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挽

  戚善往灶口添加了一根柴，站起來說：「大伯母，我和九姐姐去村口候著吧。五姐姐還是來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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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氏見到戚善主動請求後，便不表示反對的意思，她是放心戚善去村口，戚菀瞧著戚善笑了起來：「善善，走。」

  她們姐妹很快的出了大廚房門，戚鶯坐在灶火口邊，她的心裏面自然明白，自家娘親的用意，侄女們是懂事，但是她還是習慣使喚自個的兒女。

  戚菀和戚善走出院子門，順著往村口的道走去，一邊走，戚菀一邊嘀咕：「我們又有一年沒有見小姑一家人了，姑父是讀書人，只怕也不歡喜小姑和娘家人來往。」

  戚善聽她的話，再仔細的想了想小姑戚月杏的事，戚培基動用了許多的人情，才為小姑姑尋得一門好親事，他們的小姑父是許家村的才子許深林。

  十年前，戚月杏嫁給許深林，當年他考取了童生的功名，許多人都認為戚月杏很是旺夫。

  但是自那以後，許深林科考路一直不順利，漸漸大家都不記得戚月杏旺夫的事情。

  最初的幾年，戚月杏半年會回一趟家，哪怕是懷孕的時候，她也不會忘記娘家人和事情，但是後來的幾年，她只有大過年回娘家的日子，她才會帶著一家人走親戚。

  她們姐妹走到村口的大樹下面，戚菀已經在念叨三個表弟了，她轉頭問戚善：「善善，你就這一次姑父和姑姑會帶三個表弟回嗎？」

  戚善肯定的搖頭，她記憶裡面的許姑父是文弱書生，最多帶兩個年紀大的表弟來戚家村。

  戚菀瞧著戚善半會：「善善，你聽我說，以後家裡人要給你說親事了，長輩們問你的意思，你一定要明說，你不嫁讀書人。

  你現在的性子太沉悶了，有點象四叔了。你以後要是嫁了讀書人，兩人都不喜歡說話，然後又會活成四叔四嬸的樣子。你生的兒女會和你們一樣的可憐。」

  戚善不知道戚菀從哪裡瞧出他們兄弟姐妹的可憐了？她怎麼會認為戚維肆夫妻的日子過得不好？

  在戚善的眼裡面，她的爹娘很懂得過好自個的生活。夫妻兩人都是不操心的人，他們聽戚培基夫妻的話，按照戚維山夫妻安排做活。

  他們不擔心兒女的前程，因為沒有分家，自然有長兄長嫂幫著擔了，這日子如果不用勞作外，真是勝過神仙一樣的好日子。

  「菀姐，我爹我娘我哥我姐還有我，沒有覺得現在的日子不好啊。」

  戚善坦然的和戚菀說，戚維肆和孫三花夫妻有的時候真的是一類人，他們是喜歡眼前的日子。

  戚菀瞧著戚善眼裡面的坦然神情，只覺得自個又白操心了，有她爹娘在，她四叔四嬸不會有辛苦的日子，戚善兄弟姐妹也不會有太差的親事。

  她不放在心上搖了搖手：「善善，你說得對，我這是瞎操心。我舅說，這個世間有福之人是不用瞎忙的，四叔四嬸就是有福之人，我爹娘就是心甘情願的辛苦人。」

  錢氏是小布店東家的長女，當年戚培基為戚維山挑選親事的時候，自然是費了一番的功夫，而且錢氏嫁進戚家後，戚家的日子開始往上走了，因此戚培基夫妻都相當看重長子媳婦。

  戚善哪怕只有十歲大，都常聽家裡面人說，大伯母娘家是厚道人家，當年錢氏嫁過來後，錢家從來不曾嫌棄過戚家的貧寒，他們真心當戚家是親戚。

  戚其閣兄弟姐妹都非常親近舅家人，家裡面事情不多的時候，戚鶯姐妹年紀小的時候，每年都會去錢家小住幾日。

  十歲以前，戚善是羨慕戚鶯姐妹有這麼好的舅家人，但是現在戚善對此淡然下來，孫家就是想要占戚家的便宜，他們都不屑來親近他們兄弟姐妹。

  他們只會覺得兩家是姻親，戚家就應該給他們一些的好處，但是戚維山夫妻是你來我往的人，他們會客氣對待孫家人，卻不會縱容孫家過分的行事。

  戚維肆對孫家人也沒有多少的好感，除去大過年為了禮節，一定要去一趟孫家外，旁的時候，他都不會和孫家人有多的走動。

  孫三花一直想和娘家人有多的走動，她想讓娘家人高看她幾眼，但是她的爹娘只記得她在娘家不敢多動一步的樣子，哪怕她穿著一身好衣裳回娘家，她的爹娘眼裡面照舊沒有她。

  戚其良兄弟都不想去舅家，但是總不能夠讓戚維肆夫妻帶著戚蘇去孫家，他們還擔心舅家的表兄弟姐妹私下裡面欺負戚蘇，只能夠跟著走一趟。

  戚菀還在說著她舅家的事情，風吹來了，戚善拉扯著她站在樹的另一邊去，戚菀探頭往村口望：「這個時辰了，姑父和姑姑來不來？」

  戚菀的念叨很有作用，她們姐妹同時瞧見到道路上遠遠行駛來了一輛牛車，戚善扯著戚菀走過去：「菀姐姐，我們過去迎一迎姑姑一家人。」

  戚菀不動：「善善，別亂走。姑父捨不得出坐牛車的銅子，我們再等一等。」

  牛車行駛近了，她們姐妹瞧見牛車上坐的人，姐妹兩人這個時候急急奔過去，在路上，戚菀嘀咕：「姑姑一定又有孩子。」

  戚善不說話，姐妹兩人奔了過去，牛車也緩緩的停了下來，許深林瞧見戚菀姐妹的時候，知道是內侄女來迎人了，只是他分不清是那位舅子的女兒。

  戚月杏認出了戚菀和戚善姐妹，她要跳下牛車，給許深林攔了下來，他招呼戚菀姐妹坐上牛車，戚菀姐妹搖頭拒絕了，姐妹兩個表示會跟著牛車的後面。

  車夫放慢的速度，許深林帶著長子許東學下了牛車，兩個年紀小的兒子，滿臉羞澀偷瞧著兩位表姐，戚月杏招呼孩子們跟表姐們打招呼。

  一行人，走到戚家的院子門前，錢氏從裡面出來，她瞧見坐在牛車上面的戚月杏，那眼光掃了掃小姑子的肚子，她和許深林打了招呼後，又招呼戚菀姐妹照顧好三位表弟。

  她們姑嫂挽著手進了院子門，戚菀和戚善兩人牽著兩個小表弟跟在她們的身後，許東學停下等許深林，他正在和車夫交待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