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鮮花照樣盛放

  只見身穿黑色禮服的舒羽寧在聚光燈的照耀下上了台。她是頒獎嘉賓，穿得禮服肯定不能奪了拿獎人的風頭，所以才選了低調的黑色。她身上甚至都沒有飾品，只在胸口處別了此次霧鎮戲劇節的會標。

  這件禮服的設計靈感來源是旗袍，仔細看就能看出黑色的禮服上有暗紋，暗紋圖案是祥雲。這些祥雲只有在燈光的照耀下，在一些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領口是對襟盤扣，既能彰顯東方神韻，又能和江南的溫婉相得益彰。

  尤其是舒羽寧的身材凹凸有致，不管是傳統的旗袍還是改良旗袍都能被她穿出獨有的韻味。

  張曉禾忽然燃起了鬥志，她開始在心裡默默祈禱——最佳女配角一定要是她的。

  頒獎之前都會賣個關子，這次也不例外。主持人在台上對舒羽寧進行了一個簡短的訪問，問她為什麼來此次的霧鎮戲劇節，自己對戲劇文化又是怎麼理解的？

  「我雖然是電影學院畢業，但是大學四年我的主攻方向一致都是話劇。而且我認為表演不分家，不管何種表演形式，都是每一位演員所必須要精通的。而且我本人也是話劇迷，我在讀大學的時候，上了一年岑酒老師的選修課，不知道岑老師還記不記得我？」

  聽到舒羽寧和岑酒還有交集，主持人馬上就把話筒遞給了岑酒。

  「岑老師，原來這是您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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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這樣嗎？」顯然岑酒自己也忘了。選修課通常都是很多學生混在一起，在一個大教室上課。更何況，岑酒只教過舒羽寧一節課，哪兒還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看來岑老師是忘記了。不過岑老師桃李滿天下，他對我的教導之恩我不會忘記，還是很感謝岑老師的。」舒羽寧也不想讓自己和岑酒因為這點事太尷尬，更何況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到時候丟的還是自己的人，她只能馬上把話圓過去。

  張曉禾等得手心都在冒汗，怎麼還沒有公布獲獎人選啊！還聊啥啊，岑酒都把天聊死了。

  「那麼現在，話不多說。我們公布獲得『最佳女配角』的演員吧。」

  舒羽寧終於打開了她手裡的信封。她看了一下卡片上寫的名字，確定自己看清楚了以後，抬頭一笑：「這個演員是非常優秀的一名女演員，也是本次的霧鎮戲劇節的獲獎大熱門，她就是——」

  張曉禾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冷靜。笛子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張曉禾扭過頭和笛子對了一個眼神，向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她就是——」舒羽寧掃了一下提名的五位演員。張曉禾分明感到，她看向自己的時候，刻意多停留了幾秒。

  「莫雲！」

  不知道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張曉禾沒有聽到她自己的名字。那個名叫「莫雲」的女演員，一下從座位上挑了起來，捂住了嘴，眼眶裡有淚珠在打轉。和莫雲同劇組的演員也站了起來，一一和她擁抱，恭喜她拿到了獎。

  張曉禾感覺自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她熱烈地鼓著掌，恭喜著這位和她素不相識的女演員。莫雲很激動，拿著獎盃和榮譽證書，站在舞台上哭得說不清楚話。張曉禾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濕了眼眶。她哪怕沒拿獎，也能從莫雲的感言中，感受到她一路以來的不容易。

  個人獎頒獎結束，剩下的團隊獎幾乎也沒有什麼懸念。岑酒話劇團拿到了大部分，最後一統計，岑酒入圍的七個獎，就最佳女配角沒有拿到。

  張曉禾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老岑榮譽感這麼重的人，不會弄死她吧？

  頒獎典禮結束後，張曉禾主動找到了岑酒，希望她誠懇的態度能換來岑酒的寬容。

  「岑老師，我知道是我很多方面還有欠缺，辜負了您的厚愛。我會跟著你好好學習的。我哪裡做得不好，您說吧。」

  岑酒一頭霧水：「我覺得你挺好的啊，你咋了？沒拿到獎，難過成這樣？」

  「我不難過，我怕您難過。您這次特意選了我競選最佳女配角。」

  「我選了你就證明我對你很滿意。組委會有組委會的考量，沒拿到獎不代表你技不如人。再說了，你以後難道還把目標定在最佳女配嗎？那我可真得說你了。」

  張曉禾如果品不出岑酒這話里鵝含義，那她在話劇團這一年也是白混了。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去聚餐吧，未來的最佳女主角。」

  「謝謝岑老師。」

  張曉禾剛換完衣服打算和大家去聚餐時，工作人員送來了一束捧花：「『伊寒姐』，這是有人送來讓我交給你的。」

  花？誰送的？

  張曉禾在捧花里看到一張賀卡，沒有署名，上面畫著一隻小柯基。她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誰送的。她拿起手機給賀屹峰發了微信：「花收到了，小柯基很可愛。」

  過了片刻，賀屹峰發了一張他抱著賀十一坐在電腦前的照片，而電腦里正在播放的就是本屆霧鎮戲劇節的直播。

  張曉禾看到以後，心裡甜蜜得不行。她把臉埋在鮮花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鮮花的香氣。

  「『伊寒』？」

  聽到有人在叫她，張曉禾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的人是舒羽寧。現在無論舒羽寧身上的壓迫感有多強，張曉禾都不在乎。

  「我們打算一起去聚餐，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你們劇組聚餐，我一個外來人，多不合適啊。」

  「沒什麼不合適的，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岑老師的學生啊，自己人。」

  張曉禾明顯感覺到舒羽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舒羽寧把目光放在那束鮮花上：「好漂亮的花啊，是原本有人打算慶祝你拿獎特地給你訂的嗎？」

  「可能是吧，現在就算沒拿獎，鮮花也照樣再開。」

  張曉禾深深地看著懷裡的鮮花，全然不顧自己此刻眼神有多麼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好可惜啊。原本這麼好的劇本和角色拿獎應該不難的。怎麼會這樣呢？」

  舒羽寧的語氣聽上去是在為張曉禾可惜，不過這擺明就是說她，拿著這麼好的資源還拿不到獎，肯定是她的問題。

  「你要不幫我分析分析，是什麼原因，我可以借鑑一下。」

  張曉禾才不跟她客氣呢，難不成她會說這個角色她來演？

  「如果在細節上換一種表達方式，這個角色就會詮釋得更加完美。跟你這麼一聊，我也挺想挑戰一下這角色的。」

  張曉禾目瞪口呆，恨不得抽自己這張烏鴉嘴：什麼，你還真想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