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我們的家
2024-05-29 10:26:06
作者: 桃桃酒甜
待記者們都散去,陸南風開著蘭博基尼帶著沈知意去吃飯。
與知知符合不過半個多月,卻經歷很多。
這一路,兩個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阿南。」直到下車,沈知意趴在陸南風的肩頭,忽然開口道:「在被搶救的那段時光里,我忽然記起在我記憶錯亂的那段時間裡,你一直都無怨無悔地照顧我,包括沈家那個骯髒的秘密,都讓我對你無比愧疚。」
「對不起啊。」沈知意纏著紗布的小手,拍了拍陸南風的肩膀,「對不起,遲到了那麼多日子才和你複合……」
心裡的傷,因為有他,逐漸癒合,偶有疼痛,卻不太會過於難受。
「知知。你知道的,我要的從來不是你的感激。」
沈知意意識到陸南風的反常,故意扯開話題,「我知道,你想要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大概是氛圍被營造出一種很好笑的境界,陸南風鬆開她,順著沈知意的話,他扶住她的胳膊:「那你給麼?」
「嗯。」沈知意回答的聲音,像蚊子一樣,「不過等皓南的事情結束後,我們再談好不好?」
「好。」
畢竟死者為大。
只要有所牽連的,即便是沒有太親密過,總要紀念。
蘭博基尼沿著潮濕的柏油路,速度般地馳行,往後的路,越來越偏僻。
沈知意有些緊張,「我們去哪裡?」
瞧著她畏畏縮縮的小樣,陸南風笑了笑,「怕什麼。哥哥又不會賣了你。」
等到車子開到海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餓了嗎?」
「嗯。」
肚子倒是應證了主人的話,咕嚕嚕地叫起來。
陸南風對這一片區,倒是很熟悉。
將蘭博基尼停好後,拉著沈知意的手,就去了江城糰子網口味第一的燒烤店。
下過雨後的冬天,天氣更涼了。
陸南風脫下外套披在沈知意的身上,聽來店裡的人說,今天剛好是——燒烤店老闆娘和老闆的銀婚紀念日。
沈知意望著他們兩鬢的白髮,依然堅守在一起的情深,眼圈紅紅的。
老闆倒是熱情,遞給他們一個煙火棒,邀請他們一起參加篝火派對。
瞧著淚流滿面的沈知意,陸南風慌忙伸出修長的手指拭去她的臉上的淚珠,「怎麼哭了?」
「就是很感動嘛!看人家銀婚了,二十五年都一直在一起。」
海灘上有些潮濕,老闆和老闆娘怕人滑倒,所以找來了巨大的尼龍袋子,鋪在沙子上,與陸南風他們一起嘮嗑。
「小伙子,惹女朋友哭了麼?」老闆遞給陸南風剛烤好的肉串,「來,小姑娘吃個串串,你就不哭啦昂。」
「謝謝。」許是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哭得有些尷尬,沈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悶著頭吃串。
「知知。」陸南風將腦袋湊過來,順了一串她手裡的肉串,嗚咽道,「不要說二十五年,五十年金婚,我也陪著你。」
「哈哈哈哈哈。」老闆娘笑呵呵地陸陸續續地為他們送上了馬步魚、大蝦、魷魚等等海鮮,「小姑娘,你叔叔年輕的時候,也跟這小伙子一樣的,傻呵呵地給我說,『這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一起變老。』」
天空中忽然絢麗綻放起盛大的煙花,老闆娘看著不遠處的老闆和孩子們,眼角禁不住泛紅。
「老婆。」老闆摟著老闆娘,頗為自豪道:「是不是不喜歡?我也是跟著女婿學得,他們說年輕人都這麼搞浪漫。」
「花這個錢幹嘛。」老闆娘有些不好意思。
「銀婚麼。」老闆用拇指拭去老闆娘的眼淚,也不在乎海邊是不是很多人在看,毫不顧忌地wen著老闆娘,「總要紀念的。」
沈知意的視線忽然黑了。
男人捂住她的眼睛,「看別人Kiss,是不道德的。」
沈知意一頭扎在陸南風的懷裡,「阿南。老實交待,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陸南風心臟跳得很快,故意冷靜道:「你喜歡我之後吧。」
「是嗎?」感受到某物,沈知意的聲音幾乎是甜出水,將手直接放在了有些熱度的地方,「阿南。你確定嗎?」
「知知。」陸南風克制著自己:「我幾時騙過你?」
「阿南。」沈知意主動吻住陸南風,「不誠實的人,可是會受到懲罰的哦。」
女人面紅耳赤的話,讓男人的俊臉染上紅暈,「誰教你這些的?」
「陸先生不喜歡嗎?」沈知意故意裝得很委屈,「不喜歡的話,就算了。」
