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七，這次要靠你自己了

  房裡蘇二嬸忽賣起浪言浪語。

  言逸和齊阿冬顯出無比尷尬的神情。

  而蘇小七作為成年人芯子，驟然聽到這種無恥話題內心其實並不是很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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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外表是剛滿十歲的小妞，且還當著言逸和齊阿冬的面，所以不得不表現出幾分羞氣，甚至想蒙住眼睛，生怕接下來出現更可怕的畫面。

  可剛抬手，卻忽聽佟掌柜凜然一喝，同時抬手將蘇二嬸推開。

  「滾開，你一個殘花敗柳、人盡可夫的身子我可消受不起，太噁心。」

  蘇二嬸一片熱情被男人無情拒絕，陡然大囧。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窗口進不是，退也不是，好半天才訥訥開口。

  「掌柜的，那你肯收留我，只是因為我能給你查到蘇家帳目麼？」

  這句話一出口，蘇小七勃然大怒。

  之前她就疑惑蔡正是怎麼知道餐鋪流水帳目的，如今聽來就是蘇二嬸出賣的消息。

  可蘇小七卻更添一重疑惑，蘇二嬸早和他家不來往了，她又是怎麼知道家裡帳目的？

  難道，家裡有內鬼？

  想到這裡了，蘇小七不僅後背一涼。

  可蘇小七還沒琢磨完，就聽屋裡佟掌柜說話了。

  他十分粗魯的破口大罵：「憑你個被人攆出門的死娼婦能打聽什麼消息？實話告訴你，想要銀子可以，但你要先給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蘇二嬸一聽話有活路立馬又來了精神。

  「掌柜你說，只要我能拿得到的，我一定給你。」

  「那好。」

  佟掌柜冷笑：「我雖有幾房妻妾可都是廢物生不出兒子，而你有兩個兒子，只要你把那個小的送給我當兒子，我可以給你五百兩銀子，如何？」

  佟掌柜說完不僅蘇二嬸呆住，就連外面偷聽的三人也愣住了。

  齊阿冬搖頭：「蘇二嬸子不會答應的，誰能把兒子賣給別人呢？更何況二叔也不可能同意。」

  言逸沒說話。

  在跟他無關的家長里短上，他一向不摻和的。

  但蘇小七凜眸。

  「以蘇二嬸為人，她未必會拒絕。」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聽蘇二嬸一口答應。

  「行，反正我那兩個兒子跟他爹也是一輩子沒出息的村漢貨，還不如給你當兒子，將來掙個榮耀前程也說不定。」

  「那當然了。」

  佟掌柜忽然得了個兒子放聲大笑。

  「只要他肯來，我身後家私都是他的。」

  蘇二嬸笑的比任何人都燦爛，「那是當然的，我明天就回清水村偷偷找阿才，讓他來給你當兒子。」

  「嗯，不錯。」

  佟掌柜總算滿了意，一邊咂咂嘴道：「今晚這酒好喝！不過突然有點上頭來火勁兒了呢！過來，趕緊讓老子出出火。」

  說罷，陡見窗內佟掌柜的身影一把將蘇二嬸扯過去，如猛虎般壓在蘇二嬸身上。

  蘇小七嚇的忙捂住嘴巴，差點驚叫出聲。

  激情場景也嚇呆了言逸和齊阿冬，兩人不由分說抓住蘇小七蒙她眼睛，捂她耳朵，連拉帶拽逃出小院。

  ……

  回程。

  齊阿冬在外面駕車。

  馬車內，言逸一言不發。

  蘇小七也沉默著，只管望著馬車窗外寒涼夜色發呆。

  半晌，言逸開口問：「你如何打算？」

  蘇小七眼光灼亮，道：「其實不知道這些事之前，我心裡是沒有底的，可如今知道是他們暗中作祟，我反而有了些思路，或許，事情也不是那麼難辦。」

  「哦？」

  言逸一挑長眉，「願聞其詳。」

  蘇小七冷冷一笑。

  「聽佟掌柜話里，他對隆盛樓和蔡正的怨氣可不小呢！所以這是一個利用點，再然後，我想再試探一下蔡正的想法，我覺得他似乎不像佟掌柜那麼貪婪無恥。」

  「好吧！」

  言逸點點頭。

  「先按你說的做，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開口。」

  蘇小七忽調皮一笑。

  「我知道的，我會努力賺錢還公子租金銀子的。」

  言逸忍俊不禁。

  「你呀！」

  兩人如此便打開了話匣子，一路說說笑笑起來，笑聲傳進外面齊阿冬耳朵里，一向憨厚的齊阿冬忽覺出一絲異樣。

  他印象里的言公子總是冷冰冰的。

  可為何，每次跟小七妹在一起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

  馬車一直回到竹舍。

  本來言逸是想送小七先回家的，可小七堅持別暴露言逸形跡，還是先回竹舍。

  然後辭別了言逸，齊阿冬和小七一塊兒回家。

  當竹舍大門緊閉後，言逸靜靜望著正站在葡萄架下的盧伯。

  「我都按你吩咐做了，可如果事情最後沒有按照你預算的方向發展，或是傷了蘇家人，本公子絕不甘休。」

  「呵呵。」

  盧伯輕笑一聲。

  「公子，你是在為了蘇小七跟老朽翻臉？」

  「那倒不是。」

  言逸嘆口氣，走到庭院石凳前坐下，月色在他臉上灑下一片清冷。

  「我只是擔心小七，不知道她會如何應付這件事，畢竟，她才剛滿十歲。」

  盧伯搖頭。

  「公子，既然你不願意捨棄蘇姑娘，就只有帶她一同進京這條路，而這裡幾點謀算殺戮對京城血雨腥風來說不過是毛毛雨，如果蘇小七連這點事情都應對不了，她就沒有資格跟我們回京城。」

  言逸沉默，臉色沉寒如冰。

  他知道盧伯說都是實話，按照蘇小七的經商天賦，小小江南郡是絕對裝不下這條大龍，早晚都會揚名天下。

  那時候言逸若還想和蘇小七在一起，唯有現在就和她聯手。

  但聯手之前，先要確定蘇小七是否有應對京城遽詭前路的本領。

  「哎……」

  言逸最後輕嘆一聲。

  「如果蘇小七不想進京，我現在就可以幫她，我可以買一棟大宅送給蘇家……」

  「萬萬不可啊公子。」

  盧伯急忙打斷他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我們現在用僱傭蘇家做膳食的名頭還算說得過去，如果你真明目張胆幫蘇小七做事，就是把她往刀口上送，暗中盯著你的人絕對不會放過她。」

  「不錯。」

  言逸點點頭，這個法子也根本行不通。

  他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唯有仰頭望月，希望蘇小七這次能依靠自己，讓蘇家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