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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我抱著你

2024-05-29 10:54:08 作者: 全是二

  朱珊往辦公室里瞅了一眼,喃喃問:「那些員工...」

  Doreen:「我們律所的大部分客戶,都來自於企業,也是我們律所的主要客戶源,現在業務少了,大家也有自己的考量,去其他地方了。」

  朱珊理解的點頭。

  這就是,餅小了,不夠分了。

  這時,凌霄正好送客戶出來,朱珊立馬站到一旁。

  她聽見兩人的談話,心下一陣酸楚。

  她想起,凌霄曾經說過,他是專攻刑事訴訟的律師。可是那個女客戶卻在說,讓他多幫她爭取撫養費,這是離婚訴訟,是民事訴訟。

  

  送完客戶,凌霄轉身牽著朱珊回辦公室,臉上沒有絲毫不虞:「你怎麼來了?趙律師呢?」

  「趙律師去法院了,我看見時間還早,所以來找你吃晚飯。」

  「好,馬上處理完事情就去吃飯。」

  朱珊沒說話。

  兩人進入辦公室,剛閉上門,朱珊就不走了。

  凌霄轉頭,看著她:「怎麼了?」

  「凌霄,我都聽說了。」

  凌霄本來也沒打算瞞著朱珊,扯了扯她手臂:「過來,我和你說說話。」

  朱珊這才跟著他過去。

  凌霄一邊處理著簡單的公事,一邊語氣閒淡:「我打算讓出公司所有權。」

  「沒其他辦法嗎?」

  「什麼叫沒其他辦法?」這話聽上去像是不得己而為之,凌霄不羈的扯了扯嘴角,懶懶道,「其實這些年,我有些累了。」

  「......」

  「我現在吧,錢也賺了,名聲也有了。」凌霄敲擊鍵盤的手指頓了一下,看向朱珊竟有些得意之色,「你老公現在這樣,算不算功成名就?」

  朱珊沒說話,看他無所謂的樣子更內疚了。

  凌霄看她那招人心疼的模樣,嘆了口氣。

  她可真是磨練他脾氣的好利器。

  凌霄認命的收斂不正經表情,勾了勾手指:「過來。」

  朱珊沒有猶豫,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直接坐到他懷裡抱著他,軟綿綿的靠在他肩膀上。

