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厭勝之術

  「鬼祟？」

  我狐疑一聲，再次朝老頭看去。

  老頭大大咧咧站在龍華居士身旁，摸著下巴小聲嘟囔，時不時朝屋檐上指去。

  我收回目光，擰眉看向胖虎，他一臉迷糊看著龍華居士，顯然沒有看到老頭的存在。

  

  為了確定這個問題，我湊到胖虎身旁，小聲問：「看到那個老頭了嗎？」

  「老頭？」胖虎犯難看著我：「什麼老頭？」

  胖虎的回應讓我確信，這個老頭就是鬼祟無疑。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也差不多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了。

  所謂頂著四海龍王的龍華居士並非傳言中那麼厲害，或許他壓根就沒有頂仙，之所以被村民們傳得如此離開，是因為這個老頭鬼祟的關係。

  我舔著牙花子小心翼翼在手心滴了滴天眼符水，隨手將其塗抹在胖虎腦門上。

  「哎呦！」

  胖虎突然把我的手拍開，略微不滿地看向我：「不修，你在我頭上滴了什麼東西？」

  我眯眼回應：「天眼符水！」

  「什麼東西？」胖虎嚇了一跳，用力在腦門上塗抹起來，試圖將天眼符水擦掉。

  他這一切都只是徒勞，天眼符水接觸到囟門的那一刻便滲入進去，就算再怎麼擦拭也無濟於事。

  「你搞什麼鬼呢？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這玩意兒嗎？」

  胖虎不滿嘟囔，隨意朝龍華居士瞥了一眼，動作瞬間定格下來，直勾勾盯著龍華居士，面色逐漸難看。

  「我靠！」胖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緊張喊道：「不修……龍華居士身邊怎麼出現了一個老頭？」

  我沉聲解釋：「鬼祟！」

  「這怎麼可能？」胖虎用力搖頭，不可置信問道：「龍華居士可是頂仙兒的人物，怎麼可能和鬼同流合污呢？」

  我笑問：「如果說他並沒有頂仙，所謂的仙兒就是這個老頭呢？」

  「這……」胖虎頓時語結，很快便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用力一拍腦門，湊在我耳邊小聲說：「我明白了，他是靠著這個鬼在裝神弄鬼！」

  「沒錯！」我滿意點頭。

  胖虎能認識到這個問題，確實讓我很是欣慰。

  胖虎催促：「那你還等什麼呢？趕緊把這個老頭收了啊！」

  「收他幹什麼？」我不以為然聳肩：「這老頭並沒有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我沒有理由對付他。」

  胖虎壓低聲音：「可他是鬼啊！」

  我鄙夷瞥了眼胖虎：「人有好壞之分，鬼祟也是如此，這個老頭雖然是鬼祟，但卻幫助龍華居士對付別的鬼祟，我並沒有理由對付他。」

  胖虎反駁：「但是龍華居士也不能謊稱自己頂著仙兒啊！」

  我苦笑搖頭：「那你讓龍華居士怎麼對外界解釋這件事情？如果他告訴所有人，自己之所以這麼厲害，是因為有鬼祟在暗中幫忙，你覺得這些人會吃他這一套嗎？」

  胖虎搖頭：「要是換做我，我肯定不吃這一套。」

  「這不就對了嘛。」我笑了笑說：「連你都不吃這一套，其他人肯定也不會吃了，畢竟讓鬼祟幫助自己，大部分人都不會同意的。」

  胖虎咂吧著嘴巴，擰眉看了眼龍華居士和老頭：「那現在咋整？」

  我吸了口氣：「我們當個局外人就成了，先看看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在我和胖虎談話期間，龍華居士端來了一隻凳子放在屋檐下，踩著凳子在屋檐內搗鼓了一陣子，很快便拿出了一張約莫有巴掌大小的紙人出來。

  「過去看看！」

  我對胖虎使了個眼色，信步走了過去。

  隨著紙人拿出，圍觀的村民們紛紛發出狐疑之聲，一個接著一個涌了過去，眨眼便把龍華居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和胖虎站在最裡面，一眼便看到龍華居士手中捧著的紙人胸口和胯部用硃砂畫了兩條豎線，和張磊死時的樣子完全一樣。

  「邪門了！」

  「這紙人是咋回事？咋會跑到張磊家屋檐下面？」

  「你們看看那兩條線，和張磊死的樣子一模一樣啊！」

  村民們看清楚紙人後，紛紛議論起來，而且一個個表情凝重，非常緊張。

  龍華居士手捧紙人擰眉環視四周，老頭則吊兒郎當站在龍華居士身旁，異常得意。

  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突然迎上前來，輕聲問：「龍華居士，這是什麼東西？」

  老人看著很有威望，龍華居士點了點頭，將手中紙人捧起，解釋說：「村長，此乃厭勝之物！」

  「厭勝？」

  村民們異口同聲輕呼，紛紛你看我，我看你，表情盡顯震驚。

  我也眯起眼睛，露出了一抹詫異。

  本以為這是替身之術，看來我想的太過複雜了，對方使用的並非邪術，而是厭勝之術。

  被龍華居士捧在手中的紙人便是厭勝術的關鍵紐帶，將張磊和紙紮人聯繫在一起，若是紙紮人稍微出現一點損傷，身為本體的張磊也會同時出現損傷。

  由此來看，這個人的手段並不厲害，沒有我想的那麼難對付。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人，找不到對方也無濟於事。

  龍華居士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有人利用厭勝之術害人，張磊的死便是厭勝所為！」

  村長氣的鬍鬚顫抖：「啥人這麼惡毒？竟然用這種方法對付張磊這麼好的一個孩子！」

  「單憑這張紙人，我並不能找到幕後之人是誰！」龍華居士輕嘆一聲，側目看向身邊那個花里胡哨的老頭。

  老頭摸著下巴，盯著紙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我擰眉直勾勾盯著老頭，就在我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老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注視，突然抬頭朝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瞬間，我心嘆一聲壞了。

  我本想置身事外，看看龍華居士和老頭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奈何我和老頭已經有了目光上的對視，老頭定然知道我可以看到他。

  就在我猶豫著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時，老頭雙眼微微眯起，疑惑看了我一眼後，又擰眉看向龍華居士，沉聲說：「進房間看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