三人對視了一眼，都驚呆了，不知所措的坐在一片泥濘的草地上，渾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我勒個去，介是到哪兒了？做夢嘞吧？」小巡捕竟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轉頭看向我倆。

  「咱不是在那樓里找那個米柔嗎？咋到了這兒了？」

  我倆同樣懵逼。

  突然，陸明抬手指著村口不遠處立著的一塊石碑：「陽哥，你看。」

  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上元村。

  「上元村？」我和陸明幾乎同時喊叫出來。

  以前我們學校那塊地方，是一個叫上元村的小村子，那是民國時期了，後來歷經多年，到了現在才拆了村子，蓋起了學校。

  我猛地站了起來，發現那些村民果然不是現代人的打扮，是民國時期的粗布衣裳，對襟褂子，燈籠褲，瓜皮帽。

  難道我們穿越了？

  鬼樓里出現的那道白光不會是個時光隧道吧？我們穿越到了民國時期的上元村？

  嘿，這簡直邪了門了。

  不，不是穿越，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比穿越更加邪門和可怕。

  我們三人都站了起來，盯著前面不遠處的戲台。

  一個個戲子輪番上台，唱念坐打，花樣百出。

  台下村民熱鬧非凡，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喝彩聲。

  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突然，剛才那人又跑上了戲台，一邊敲著手中的銅鑼一邊喊：「下一場，《牡丹亭》，杜麗娘，由小金花飾演。」

  小金花？是那個被奶奶吃掉一半的女戲子？

  果然，絲弦聲再次響起，一個穿著青灰色戲服的女戲子，悠悠的走上台來，甩著長長的水袖，水袖上繡著牡丹花。

  她拖著長長的唱腔，幽怨，淒婉，有著無盡的魅力。

  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台下的村民都靜氣凝神，仰頭盯著那戲子，就連玩耍打鬧的孩童都安靜了。

  我們三人也被這女戲子吸引，那溫婉的唱腔似乎把我們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可是，這戲子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就好像打上了馬賽克。

  我的心通通的跳了起來，是她，就是她。

  這個詭異而又深不可測的戲子，當年曾和爺爺幽會，後來饑荒年月，爺爺卻又讓懷孕的奶奶吃了她的肉，結果我老爸生下來身上就有了惡咒，然後慘死。

  接著，那代表著惡咒的人臉，又轉移到我的身上，讓我從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學生，落到如今前途未卜的地步。

  一切的根源就是她。

  可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半年前，我曾在學校的鬼樓里見過她，然後，又在老胡家客廳擺著的那口棺材裡見過她。

  現在，她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指引，指引著我找到真相，揭開她的真面目。

  可真想卻又是那麼的朦朧深不可測。

  突然，台上的小金花，猛的一甩水袖，目光直直的朝著我看了過來，用拉長的戲腔喊了一聲：「你——害——得——我——好苦啊……」

  我的身體猛的一震，眼睛瞳孔瞬間放大。

  接著，那些聚精會神看戲的村民，也全都是一震，瞬間變得面目僵硬，身體僵直，眼睛開始發紅。

  下一秒，他們突然變成了一群暴徒，瘋狂的衝上戲台，對著戲台上的戲子們拳打腳踢。

  其中一個村民拿起了一塊磚頭，啪的一聲，直接把那個老生戲子的頭給開了瓢。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嚎哭，剛才還井然有序，現在亂作一團。

  還有一個村民，竟不知從哪裡拿了一把大砍刀衝上台去，對著其中一個戲子的頭就砍了下去。

  像被砍落的西瓜一樣，頭顱滾落到台上，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定格在了那裡。

  小金花卻還在唱，在一群豪哭和暴亂中，輕輕的甩著水袖，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跟她無關。

  我們三人目瞪口呆。

  陸明嚇得臉都白了，緊緊的拽住我的胳膊，牙齒打顫的說道：「陽哥，我們是不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吧？」

  我捏了自己一把，很疼，這絕不是夢。

  可我們為什麼會回到過去的上元村？

  眼見著台上血流成河，成了人間地獄。

  也不知是不是出於一種職業的使命，小巡捕突然猛的從後腰上拔出了一把手槍，對著混亂暴怒的場面大吼了一聲：「都住手……」

  接著，砰的一聲，他朝著天空扣動了扳機。

  一瞬間，人間煉獄靜止了，那群暴徒轉過血紅的目光，朝著我們看了過來。

  他們能看見我們？

  我以為小巡捕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片兒警或者是協警，沒想到他竟然還帶著配槍，這絕不是一個小片兒警或協警該有的裝備，我小看他了。

  此時的他像一個上帝一般，舉著手槍又大吼了一聲：「弄啥勒？都給我住手。」

  我和陸明也愣住了。

  只可惜，小巡捕這威武的模樣，卻也只讓他們靜止了幾秒。

  片刻之後，那群暴徒突然轉移了目標，朝著我們三人撲了過來。

  完了，我心中一涼，小巡捕不但沒鎮住他們，反倒把禍水引了過來。

  眼看著暴徒們舉著磚頭石塊棍棒逼近，小巡捕也有些慌了。

  「別過來，再過來俺就開槍了。」

  那些村民像是沒聽到一樣，如潮水一般，洶湧而至。

  「快跑。」我和陸明幾乎是同時轉身就跑。

  小巡捕卻慢了一步，他甚至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就被洶湧而來的暴徒們撲倒。

  手槍落在地上被暴徒們踩碎。

  好在他畢竟是巡捕，也有幾分身手，拳腳抬動間打翻了幾個村民，可是人太多了。

  我看到一個村民，將一個很粗的棍棒，狠狠砸在小巡捕的後腦。

  砰的一聲過後，他再也沒有了動靜。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

  這不是在現實里，這是在過去的時空里，可他依舊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