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表達愛意就是要直截了當

  「曉禾，你……」

  張曉禾馬上打斷賀屹峰的話，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剛剛在排練，沒接到。」

  「沒關係，你……嗯……」賀屹峰突然腦袋宕機，不知道該和張曉禾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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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曉禾聽到他支支吾吾的樣子，火氣又有升上來的趨勢。她頗有些不耐煩：「你找我什麼事兒啊，我還忙著呢。」

  其實張曉禾根本不忙，她現在連個替補的B角都不是，還有什麼好忙的。無非是因為賀屹峰這個要說不說的樣子讓她忍不住生悶氣罷了。

  「我……」

  「你不說我掛了。」

  「你別掛！」

  就在張曉禾按下掛斷的前一刻，賀屹峰在電話那頭急得低聲吼了一句。聽得出來，賀屹峰急也是真急。在張曉禾的印象里，賀屹峰不是這種會失態的人。

  「你慢慢說，我聽著。」

  張曉禾也放平緩了語氣。

  賀屹峰這人不僅樣子像小狗，性格也跟狗狗挺像的。只要主人好聲好氣地哄著，狗狗哪怕有再大的脾氣也可以在幾秒內恢復平靜。

  「就是想跟你說，你別生氣。這次去不了泰國，以後我帶你去。我們去普吉島度假。」

  在張曉禾並不豐富的對世界的認知中，她不知道普吉島長什麼樣。但是不難想像，那裡應該有金色的沙灘、碧藍的海水還有熱烈的陽光。不過，賀屹峰怎麼知道自己去不了泰國的事情？

  八成是舒羽寧告訴他的。張曉禾想到這裡，幻想在普吉島度假的快樂一下子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諸多不快。

  「你消息挺靈通啊，這都知道？」

  「曉禾，你是不是吃醋了？」

  一下子被賀屹峰說中內心的最真實的想法，張曉禾頓時又羞又氣。

  「賀屹峰你別亂說。」

  「你這樣我很高興。別多想，我心裡只有你。」

  如果說賀屹峰是狗，張曉禾就是貓。炸了毛的貓看起來兇悍得很，連靠近一點都會被撓的風險，可是只要看準時機，在貓咪的腦袋或者下巴上給予溫柔的撫摸，沒有什麼貓咪是哄不好的。

  張曉禾最受不了的就是賀屹峰的直截了當。在她簡短的一生里，從來沒有出現過賀屹峰這樣的人。這個人好像不會拐彎，做什麼事都是一條路摸到黑。張曉禾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論主觀的，還是客觀的，都把賀屹峰一次次推開，她想把賀屹峰推到她認為對的路上。可是賀屹峰用一次次的行動告訴她：我認準的路才是我認為對的。

  她本來就對賀屹峰狠不下心。現在，哪怕她心裡有一座窮山峻岭，也早已被賀屹峰這個愚公給移走了。沒有了大山擋住太陽，張曉禾才發現大地這麼寬闊，陽光如此明媚。

  但是她心裡還是有疙瘩，她忍不住犯了點小矯情：「那你和舒羽寧，關係很好？」

  「我們確實認識了好幾年了。但我們真的沒什麼，遇見你之前我沒喜歡過別人。」

  你沒喜歡過別人，不代表別人不喜歡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多受女生歡迎？

  張曉禾也試著說服自己，舒羽寧不喜歡賀屹峰。可是她是在解釋不通，舒羽寧為什麼要把自己和賀屹峰的關係藏著掖著。張曉禾幾乎肯定，和舒羽寧在休息室里打電話的那個人就是賀屹峰。這點，舒羽寧大可以直接說，什麼都不說只會讓人覺得有什麼。

  原本張曉禾還想在和賀屹峰說幾句，可是舞台上彩排結束了，演員們都陸陸續續下了台，在她身邊的空位子坐著休息。張曉禾只能先掛斷電話：「先不說了，等你空了再說。」

  耳尖的賀屹峰聽到了張曉禾刻意壓低的聲線和四周逐漸而起的嘈雜聲，他馬上就判斷出張曉禾現在身邊有人不方便講電話，就沒再繼續聊，只說了聲「拜拜，一會兒聊」就把電話掛了。

  掛斷了電話，賀屹峰再次翻出手機里那個張曉禾的專屬相冊。這些照片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幾遍了，可就是看不厭。

  吃醋的曉禾一定很可愛。

  賀屹峰美滋滋地想。

  可惜了，自己不在她身邊。如果自己在她身邊就能看到她吃醋的樣子，而不是自己對著幾張照片在腦補。等她吃完醋，發完虎妞的小脾氣，賀屹峰一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告訴她，自己心裡只有她一個。

  舒羽寧坐在張曉禾的左後側，也就是張曉禾的視線盲區。

  所以張曉禾不知道，她嘴角含笑的模樣被舒羽寧看得明明白白。

  舒羽寧偷偷拿出手機，偷拍了幾張照片給賀屹峰發了過去。

  「你給人姑娘灌了什麼迷魂湯？剛剛還一副虎妞下山的兇殘樣，現在就是溫柔小貓咪了？」

  賀屹峰幾乎秒回：「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弟媳呢？」

  末尾，還加了一個生氣的表情。

  得。舒羽寧忍住反胃想吐的衝動，她怪自己嘴賤，非要去跟賀屹峰爭論這個幹嗎？

  「那你這是追到了？」

  「不瞞你說。」賀屹峰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回，「還沒有。」

  「辣雞。」

  舒羽寧把手機一合，便不再理會賀屹峰。她左右一尋思，怎麼也想不通，這兩個已經蜜裡調油的人為什麼還沒在一起？賀屹峰怎麼看也不像那種追個姑娘還要大費工夫的人啊？那問題出在「蕭伊寒」身上？也不對，「蕭伊寒」不像是那種會弔著人的綠茶妹妹。舒羽寧在圈裡混了不少年，識人無數，一個接觸了幾天的人是個什麼性子她還是能準確地估算出來。

  舒羽寧為他們倍感傷腦筋，兩個感情小菜鳥，還得我這個過來人親自上。

  舒羽寧再次打開手機，打開和賀屹峰的聊天頁面，開始一陣搗鼓。而後故意不把手機鎖屏，往手邊一放，叫來了張曉禾。

  「『伊寒』，你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想請教你一下。」

  張曉禾剛被賀屹峰哄好，現在心裡正樂呵著，連帶著看舒羽寧都順眼了不少。就算舒羽寧叫她過去，她想都沒怎麼想，就這麼跑過去了。

  張曉禾一坐下，手下意識地放在桌上，不小心划過舒羽寧的手機屏幕。她想把手機還給舒羽寧，然而在她把手機拿起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舒羽寧和賀屹峰的聊天界面。

  文字框裡居然還有舒羽寧沒來得及發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