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劍出法隨

  賠了足足十兩紋銀，張山峰這才脫身。

  只是他的身上，留下了小販們的爪印，各種顏色，各種味道。

  葉平安都有些不敢和這位道長走得太近，那雞蛋黃太醒目了，黏糊糊的，沾在自己道袍上，只怕也不是很好看，難不成還能多一抹靚麗的金黃？

  關鍵這些肉包子湯汁混合韭菜和雞蛋清的味道，實在有些沖鼻，葉平安自然沉默不語。

  「久等了！」張山峰有些小尷尬，看了看自己一身污漬，終於意識到眼前這位少年謫仙為何身穿舊道袍了，不顯髒啊！

  葉平安點了點頭，也沒說啥，聽起來昊天道觀的名頭很響亮，應該在整個乾國都赫赫有名吧，至少比聖墟道觀要高大上許多，自己怎麼可能去評價這位張山峰道人？

  不過，眼前這乾坤道觀更是讓人心神激盪。

  原來，道觀也可以這麼白玉台階，鎏金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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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金銅爐燒著最上等的檀香，煙霧繚繞，讓香客們疑到了仙境，將這乾坤道觀渲成了凌霄寶殿一般。

  「不愧是乾國最大的道觀，乾坤道觀的分觀，這檀香中還摻雜了些許龍涎香，難怪如此靈氣逼人！」

  張山峰看著身周濃霧般的檀香氣，有感而發。

  「不是吧，這等恢弘的道觀，還只是乾坤道觀的一處分觀？」葉平安震驚了，終於發現自己眼界還是小了。

  想想自己家的聖墟道觀，破敗中修葺的幾棟爛房子，和這一處乾坤道觀的分觀，完全沒有可比性，天壤之別？

  天與地之間的差距，感覺都沒有這麼大！

  「嗯，真正的乾坤道觀乃是天下三大道觀之一，自然非同凡響，據說是建在雲端之上，一般的香客也無法祭拜，據說只有元嬰境的老祖們才可以進入這一道觀。當然，金丹修者若有老祖們帶著，也能進入，不過都是後學末進晚輩，根本都沒資格上香祭拜。」

  張山峰將自己從昊天道觀典籍中看來的關於乾坤道觀的一切，娓娓道出，期望能夠引起葉平安這位謫仙的注意。

  如此一來，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啊，對這位謫仙至少也有引路和旁白的作用，畢竟這位謫仙才下凡三年，然後一直都在五指山鎮壓絕世妖神，兩耳不聞窗外事。

  「金丹之上原來是元嬰境？金丹之下是築基境，明白了！」葉平安緩緩前行，微微頷首，又對修者的境界劃分有了更加直觀的了解。

  張山峰聽到葉平安這般自言自語，更是確認身邊這位少年的謫仙身份，因為傳說中仙界的修者，起步都是人仙，之後便是地仙，天仙等，根本不是下界的修士可以比擬的。

  哪怕下凡謫仙修為被束縛，估計在這一方天地中，也是半仙之體，傲笑天地，縱橫披靡，幾乎無敵於天下。

  對下凡的謫仙來說，下界的半仙不出，誰與爭鋒？

  所以，他們這些仙界的仙人們，對下界的修行境界，完全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什麼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

  為何下界還要修煉，一出生不就是仙人了嗎？人仙啊，至少是個！還有一些絕世妖孽出生就是天仙，那些恐怖的真龍的龍子龍孫們，出生便是天仙境，恐怖無匹！

  這些關於仙界的傳說，下界知道的很清楚，因為有古籍記載，也有下凡的謫仙口述被記載，流傳下來，張山峰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仙長，這邊走，我們道門聚會之地，在乾坤道觀的乾殿，而坤殿則是凡俗人聚集燒香拜祭之地！」張山峰指了指右邊一條小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霧氣繚繞，看不真切，實在有些礙事！」葉平安點了點頭，但還是對著香爐升騰出的煙霧有些小小的不滿。

  說來也奇怪，葉平安話音一落，乾坤道觀竟然突起大風，煙霧一掃而空，方圓萬米一片澄明，若居高臨下俯瞰，則這一塊區域猶如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透亮清澈無比。