  「珊珊。」凌霄輕輕環住她的身子,「我沒做錯,對嗎?」

  朱珊點頭:「對。」

  「不管有沒有發生你父親的事,我也一樣會舉報印日集團,懂嗎?」

  朱珊閉上眼睛,點頭:「懂。」

  「這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規則,但是不對的,我們不能去迎合,是嗎?」

  朱珊又點頭:「是。」

  「好了。」凌霄拍了拍朱珊腦袋瓜,咂咂嘴巴,「其實我也沒多喜歡律師這個行業呢。」

  朱珊睜開眼睛,伸手摸了摸凌霄心口的位置。

  她摸到那枚律師徽章,手指細細的摩挲上面的紋路。

  趙律師不戴。

  李尚也不戴。

  他們都不戴。

  連旁人都說,不出庭還佩戴律師徽章的好少哦。

  可他卻說他不喜歡律師這個行業。

  凌霄把朱珊往腿上攏了攏,雙手環過她身子,怡然自得的敲擊鍵盤。

  他一半認真,一半玩笑的自嘲:「我迷茫啊。」

  朱珊眨了眨眼睛,拽他衣領:「凌霄,刑法第36條是什麼?」

  凌霄手一頓,低頭看著朱珊卷翹的睫毛:「什麼?」

  朱珊沒搭話,似乎在等他回答剛才那個問題。

  凌霄笑了笑,繼續打字,脫口而出:「民事賠償責任。」

  朱珊又問:「那第136條呢?」

  凌霄:「危險物品肇事罪。」

  朱珊:「第236條呢?」

  凌霄:「合同詐騙罪。」

  朱珊:「第336條呢?」

  凌霄:「非法行醫罪。」

  朱珊:「第436條呢?」

  凌霄:「武器裝備肇事罪」

  朱珊:「第536條呢?」

  凌霄『嘖』了聲,不客氣拍朱珊腦門:「刑法一共就452條。」

  朱珊揉了揉腦門,撇著嘴「哦」了一聲。

  凌霄視線又轉到電腦屏幕上,繼續打字:「問這些做什麼?」

  朱珊往凌霄懷裡蹭了蹭:「凌霄,你不迷茫。」

  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

  朱珊吸了口氣,柔弱無骨的小手撫上凌霄脖子:「凌霄,我都陪著你。」

  凌霄親了親她額頭:「好。」這就夠了。

  兩人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家。

  吃飯時,服務員向他們推薦了白葡萄酒,朱珊很有興致,可是想著凌霄開車,失望的搖了搖頭。

  凌霄看出她眼裡的饞蟲,直接讓服務員包了一瓶帶回家。

  回到家,凌霄就開始醒酒。

  然後兩人找了一部電影,窩在沙發里小酌。

  最近,他們都太疲憊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現在一放鬆下來,全身就跟沒骨頭似的。

  客廳關了燈,有些昏暗,電影是慢節奏的愛情文藝片,色調很沉,有點復古。

  其實朱珊沒怎麼看,就覺得倒在凌霄懷裡很舒服。

  她像只小貓一樣,蹭過去蹭過來,終於把凌霄蹭起火了。

  凌霄把她手上的酒杯奪了,壓著她倒在沙發上,還順勢撥了撥她頭髮,避免壓著。

  電影場景在轉換,不同的光影流轉在凌霄臉上。

  他把她手往下拉,聲音染上情慾的沙啞:「乖乖,你看你幹的好事。」

  他就那麼肆意的盯著她。

  有幾分凶,像是真的在指責她。

  又有幾分忍耐,像是在暗示她應該主動做點什麼來補救。

  朱珊的手都快著火了,卻被他按得紋絲不動。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來,朱珊呼吸都來不及,也記不得反抗了。

  直到凌霄輕輕啃咬她圓潤的肩頭時,朱珊才回過神推他:「別在這兒,我會掉下去的。」

  她的聲音繞著調子,帶著喘息,不想拒絕,倒像求饒。

  欲絕還迎,凌霄喜歡的很。

  「不會。」他撇開她臉側的髮絲,哄她,「我抱著你。」

  朱珊咬著唇,看著他。

  凌霄緩慢的眨了下眼睛,低頭親她臉頰:「最近真是一點開心事都沒有。」

  朱珊:「......」

  朱珊妥協了,抱著他肩膀吻他。

  凌霄手抓住朱珊已經掉落肩頭的衣領,剛打算往下,突然一陣突兀的輕音響起。

  兩人同時一頓。

  伴著開門聲,朱珊一腳踢開凌霄,連帶著自己也沒扒緊沙發邊緣。

  兩人都掉到沙發下。

  跑是跑不了,朱珊急忙往凌霄懷裡縮。

  凌霄也尷尬,抱住朱珊側頭一看,凌媽和凌樾也是一臉尷尬。

  凌霄從地上坐起身,朱珊連脖子都是紅的,使勁兒往他懷裡鑽。

  他把她抱起來往房間走:「你們自便。」

  都快走到房間門口了,朱珊聽見凌媽抑制不住的激動聲:「你們繼續,別管我們。」

  朱珊回到房間就裹進被子裡,打算把自己悶死。

  凌霄拽了好幾下被子,都被朱珊踢開。

  她是真的氣急了:「我都說不要在沙發上了!!!」

  這不是意外嗎?

  凌霄輕咳一聲:「乖乖,你搞錯主次矛盾了,我們應該換門鎖的密碼。」

  狗男人!

  狗男人啊!

  這個時候還亂說!

  朱珊掀開被子,喘了口大氣,然後踢凌霄:「就怪你!你出去!出去!」

  凌霄抓住她腳踝:「我能去哪兒?」

  「我不管!你出去!」

  凌霄把她腿一推,就著被子把她一同抱住:「沒必要解釋,明早再出去!」

  朱珊本來想反抗,又不敢叫大聲,只覺得吃大虧了。

  第二天,朱珊還不願意出去。

  後來,還是凌霄說她再不出去,凌媽就要親自來叫她,她才屈服。

  飯桌上,朱珊努力扒飯,連頭都不抬。

  偏偏,凌樾還在桌下踢她腳。

  朱珊頭埋的更低了。

  凌媽給朱珊夾菜:「珊珊,下午我們出去逛逛吧?」

  朱珊點頭:「好。」

  下午,凌媽帶著朱珊出門,直接到了商場金飾店。

  在櫃檯前,凌媽指了一個造型極其誇張的黃金粗鐲子。

  朱珊眼皮直跳,這戴得出去嗎?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抓起來,把著黃金鐲子朝她手腕上抹。

