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抉擇
2024-05-29 10:26:34
作者: 木木晚秋
被吊在懸崖上的人和落在海里的人看上去都沒有任何的氣息。
而他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出事,都足以讓霍澤年崩潰。『
他的掌心都已經滲出汗來,只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些戰慄。
對於從前的霍澤年來說,他是一個絕對只願意做制定規則的那個人。
他十分厭惡有人用他們自己制定的框架來固定他。
可此時此刻,霍澤年不得不選擇服從。
他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著,緩緩開口道,「規則是什麼。」
霍澤年這短短一句話,已經意味著他在向面前的人妥協了。
向靈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霍總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我們都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知道霍總對現在有危險的這兩個人都十分的愛護,可是很可惜,你只能選擇救其中一個。」
「選擇吧,是你的愛人簡安安,還是你多年失散在外,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妹妹蘇然然。「
向靈說話時,每句話最末尾的詞語語氣總是微微上揚著。
顯露出來徹徹底底的惡意。
而聽明白她話中意思的霍澤年,瞳孔猛地驟縮。
對於他來說,這幾乎是一道死題。
空氣一下子凝滯了起來,除了海岸拍打岸邊的聲音,這裡再沒有人發出第二種聲音。
向靈仿佛也知道霍澤年內心的煎熬,沒有出言催促他。
可即使她不開口,海里和懸崖上兩個人的安危,也已經成為了最催促霍澤年的事情。
他咬著牙,半天都發不出一個字來。
突然,空氣中響起一聲急促的槍響,旋即一個身上帶著槍口的人就落到了霍澤年面前的空地上。
「霍總要遵守規則哦,這樣背地裡耍手段的法子,在我這可是起不到半分用處的。「
地上的人,正是方才霍剛偷偷派上懸崖去救人的保鏢。
他在地上掙扎了下,很快沒了氣息。
而地上的死人,也在明確的告訴霍澤年,面前的這一切真的不僅僅是一場遊戲。
蘇然然和簡安安的死活,完全取決於他的選擇。
而被他的選擇拋棄在外的人,就會面臨著和地上這人一樣的下場。
一瞬間,霍澤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而不遠處的小房子又傳過來了聲音,向靈的語氣聽上去還有幾分遺憾的樣子。
「霍總這樣不遵守遊戲規則,當真是讓我恨失望。「
「我雖然很想對霍總仁慈一些,想讓您多一些時間用來抉擇,可是遊戲就是遊戲,規則也就是規則。「
「既然您破壞了規則,那就必須要面臨懲罰。「
「我的懲罰就是,如果霍總在半分鐘內不能做出抉擇,那您的妹妹和妻子兩個人,一個都逃不掉。 「
當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向靈的語氣驟然便輕,一下子冰冷得刺骨。
而冷酷得仿佛機器一般的半分鐘倒計時也從她的口中緩緩吐出。
「三十,二十九……」
「十八,十七……」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霍澤年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這個問題於他而言,實在是太難以回答了。
不管他作出哪一種選擇,他面臨著的都將是能讓他痛到窒息的後果。
他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似乎已經是一個死局。
所有的主動權都掌握在那小屋中的人手中,而墨皓軒不過是一條在雷電風浪間求生的船,面臨著可能會讓他痛恨終生的選擇。
他分明是不想選擇的。
可能用來不選擇的「方法「似乎都已經用盡。
已經沒有第二種辦法可以就兩個人了。
霍澤年腦中飛速旋轉著,可是耳邊那仿佛催命符一般的倒數聲從未減弱。
「五,四,三,二……「
這是死亡的倒計時。
而當所有數字清零的時候,霍澤年的整個世界似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簡安安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她從跟在爸爸後面的一個小不點,慢慢長大成人。
夢裡她一點點的失去了父親,也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親情。
再後來就是她嫁入霍家,和霍澤年互相發現對方的秘密,兩人的感情越來越深,也一起解著關於十幾年前那場綁架案的謎題。
簡安安在夢中,眉頭越皺越緊。
霍澤年找到了他的妹妹。
眼前的畫面從跳躍式的飛速流逝,到一幀一幀的在她面前放映完,也讓她看得愈發清楚。
終於,所有的畫面在她從霍澤年的手機中得知霍老爺子生病住院時戛然而止。
簡安安猛地睜開了眼睛。
多日的昏迷,讓她一下子還適應不了房間的光亮,只能眯著眼睛看著房中的一切。
床邊似乎還坐著兩個人。
簡安安微微睜大了些眼睛,努力將床邊的人看清楚了。
原來是霍澤年和霍剛。
隨著視覺的一點點恢復,聽覺也慢慢的復甦起來。
簡安安聽見,霍剛似乎正對著旁邊的霍澤年說著什麼。
「霍總,您快去歇一會吧,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夫人昏迷不醒,您也一直跟著熬著。「
「從前蘇小姐剛回來時您就是這樣,現在夫人出事了您也是這樣,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真的受不住啊!「
聽到這話,簡安安皺起了眉頭。
霍澤年又不好好吃飯了?
耳邊又響起了霍澤年的聲音。
「你不用管我,你要是真想幫我什麼,就去幫我把公司看好就行了。「
「等會出去的時候,再讓然然房裡的護工進來和我說一下,她受了那樣重的皮外傷,也不知道現在還疼不疼。「
看著霍澤年固執的樣子,霍剛心中再如何焦急,最後都只能是點了點頭,按著霍澤年的意思去做了。
而房中又只剩下簡安安和霍澤年兩個人。
看著躺在病床上面色憔悴,明顯瘦了一圈的人,霍澤年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下來。
最後救下來簡安安的時候,她已經從那樣高的懸崖落到的水中,腦袋上還有一個血口。
送回醫院後就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樣子。
突然,病床上的人突然重重的咳了兩聲,人也清醒了過來。
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霍澤年面上露出欣喜的神情,連忙將她從病床上輕輕扶起來,拍了拍她的背,又給她餵了些水,見她慢慢緩和過來才放下心。
簡安安推開霍澤年的手,只覺得自己頭上一陣一陣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