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嘴抹了開塞露

  啪啪啪！

  

  黑皮朱拍得桌子直響，不斷用嘴遁攻擊，試圖勸動老闆以及音樂總監等人。

  「咱們的目的賺錢，不是為了理想發電。

  這是林悅第一次發唱片，所以得謹慎些，歌曲的選擇很重要。

  他冷楓的歌，雖然在我們專業詞曲人看來很耳目一新，但很難保證觀眾喜歡啊。」

  眾人似乎是被說動了，全都看著滿桌子地磁帶，碟片以及雜誌發呆，一句話也不說，應該是在思考他的話。

  反觀冷楓這邊，作為被針對的對象，始終紋絲不動，就那麼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

  不知道的，還以為丫的睡著了。

  這時，林悅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覺得挺好的，曲風還挺有意思的。」

  黑皮朱瞬間就炸毛了。

  「啪啪啪！」

  「你才入行幾天啊，一首成型的專輯都沒有，你懂什麼叫好聽？」

  「好聽就是好聽，哪兒要那麼多理由。」林悅又小聲逼逼了一句。

  「啪啪啪！」

  黑皮朱拍得桌子直響，更是氣憤。

  「胡鬧，這決定了一整個公司的命運，是你一句覺得好聽就能決定的事？」

  面對黑皮朱的指責，林悅低著頭，再也不敢說話。

  這個年代當藝人就是這樣，經紀人的話，那就是命令。

  他要藝人脫了衣服去跳脫衣舞，取悅唱片公司的老闆，那就得去，因為經紀人手中掌握著資源，能不能一炮而紅，那就得看人家的臉色。

  在外人看來，藝人很光彩，但這只限於那些已經大紅大紫的。

  而像林悅這種，還沒有一點點成績的，根本沒有任何話語權。

  挨打要立正，有錯就要認。

  老闆和音樂總監幾人，似乎也是任由其拍桌子翹板凳，一言不發。

  這就是現實，經紀人的權利比藝人大。

  黑皮朱又隨手翻閱了幾本雜誌，發表自己的意見。

  「根據市場目前的情況來看，搖滾樂絕對是接下來的主流，所以我覺得把冷楓之前寫的歌全都撤掉，換成搖滾樂。」

  這時，林悅又小聲逼到了一句，「我不會唱搖滾。」

  「不會唱難道不會學啊，簽你是來當歌手的，不是當花瓶的，當花瓶就去拍三級片！」

  黑皮朱這一吼，林悅低著頭，再也沒敢說一句話。

  不過李生不樂意了，拍著桌子，指著黑皮朱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他媽說的是人話嗎？她一個女孩子，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去拍三級片，你要臉不要？」

  「我這就是個比喻！」黑皮朱滿不在乎。

  「你擱這兒比喻你媽呢！在這兒吆五喝六的，您怎麼不去給你爹當老子！」

  「你說什麼！」

  「我說老子看你不爽，想揍你個龜兒子！」

  李生袖子一擼，抄起拳頭就要干架。

  看得出來，這家公司的兩大經紀人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一直看戲的老闆忍不住，連忙勸阻，兩人才算是停止爭鬥。

  李生袖子一擼，直接表明態度。

  「我覺得，不能一味地跟著市場走。

  一味地迎合市場的口味，就會淡化藝人的個性與特點，最終會埋沒在其中。

  如果大家都覺得這一種類型好看，就讓所有的藝人都變成一個樣，那我請問你，你拿什麼跟那些已經大紅大紫的人來比？你拿什麼脫穎而出？

  不要一昧的追逐市場，我們要根據藝自身的特點與長處來打造適合他們的發展路線。

  而且，林悅的嗓子比較輕靈，你讓這種嗓音去唱搖滾，合適嗎？

  偶爾也要來點兒新鮮感，所以我舉雙手贊成冷楓的詞曲作為發行專輯，而且就用這首五聲調式的歌做主打歌。」

  「我不贊成！」

  黑皮朱也擼起袖子，表明態度。

  「我幹這一行的原則就是，從利益出發，它要不要做，從風險出發，它該不該博，從結果出發，它劃不划算！

  所以我不同意採用冷楓的作詞作曲，來當作他倆的第一張專輯內容。

  我始終認為，迎合市場，沒有錯，哪怕是那天人們喜歡聽口水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猶豫地選擇口水歌。」