喜歡。
他喜歡死了。
陸南風攔腰抱起沈知意,將她塞回蘭博基尼里。
沈知意知道陸南風帶她來海邊是散心,他這樣好的男人,從不居功自傲。
車內的氣溫,逐漸升高,藝人因為考慮到隱私,通常使用得都是遮黑玻璃,外人是看不到車子裡面的。
「你點的火,負責滅掉。」
「不要。」沈知意側著身子,想拉開車門,逃離這個餓鬼的手裡,「我們說過的,這些天彼此要冷靜。」
瞧著她不理自己,陸南風將沈知意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臟處,「陸太太,恭喜你。」
「陸太太不是問我,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你?」陸南風輕啟薄唇,聲音低沉又磁性,「恭喜你,成功領取了一位對你一見鍾情的陸先生。」
沈知意想告誡自己不可以破功,一定不能破功,這個男人太壞了,不可以處處被他拿捏。
彼時男人也沉默著,沒有說話,重新啟動蘭博基尼停到了一處海景房。
他下車後,拉開副駕座的車門,將沈知意打包了出去。
見沈知意不解,陸南風介紹道。
「這是我在打比賽時賺得第一桶金買下來的,前陣子剛裝修完,所以迫不及待地帶你,來看我們的家。」
四層海景別墅,進去後,才知道裡面何其奢華。
瞧著小女人發呆的模樣,陸南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襲星光,彎腰做了個紳士的動作,「美麗的陸太太,你願意跟著陸先生,共同參觀我們的家麼?」
來不及驚訝。
沈知意被他牽著手,客廳通往陽台的外面,大海清晰可見,「從一樓這裡,可以看海景;上了四樓的話,就能用天文望遠鏡,看星星。」
沈知意喜歡著的一切,陸南風都不曾忘記。
玻璃雖是透明,材料的原理,卻是外面的人卻看不到裡面的人,裡面的人卻能夠看到外面。
陸南風帶著沈知意參觀了一樓的客廳、廚房、浴室、會客室以後,又帶著她上了旋轉畫廊式的樓梯,扶梯上塗抹著的墨綠的顏色,是生的象徵。
見沈知意趴在樓梯口,陸南風笑著問:「你若是覺得這一塊空,日後我找人再來做個花鞦韆,如何?」
抬起頭,連天花板懸掛著的燈,都張揚著一個「豪」字。
「想不想看一看,我們的房間?」陸南風勾起薄唇,嘴角笑意濃濃,「我們的房間在三樓。」
「為什麼不住在二樓?」
見沈知意疑惑,陸南風索性讓小女人自己體會,兩個人到了二樓以後,陸南風輕咳一聲,十多米長的走廊瞬間亮起了燈。
最左側的房間剛被打開,沈知意差點兒就暈了過去。
「這是你的衣帽間。」
陸南風繼續介紹著:「右手邊,從東頭到西頭,都是你的衣服;左手邊,從北頭到南頭,都是你的鞋子。」
春夏秋冬,四季的漂亮衣服和鞋子,琳琅滿目,簡直就像是把服裝店搬進了家裡!
都沒有來得及仔細欣賞,陸南風又將沈知意帶到了隔壁,「這是你的錄音室,不是很喜歡唱歌麼?」
鋼琴、小提琴、吉他各類音樂器材被整齊地擺放。
陸南風指著牆壁上的鏡子,解釋著:「以前,你跟我說想要當歌手。現在的藝人多數都是全能——不光會唱,還會跳。這邊你也可以對著鏡子,練習跳舞。」
走出練功房,沈知意都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
第三個房間,是收藏室。
第四個房間,是書房,類似圖書館樣式,整整齊齊地排列各類書。
陸南風揉了揉沈知意的小腦袋,「以後若是缺什麼書,咱們再添置就是。」
單是四個房間,就給了沈知意足夠的震驚。
這還只是上了樓梯口靠著右側的一列,好不容易找回了丟失的魂魄,沈知意指著對面問:「左邊這一側,對應的是你的畫室、衣帽間、健身房、對台詞用的工作室嗎?」
陸南風喜歡的畫畫,不光收藏名家的作品,還喜歡自己畫畫,這麼多年,他能聽她的嘴裡說出這些,輕咳掩飾著不自然,「嗯。」
雖然表面上說是那麼說,挨個參觀以後,沈知意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快閃瞎了。
這裡,還只是二樓。
相對來說,三樓因為休息,只江排了三個房間,陸南風打開最靠近走廊的一個房子,「這是我們的臥室。」
類似於酒店總統套房,有廚房,有浴室,有化妝檯,有榻榻米,「若是不喜歡,也可以住一樓。」
「另外兩個房間呢?」
陸南風的回答應證了沈知意的想法,「是留給我們孩子住的。一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
女孩子的房間是粉色系列,牆壁上的畫,沈知意一眼就看出是陸南風畫的。
小時候的嬰兒床,還有各種女孩子的小洋裝,以及......
