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交

  晚餐，大堂里，大家長戚培基瞧著滿堂的兒孫們，滿眼的歡喜神情，他用了第一筷後，大堂裡面才響起用餐的聲音。

  戚善和姐妹們見到長輩們已經用餐後，她們一個個才拿起筷子，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後，大家安靜的用餐。

  餐後，戚培基和兒子們說話，年紀大的孫子們在一旁聽著長輩們說話，戚善姐妹則收拾桌子，再一起清洗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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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和兒媳婦們到旁邊的小廳裡面說話，這一日裡面家中有什麼沒有做好的事情，還有第二天事情的安排，都是這一會的功夫。

  周氏現在已經不太管家裡面的事情，但是錢氏安排家務事情的時候，還是處處表現出尊重周氏的意思。

  戚培基和周氏年青的時候能幹精幹，他們生育七子二女，在最困難的時候，他們一樣把孩子們養活成人，而且七個兒子都有機會去學堂讀書。

  他們七個兒子裡面，只有最小的兒子讀書多一些，年紀大的兒子們為了家裡面的生計，先後放棄了讀書這條路。

  兩位老人家這一輩子最傷心的事情，就是長女出嫁一年後，就難產亡故，因此戚家兄弟都不敢在兩位老人家的面前，提及任何有關長姐的事情。

  戚培基兄弟三人，如今只有他這個最小的還活著，逢年過節的時候，侄子們會主動送禮問候，平時侄子們遇到事情，也願意和他這個當叔叔的說一聲。

  戚培基年青的時候，因為家裡麵條件不太好，他認識一些字，便膽子大的跑出門尋生路，他給店家做過帳房，也膽子大的跟人走過鏢，只是差一點把命送在外面後，便不敢再走江湖路。

  人到中年的時候，戚培基回到戚家村，想靠著分家得到的田地過日子，結果無意當中在山中尋得幾株奇花異草後，便安分經營著種花草的活。

  戚家早幾輩有讀書人，族中存有幾本種花草的書，戚家的男人們多少都翻看過這幾本書，他們閒時也把種花草當作一種雅趣。

  戚培基依靠著種花草的事情，把家裡面的日子過了起來，他也不是什么小氣的人，只要侄子們上門討教，他都會仔細的教他們。

  戚培基一直感恩兩位兄長，不管他多麼的折騰，兩位兄長都能夠包容他。他對待侄子如同對待親生兒子一樣，只是侄子們在這方面卻少了那麼一些天分。

  戚培基聽長子戚維山說著這幾日的安排，再聽次子戚維林提及要上山一趟的事情，然後三子戚維森表示，他要進城一趟。四子戚維肆照舊沉默，五子戚維明心不在焉的聽著大家說話。

  戚培基再瞧一瞧六子戚維順興奮的眼神，他都不知道這個兒子一天到晚瞎高興什麼事情。

  戚培基再把心思放在小兒子戚維守的身上，自從他說要好好用心讀書後，戚培基冷了的心，又再一次熱火起來，他瞧得出來小兒子是用心在讀書。

  戚培基端起面前的茶，戚維山兄弟立時站了起來，他們表示還有事要理一理，戚培基點頭後，他瞧著兒孫們緩緩的出了大堂門。

  戚善姐妹們把廚房的事理好後，聽說父兄們已經出來了，她們姐妹擦拭乾淨手，出了廚房門後，也往各家院子走去。

  戚熒和戚善姐妹終究還是晚了父母一步，她們進自家院子門的時候，戚維肆和孫氏已經端坐在房間裡面。

  他們的四個兒子分坐在兩旁，最小的女兒戚蘇則坐在孫氏的懷裡，已經是半睜半閉眼的狀態，她瞧見兩個姐姐進來，眼睛一亮，只是孫氏不鬆手，她只能夠閉眼趴在孫氏的懷裡面。

  戚熒和戚善姐妹順勢要坐了下來，戚維肆沉默著，孫氏則瞪眼瞧著戚善：「十一，你先站著。」

  戚善聽孫氏叫她「十一」，便知道母親又生氣了，她依從孫氏的話站在凳子前面。

  孫氏把戚蘇遞給戚熒：「熒兒，你帶著蘇兒先去睡覺，我們和十一有話說。」

  戚熒伸手接過戚蘇，有些擔心的瞧了瞧戚善，解釋：「娘親，善善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她沒有單獨去過旁的地方。」

  孫氏有些不高興的瞧著戚熒，見到小女兒戚蘇又想睜開眼睛樣子，壓低嗓音：「熒兒，你不用再護著她了。

  我已經聽你們曾嬸說了，招娣一心一意想和十一說幾句話，她等了大半天，十一就是不給她這個機會，招娣才會用石頭在砸了我們家雜院的門。」

  戚熒瞧見孫氏面上生氣神情，她也不敢再說下去，要是把戚蘇鬧醒了，孫氏只會更加的惱怒。

  戚熒把眼光投向兩位兄長，長兄戚其良衝著她點了點頭，二兄則是滿臉不在意神情：「熒兒，你把蘇蘇抱去睡覺，我們聽爹娘說幾句話。」

  戚熒再瞧一瞧兩位弟弟面上的神情，終究是抱著戚蘇走了。

  戚熒姐妹出門後，戚其才伸手把戚善扯著坐下來：「二姐，你先坐下來，我和你說一說，今天夫子給我們講的課。」

  戚善順著戚其才的拉扯坐了下來，她的心裏面明白，小弟這是尋著機會想護著她，只是孫氏卻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她。

  孫氏瞪了一眼戚善後，轉頭滿臉溫柔神情對著四個兒子：「我和你爹有話和十一說，你們四個回去好好讀書吧。」

  她的長子戚其良瞧一瞧戚維肆面上的神情，再瞧一瞧孫氏眼裡面的氣憤，然後再望一望低垂頭的戚善，有些不忍開口說：「娘親，善善年紀大了，她可以選擇想交往的朋友。」

  戚其從聽到兄長的話，瞧著孫氏道：「娘親，善善每天要做事，曾招娣在家裡不用做事嗎？她還用石頭砸了我們家雜院的門，你有沒有跟曾嬸說？她這樣做不好。」

  戚其德聽兩位兄長的話後，恍然大悟道：「娘親，善善不用交這樣心腸不好的朋友。」

  孫氏聽兒子們的話，那臉色特別的不好看，再瞧一瞧低頭裝乖順樣子的二女兒，心裡的火，怎麼都壓抑不了。

  「十一，你認為你哥哥們說的對不對？」

  戚善抬起頭，贊同：「娘親，哥哥們說的對，我都已經這般大了，我不喜歡曾招娣，我不想和她當朋友，我自然是不用理會她。她一天到晚可以閒著不做事，我在家裡面是要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