  朱珊瞪大眼睛:「阿姨?」

  售貨員小姐姐已經開始夸:「阿姨,這是未來兒媳婦吧?長得真漂亮!你可真是好婆婆!」

  凌媽:「不是未來兒媳婦,就是我兒媳婦。」

  朱珊抽了抽手:「阿姨,幹什麼呀?」

  「珊珊,結婚都得買這些。」

  朱珊:「......」

  接著,凌媽又選了項鍊,戒指,耳環等,每一樣都是誇張得不行。

  朱珊受不了了,把凌媽拖走。

  到商場外,朱珊才說:「阿姨,我不想要那些。」

  凌媽理解了:「那你喜歡什麼?我們就買什麼。」

  「不是。」朱珊擺手,「我什麼都不想要。」

  「結婚怎麼能什麼都不要呢?」

  「我和凌霄...已經結婚了呀。」

  「那不是沒辦婚禮嗎?」凌媽牽住朱珊小手,「你看,你這不是還叫我阿姨嗎?」

  朱珊:「......」

  凌媽又把朱珊往商場裡拉:「我看你們感情這麼好,我高興。」

  「......」

  「我跟你說,辦婚禮很麻煩的,你們得先去把婚紗照拍了,還得訂酒店,訂場地,選婚禮策劃,選喜糖,選喜帖款式......」

  朱珊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說要辦婚禮了?

  凌媽太激動了,拉著朱珊逛了一下午商場,看見婚紗店差點都要把她拉進去。

  兩人回家已經是傍晚,提著大包小包。

  一開門,凌樾就湊上來翻著各種盒子:「賣什麼了?買這麼多?」

  朱珊笑得無奈,這都是在她各種阻撓下的結果,要不,都得叫貨拉拉了。

  晚飯桌上,凌媽一邊吃飯一邊看手機,然後一臉興奮的把手機遞到朱珊面前:「珊珊,你看這個婚禮現場,怎麼樣?粉粉的,你喜歡吧?」

  朱珊眯著眼睛笑,然後踢了一腳凌霄。

  凌霄夾著菜,語調很冷:「媽,我們自己的事,自己有計劃。」

  「你有什麼計劃?」凌媽不以為然,「珊珊你晚上看看婚紗店什麼的,我最近有空,可以幫你參考。」

  「啪」的一聲,凌霄放下筷子。

  他沒說話,但是態度已經擺明了。

  凌媽看了他一眼,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朱珊又踢了凌霄一腳,凌霄才繼續吃飯。

  凌媽和凌樾就在家裡住下了,說等朱珊放假一起回老家過年。

  除夕前一天,電視台好多同事早已經回家,朱珊堅守到最後一刻,收拾好東西,提上電視台發放的福利,打車回家。

  她看著車窗外時不時閃過的中國結,紅燈籠,心裡又澀又暖。

  朱珊給小姨打了個視頻,也祝小姨新年快樂。

  小姨還在F國,一點過年的氣氛也沒有,說待會兒還有酒會要參加,沒幾句就被助理叫著匆忙掛了視頻電話。

  其實朱珊還挺羨慕她小姨那樣肆意的性格,仿佛什麼都不能束縛她。

  但朱珊不同,她喜歡有人惦念,也喜歡有惦念的人。

  朱珊嘴角微微上翹,依著車窗,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越來越沉。

  直到車停下,她才掀開異常沉重的眼皮,看見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朱珊頭很疼,喉嚨很乾,張了好幾下嘴才發出輕微的聲音:「司機師傅,這路,是不是走錯了?」

  駕駛位的男人側過身子,鴨舌帽下一張清秀且青澀的臉,對她溫和的笑。

  這人朱珊見過。

  在新聞里。

  他是任先禮的二兒子,任興弦。

  他才17歲,一直在國外上學,因為生病,剛回國不久,是這次事件中,唯一全身而退的任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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