沈知意沒好氣地看著小的化妝檯,「孩子都沒出生,你就給她買這些?」
「我的小公主,自然從小就是美的。」
相對來說,男孩子的房間,就簡單了許多。
「你不是想要個兒子嗎?」沈知意隨手撿了一個樂高的玩具,「跟你女兒的房間,簡直就是區別對待麼。」
「知知。」陸南風伸出手臂環著沈知意,「你沒聽說過——男孩子窮養,女孩子富養麼?」
沈知意彆扭地掙脫了他的懷抱,「不是還有四樓麼?」
四樓的玻璃窗前,放著巨大的天文望遠鏡。
沈知意湊過去,星空上的星星,在視線中是那樣清晰。
不遠處,類似於星巴克外邊的裝潢,幾個陶性材料燒制的桌子,搭配著木質的檀木椅,
「這裡是......」
「用來接待客人用的。晴朗天氣,咱們也可以享受著陽光,一面欣賞著海景,一面品著下午茶。」
陸南風修長的手指勾著沈知意的下巴,「知知。喜歡嗎?」
她喜歡的,應有盡有。
窗外是無垠漆黑的洶湧著的大海,進入肉眼的是漣漪上泛起絢麗藍光。
「那是海螢。」陸南風科普道,「在受到刺激時,就把直徑只有萬分之一厘米的螢光素黃色顆粒,和直徑只有萬分之二厘米的無色螢光酶顆粒,以及由發光腺中產生的粘液一齊排入水中,產生淺藍色的光。」
沈知意有些不敢看陸南風眼底的深情,原來他什麼都準備好了,只有她還曾經因為記憶不完整說出那樣傷人的句子。
「我先去洗澡。」
沈知意慌忙放下樂高,推開陸南風,轉身折回剛剛屬於他們的臥室。
浴室很大,不知道是不是陸南風故意的,透明的玻璃材質,雖然某個男人向他解釋,外面的人是看不到裡面的內容,還是帶著對他的懷疑,走了進去。
陸南風坐在臥室的大床上,雖然水蒸汽蒙上了玻璃,那抹倩影依然讓人遐想萬分。
等沈知意出來,盯著有些反常的陸南風,在看那些衛生紙,募地明白了什麼。
她朝著不遠處的浴室望去,什麼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在男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惱羞成怒的沈知意,直接丟了個枕頭過去!
「怎麼了?」陸南風被砸得一臉懵,他撿起枕頭,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走到沈知意的面前,「好端端地,又鬧什麼脾氣?」
「你自己說!」沈知意指著浴室的透明玻璃,
陸南風主動上前示好,邊說,邊摟著沈知意,「我畢竟是個男人,總會有些想法的。」
沈知意無意看到陸南風繃帶纏繞的小腹,她伸出小手,輕輕地碰著已經有血跡的繃帶,「傷口又裂開了。」
「別哭。」陸南風抓著沈知意的小手,「對男人來說——這些,都是普通的小傷口,知道嗎?」
「疼嗎?」沈知意自顧自地說:「肯定很疼。」
她伸出小手,輕輕地撫摸著陸南風被木桃扎的傷口。
若是精神支柱坍塌,人總要有所寄託。
就像陸南風艱信著自己,總有一天能跟知知重新在一起。
「阿南。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知知。我們日後生死相依,榮辱與共。」
陸南風從不輕易允諾,但給出承諾的都被他一一兌現。
不過眼下這床,是真的沒辦法繼續待著了。
陸南風起身,隨後親了親沈知意的額頭,「不許瞎想了,好好睡覺。」
陸南風熄了燈,大概過了沒多長時間。
在黑夜裡,沈知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些問題,「阿南。」
她跳下床,輕輕地推了蜷縮在榻榻米上的陸南風。
男人睜開眼,將她重新抱回床上,「知知。若你再給我說話,我只能去浴室沖會涼了。」
沈知意咬著唇,拉著他的手,「還是不要去洗了,你的傷口還沒有好。萬一,感染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