  此刻若有絕世高人在此，必然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這所謂的大風，赫然是無數道細微的劍氣所化的罡風，驅散了一切，威力無匹卻又柔和無比。

  張山峰徹底震驚了！

  這是……這是什麼神通，這是什麼仙法？

  莫非是仙人中最普通的大神通……言出法隨？

  懂了，我張山峰懂了，這位少年謫仙一旦說了什麼，很可能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道，便會遂了他的心愿。

  仙人之語，恐怖如斯！

  多少年來都籠罩在煙火香霧之中的乾坤道觀一下子徹底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讓所有香客甚至道觀的道人們都有些猝不及防，朦朧美突然被打破後，都有些發懵。

  葉平安和張山峰則順著那條石徑，繞過前殿坤殿，穿過亭台樓榭，終於到了後殿，也就是乾殿。

  前殿為坤殿，後殿為乾殿，讓葉平安心中也生出幾許玄妙之感。

  這似乎和師傅說的陰陽大道很類似，極陰可化陽，極陽可生陰，相互轉換，並非一成不變，師傅神虛道人果真不是一般的道人，通曉真正的陰陽大道，不過……

  不過為何每次用火眼金睛偷瞄師傅，總是看到一隻老態龍鐘的大尾巴狼？

  「到了，仙長請！」張山峰對著葉平安恭聲說道。

  葉平安點了點頭，既然你認為我是下凡的謫仙，那就是吧，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日後反轉，你這位道長也無話可說。

  雙手推開大殿之門，葉平安一步跨出。

  這一步跨出的是腳，但整個身子卻感覺跨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一個道家的世界。

  道門，自古以來便存在，融合了天下道觀的一宏大組織。

  道門中人聚會之地，自然也非比尋常，如此刻這乾殿便是一處靈泉之地。

  大殿正中，這名為乾坤泉的泉水汩汩的冒騰著，散發著乳白色的光霧，很是神奇，將整個道觀大殿渲染的如瑤池一般，舉手投足都有淡淡的光暈閃爍。

  殿中的立柱，幾乎為清一色的盤龍雲海，龍纏繞著石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宛若隨時可能破開禁錮，成為一頭頭真龍，君臨世間。

  而每一石柱旁，都或多或少有幾位道長聚首，而整個大殿足足有十八根石柱，可見這道門勢力錯綜複雜，相互傾軋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葉平安一入這乾殿，說來奇怪，仿佛他真的是謫仙一般，有氣運加身，整個大殿的雲氣霧靄都涌動起來，朝這位少年涌去。

  更加詭異的是雲氣霧靄不敢太靠近這位少年，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圈圈的雲氣旋渦，而少年則直接化作了星河中央的唯一存在，說不出的一股仙家道韻油然而生。

  「此子是何人？這是有大氣運啊！」

  「了不得啊，舉手投足，風起雲湧，若真箇動手，只怕是天翻地覆啊！」

  「諸位道長，誇張了吧，未及弱冠的小小少年，有這麼邪乎？」

  ……

  「看不起我？」葉平安微微皺眉。

  豈料，異變突生！

  「心隨意動，劍出法隨！」葉平安耳畔響起了系統的聲音，帶著些許不滿，這是護犢子的聲音。

  那位道長話音一落，葉平安身周的雲氣直接化作一柄利刃，以雷霆萬鈞之勢，直接將其轟得焦頭爛額，一個站立不穩，摔入殿中央的水潭之中，再被撈上來已是不省人事的落湯雞。

  自發護體？我葉平安還真是邪乎啊！

  明白了，三十級領悟了火眼金睛的神通，這四十級領悟的神通便是劍出法隨！

  有了這等護體的神通，我葉平安在這個世界的存活機率，又大上許多。

  但這道門深不可測，如此恢弘的道觀，竟然只是乾坤道觀的一處分觀。

  嗯，還是要低調行事，低調低調再低調！

  只是葉平安心中再如何想著低調，大殿內的所有道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少年身上。

  他是誰？

  如此年輕，卻看不破他的修為？

  難不成是一方大佬？

  返老回童之術如此高深，難不成是一位元嬰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