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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性命相依

2024-05-29 10:27:42 作者: 空言

  「是什麼辦法你快說呀!」蘇小七急得不行,催促盧伯快點說。

  盧伯老淚縱橫,一大把鬍子都跟著顫抖起來。

  「公子體內的毒可用一種外疆草藥壓制,可那種草藥已經絕跡,我帶著公子走遍大夜國地境疆土也不曾尋得半株。」

  一聽有藥草可醫毒,蘇小七仿似抓到根救命稻草。

  她急迫地問:「那是什麼草?叫什麼名字?」

  可盧伯絕望搖頭,「沒用的,我們根本找不到,老朽是聽傳聞說清水村這裡曾出現過眠息草,所以才帶著公子來此,可我們來了這麼久……」

  

  盧伯還在嘮叨不停,蘇小七這邊已經開始暗自發力。

  她低頭一邊緊緊抓住言逸手腕,一邊用盡平生之力催動錦鯉大法。

  眠息草,眠息草,我不管你是什麼仙木鬼株,我要你立刻出現,立刻出現,我願用我平生錦鯉福氣換取小公子一命!

  發力罷,蘇小七蒼白著臉對盧伯說:「我下車去找找,說不定公子命大能找得到。」

  「你——」

  還沒等盧伯阻攔,蘇小七呲溜一下便跳下馬車。

  當她雙腳剛一落地,忽然發現之前還是荒涼土埂的馬車周圍,竟長出一大片大片淺紫色,細長葉片的植物。

  蘇小七雖不認得眠息草,但百分百認定是此物。

  她含著淚狂喜起來,回頭大聲喚盧伯:「盧伯你快看,外面這些是眠息草嗎?」

  「什麼?」

  盧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還是掀起窗簾往外看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把他腔里的老心臟嚇停。

  馬車周圍,一大片百十株小草正迎風展葉,千真萬確是萬金難求的眠息草。

  盧伯長大了嘴巴,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他懷中言逸輕動一下,才把盧伯神思抓回來。

  盧伯拼命點頭,「是,這是眠息草,天吶!公子有救了,天不絕命啊!」

  蘇小七欣喜若狂,就說:「那我現在採藥草,趕緊回府給公子熬藥。」

  「不行。」

  盧伯忽阻止小七:「公子狀況已經岌岌可危,怕是等不到回府再熬藥了,而且這些眠息草若被人看見也恐暴露公子病症。」

  「我有辦法。」

  蘇小七有米做炊,精神大振,腦袋裡迅速想出對策。

  「我在這裡看著公子,一邊采洗藥草,盧伯你去附近農家借個熬藥的瓦罐,這裡有現成炭盆,我就在這裡給公子熬藥。」

  「好,就這麼辦。」

  盧伯讚賞地看著小七,然後將自己斗篷也給言逸裹上,匆匆去借瓦罐了。

  ……

  天降暮色,蘇小七將馬車廂布置成一個簡單醫藥房,言逸沉沉昏睡在內,她則手腳伶俐的熬藥煮湯。

  按照盧伯的藥方,除眠息草做君藥外,另外還有幾樣群藥和藥引子。

  盧伯一開始還擔心找不到群藥,但那些古里古怪的藥草都突然出現在周圍野草地里,田埂草叢裡,甚至去野林里摘個野果都能碰到兩株藥引子。

  這下盧伯徹底相信一切都是真實的了,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公子命能保住就是大喜事。

  等蘇小七將濃濃一碗藥給言逸喝下去後,他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血色,手腳也有了回暖跡象。

  當晚,他三人就歇在馬車上,沒回府。

  盧伯勞累一天,見公子病症好轉終於放了心,便蜷縮在車廂地板上睡著了。

  蘇小七生怕言逸病症有反覆,就盤膝坐在坐榻下,手握著言逸的手,趴頭打瞌睡。

  天至夜半,蘇小七忽覺言逸手指動了一下。

  她忙抬頭,便看到言逸不知何時已竟坐起身來,正含笑看著她,雖臉色仍清寒,但精神飽滿不少。

  「你累了,來榻上躺下睡一會兒吧!」

  言逸怕吵醒盧伯,壓低聲音表示要讓出坐榻給小七睡。

  小七忙仔細端詳他的臉面,確定劇毒確實被壓制下去了,才也悄聲笑。

  「不用,我不困,公子你再歇歇。」

  言逸搖搖頭,抬眼望了望窗外如水月色,問小七:「不困的話,陪我去看看月亮?」

  「好。」

  小七輕然答應。

  ……

  兩人悄悄下了馬車,肩並肩坐在田地里高高堆起的枯草堆上。

  夜涼如水,天地一下子變得十分空曠,空濛遠山和田地都被月色蒙上一層清霜銀霧。

  言逸望著冷月,輕輕說:「自我記事起,每個夜晚陪伴我的只有月亮,無論盈虧,只有它是不會離我而去。」

  蘇小七眨下眼睛,試探問:「公子,你……娘親在何處?她不知道你病了嗎?為何不來照顧你?」

  「娘親?」

  言逸疏冷吐出「娘親」這個詞,神色間不僅沒有溫暖,反連眼神都暗淡下去。

  「我沒有娘,也沒有爹,生死皆我一人而已。」

  「公子……」

  蘇小七憐惜地看著言逸。

  原書在男主離開清水村後再沒出現過,疏離也並沒太多描述他身世背景,所以小七無法揣測他真正身世,只能徒添同情而已。

  言逸忽刻意轉變話題,他問蘇小七:「以你的經商天賦,不可能一輩子賣包子,你以後想幹什麼呢?」

  「我想……」

  蘇小七最喜歡這個話題,立刻暢想起未來。

  「我要在鄉里盤一家更大的鋪面,那樣就可以和爹娘住在那,不用來回勞苦奔波,然後還想讓幾個姐姐讀書認字,學女紅,做生意,將來我們家……」

  蘇小七正說的高興,忽一轉頭看到言逸竟不知何時頭伏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月色下,他臉龐仍如凝玉般淨冷,眉目似墨染般濃邃悠遠,一雙長睫毛雖呼吸微微顫動著,在眼臉下投下兩道暗影。

  這少年太特殊了,身上既有種在權勢爭鬥中磨練出來的疏冷,陰沉,另外卻還有一面不為人知的溫潤如玉,他將那種狼性和仁善完美的,淋漓盡致的柔和在一起。

  成為世間僅有,獨一無二的氣質。

  蘇小七輕嘆一聲。

  她並沒有貪念,原書里她和他僅是少年青梅,轉瞬便會風吹痕散,但只要有這一刻,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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