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舍利子有鬼？

  跟進來的警察我還認識，就是昨晚出警的那位王隊長。他似乎有什麼心事，從一進門就是眉頭緊鎖，心不在焉。看到我後，他眼睛一亮，明顯透露著驚喜：「林濤？居然是你，剛好我找你有事……算了，你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倒是開心了，又白撈一份功勞，我可是快要哭了！我也沒管王隊長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這會正心痛萬分，錢沒落著，反而二進宮，說不定還得落下官司，都是這個老闆多管閒事！

  我狠狠地瞪著老闆。但他視若無睹，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中。我知道自己確實太冒失了，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除了真有關係的熟人，誰敢接手？

  就當受個教訓了。到時候認錯態度好一點，也不是沒有出來的機會。

  離開派出所不到一小時，我又重新坐了回去。這次王隊長居然親自過來問我話，他不是一向業餘繁忙的嗎？

  「林濤……是吧，別緊張，我就是想問你點事情。」王隊長這會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你之前報警的時候說秦大海……是被鬼殺死的？你看到了什麼？」

  奇怪了，王隊長不是一直不信這些東西的麼，怎麼會這樣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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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兩個警察所說的監控視頻，難道視頻拍下了當時的畫面？

  想到這裡，我老老實實把昨天晚上從看到陳小亮起到秦大海被碎屍的情形又重述了一遍，只是隱瞞了開頭我們偷舍利子的事。王隊長聽完後眉頭鎖得更緊了，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你說你沒下過墓坑？你是在外面看到秦大海被分屍的？」

  「是啊，他就說了一句話，然後憑空就碎成了好幾十塊……」我想到昨天那一幕，就算身處警察局中，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操場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啊……」王隊長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他的意思，其實我也迷惑不解，我明明看到秦大海在我面前碎成一地，但為什麼我們過去找的時候，他的屍塊會出現在地宮裡？

  難道只是一場幻覺？

  「嗯？你說他還說了一句話？他說了什麼？」王隊長敏銳地發現了我話中的重點，驀地抬起來，眼神銳利得就像兩把刀子，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他說……」我又想起了昨天秦大海臨死時的場景，他的聲音陰毒寒冷，臉上的表情也嚇人的可怕，就像地域中擇人而噬的惡鬼！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秦大海的背後的影子，那是一雙血紅的眼睛，散發著滔天的凶氣。

  「走不了啦，誰都走不了啦！你們都得死，都得死！」我聽到自己說出了這句話，但嘴巴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整個人也飄乎乎的就像陷入了迷醉之中，仿佛世界都變得虛幻起來。但桌前的王隊長卻臉色一變，一聲暴喝在我耳邊如炸雷般響起：「林濤！清醒過來！」

  也幾乎是在同時，我右手腕上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跟烙鐵燙上去一樣劇痛，疼得我直接就跳了起來：「疼疼疼……怎麼了，怎麼了！」

  王隊長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怪怪地看著我。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不知什麼時候失神了。面前的王隊長一臉的大汗，暴喝一聲後就緊閉了嘴巴一語不發。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中有一絲絲的恐懼。

  「沒什麼……你坐下吧。」王隊長仍然帶著那種奇怪的表情看著我，足足持續了十幾秒，才若無其事地開口說道：「你說你之後就跑出了學校，沒看到陳小亮是怎麼過去的嗎？」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心不在焉地一邊回著，一邊悄悄捋開了袖子。剛才那陣劇痛來得快去得更快，這會兒我手腕上不紅不腫，看不出一絲異樣——不對，好像上面的那個怪模怪樣的刺青顏色變得更深了一些？

  我手腕上一直有一個刺青，看著有點像個S形，也有點像個半封閉的太極圖。我不知道這個刺青是什麼時候有的，但從我記事起，這個刺青就一直存在。小時候看著還像一條龍，但長大之後就變成了歪歪扭扭的抽象符號。

  似乎剛才那陣劇痛，就是從刺青的位置傳出來的？這東西該不會引起了什麼病變吧？

  還是等以後出去了，抽個時間把刺青洗掉算了……

  我正想著刺青的事，王隊長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只聽了一聲，就情不自禁地低呼了出來：「你說什麼？又出事了？」

  後面再說了什麼，我就沒聽清了，只看到王隊長神情嚴肅，皺著眉頭聽了半天電話，然後就一語不發地走了出去。

  過了片刻，又進來了兩個臉色嚴肅的警察。他們可沒有像王隊長那麼神色和藹，進來後就直接直奔主題，聲色俱厲地問起了舍利子的事：「老實交待，這些舍利子你哪來的！」

  在他們嚴厲的喝問下，我老老實實把舍利子是怎麼得來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們。

  事情倒是簡單明了，但在給我定性的問題上，警察們卻犯了難。舍利子這東西說好聽點是佛門之寶，說難聽點就是幾百年前的骨灰渣子。就算擁有的人也是私下交易，市面上從不流通，根本無法給它估價。幾個警察商量來商量去，甚至跑去找了領導，都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我就又被晾在了接待室。剛開始我確實還有點緊張，但隨著幾個警察陷入了爭執，我心中也越來鎮定。秦大海說得沒錯，這種東西真被捉了贓，也不會有意外。

  只是這麼一來，舍利子就全被他們沒收了，辛苦忙了一晚，連驚帶嚇的就連鬧鬼的事都整出來了，卻什麼都沒落著……咦，等下！

  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陳小亮說是自己摔死的，但秦大海之前跟我聊天時，也透露出他也拿了舍利子，緊接著秦大海自己也因為拿了舍利子斃命，那拿了最多份舍利子的我呢？

  看著證物柜上慘白慘白的骨珠，我觸電般地往後跳了一大步，只想離它越遠越好。昨晚的事是不是幻覺，我還沒搞明白，但現在我卻覺得，他們還真有可能是舍利子害死的！我越看越覺得舍利子恐怖。圓滾滾白森森的珠子上遍布著凹凸不平的坑洞，這時候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小小骷髏頭，透著陰森的氣息。

  娘的，這玩意該不會真有什麼邪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