  公司的兩大經紀人，一個想獨樹一幟，一個想迎合市場。

  爭論來爭論去，始終每個定論。

  無奈之下，只能聽聽冷楓怎麼說。

  「冷楓，你怎麼看？」

  然而冷楓作為被討論的對象，這貨竟然不為所動，從始至終，都閉著雙眼，就跟閉目養神一樣，不知道還以為睡著了。

  「冷楓？」

  「喂！你怎麼看？」

  又一連喊了兩聲，始終都沒動靜。

  黑皮朱有些繃不住了，「他是不是睡著了？」

  「不可能，這麼吵他怎麼可能睡著？」李生湊過去拽了一把，「冷楓！」

  然而這貨猛地坐起，又擦了擦嘴角的亮晶晶的口水。

  「吸溜！」

  真他娘的睡著了？

  這麼吵，他怎麼睡著的？

  這個年齡段，你怎麼睡得著的？

  丫的竟然還一臉不好意思，睡眼惺忪地問道：「黑皮朱，你叨逼完了？」

  黑皮朱？

  會議室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一副看鬼的樣子看著這貨。

  關係啥時候這麼好了？

  就這麼直接喊外號了？

  啪！

  黑皮朱氣得直拍桌子，怒聲質問：「你禮貌嗎？現在開會呢，你就這麼呼呼大睡？」

  而他似乎是低估了冷楓對他的不滿。

  「你禮貌嗎？」

  「我怎麼不禮貌了？」

  「你他媽是有白內障嗎？從一進來就帶這個破墨鏡，第一次試音就帶著，上次參加電台節目你還帶著，現在開會了，你還戴著。

  你禮貌？

  先把眼睛摘了好好說話，這才是禮貌！」

  「我這是行為藝術！戴墨鏡，這叫酷，你懂不懂啊你個土鱉！」

  「行為你媽的藝術，你媽沒教過你敬禮要立正，吃飯要等長輩，跟人說話要坦誠相待啊？」

  真他媽的小嘴抹了蜜。

  其他人錯愕地看著冷楓，萬萬沒想到，這小伙子這麼猛。

  但林悅不意外，因為上次自己也是這麼被冷楓罵得狗血噴頭。

  只是沒想到，這人說罵就罵，絲毫不在乎旁邊還有人。

  雖然髒話連篇，但仔細一想，這貨說得挺對的，她也挺討厭朱大發乾啥都要戴著墨鏡，自我還感覺良好。

  其實她也一直想告訴真相，你帶個墨鏡醜死了。

  聽著冷楓炮火連天的怒懟，很想笑，得忍住。

  黑皮朱氣得一把抓下墨鏡甩在桌上，怒吼道：「這樣行了吧！」

  「這樣不就得了，你們看，朱老師墨鏡一摘，整個人就帥氣陽光了許多，跟個開心爛漫的傻子一樣。」

  其他人捂著臉，強撐著笑意。

  「對對對。」

  「是挺帥。」

  而這讓黑皮朱更是羞惱，「冷楓！你可以不認同我，但請不要侮辱我的心中的藝術！」

  「我並沒有任何侮辱你你所愛的藝術，不過你對藝術是不是有偏見？」冷楓坐直身體，變得嚴肅。

  「什麼意思？」

  「藝術是由人定義的，也只有人能欣賞來藝術。

  你搞行為藝術，沒人反對，但前提你得清楚，想讓人尊重你心中所熱愛的藝術，那麼就請你從人的角度出發去尊重人。

  沒錯，帶個墨鏡是挺帥，但當我去找你試音時，你就應該摘掉墨鏡，然後緊緊聆聽，並給出意見。

  這就相當於我寫了一首髒話連篇的歌，我可以將它稱之為藝術嗎？

  不可以，因為這不尊人，沒人欣賞，又怎麼能被稱為藝術？」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前一秒還小嘴抹了開塞露，下一秒卻又說得頭頭是道的男子。

  冷楓伸了伸懶腰，又說道：「公明儀琴藝再高，卻給牛彈琴，如果牛能聽懂，或許可以稱之為藝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沒明白啥意思。

  忽然，林悅反應過來，欣喜道：「你是在說對牛彈琴是吧？」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才是牛！」

  冷楓氣得笑罵道，自己是做個比喻，結果反被將了一軍。

  「哈哈...　...」

  「大家都是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