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是她娘

  這不，大傢伙商量了一下。一起結伴上了九里香的門。

  慕小小見她們一副討好的嘴臉，便明白她們想要說什麼。為首的一個商販開口了。她訕訕笑道，「小東家，以前是我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可別跟我們計較啊。」

  慕小小笑道：「怎麼會呢？都是街坊鄰居，我自然不會怪大家。」

  聽慕小小這麼說，眾人覺得這事情還有商榷的餘地，都紛紛笑著點頭。

  那個起頭的婦人又問：「那以後這豬下水還有豬腸子，我們還是照舊按原價賣給你，你看如何？」

  慕小小臉色微微一變，蹙眉道：「倒不是我不願意買，而是我這店裡每月要買這些東西的銀子都是有定額的。現在我買了雞腳和鴨腳什麼的，每月的銀子也就不多了，怕是一下子沒法收這麼多豬下水。」

  她這話說的，大家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但是呢，又挑不出什麼錯處來。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都想著要是她肯收自己家的豬下水就好了，別人家的不收就不收了。

  可是又不好當著慕小小的面爭起來，那也太丟人了。

  有一個攤販咬咬牙說道，「那你看這樣成不成？咱們原先賣賣十個銅板半斤的豬下水，現在咱們八個銅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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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有人自己先壓了價，另外的人也按捺不住了，紛紛跟著說道，「行啊行啊，只要你收。我們也願意八個銅板賣你。」

  慕小小心中暗喜，她也不是不願意收豬下水，剛才的那個理由也是她臨時編出來的，只為拿喬一下而已。

  哪只家都願意自己降價，那也省得她費嘴皮子了。

  大慕小小假裝十分為難的說「唉，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份兒上，我也真是沒辦法。算了，我還是按原來的量將大家的豬下水都收了吧。」

  眾人見她終於鬆口，心中一塊石頭也落了地，都上趕著感謝慕小小。又隨便說了幾句恭維話後，便都離開了。

  第二日，慕小小還是照例派小夥計去市場上收豬下水和豬大腸。照例做起了滷煮生意。

  這一下，九里香的生意就更好了。又有豬下水，又有滷雞腳、鴨腳等等品種。花樣多了。賣的數量也多了，顧客們自然也跟著多了起來。

  這天下午客人不多的時候。有一位身著補丁衣裳的婦女，看著約莫30歲左右，挺著一個大肚子，手上還拉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她跨進店九里香的大堂里就東張西望。

  夥計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能來這裡吃的起飯的。便上前問道，「這位大姐，你是找人嗎？」婦人看見夥計詢問，便點頭說道：「對對對，我找一個叫黃桃兒的。」

  「哦，桃兒啊。她在後院呢，你是她什麼人？」夥計問道。

  「我是她娘。」婦人一把推開夥計。聽見黃桃兒在後院，她火急火燎的就要趕進去。

  夥計覺得這個婦人的樣子有些來者不善。趕緊去帳房告訴慕小小說有人要來找黃桃兒，自稱是她娘。

  慕小小從不記得，黃桃兒有提到過她娘。每次只說家裡有一個奶奶，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娘？她覺得有點兒蹊蹺，便趕去了後院。

  慕小小前腳剛到後院，就聽見裡頭吵吵鬧鬧的。只見剛才那婦人拉著黃桃兒的手，就要往外頭拉，可是黃桃兒緊緊扒著門框不願意放手。

  有些夥計在旁邊勸導這位大姐，「您跟自己的女兒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幹嘛要動手呢？婦人啐道：「關你們什麼事？我自己家裡的事兒，你們外人少插手。」

  眾人見她撒潑起來不是個好惹的主。況且黃桃兒剛才確實叫了她一聲娘，便也都不好插插手了。

  慕小小攔住了婦人的去路，冷冷道：「」黃桃兒是我店裡的夥計。你有什麼事直接告訴我便是。」

  婦人上下將慕小小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個小丫頭是幹嘛的？」

  「我是這裡的東家，這兒的一切都由我說了算。」慕小小不客氣的說道。

  婦人倒是真沒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竟然是這個九里香的大老闆。瞬間，她的語氣變溫柔了許多。她恭敬道，「哎喲，原來是東家。我叫做春妞，我是桃兒的娘。這孩子不聽話，從家裡跑了出來。我這就帶她回家去。」

  桃兒哭著喊道，「東家，我不願意回去。她們要把我嫁給一個老頭子。」

  聽了這話，慕小小心中感覺不妙，一把把分開春妞拉著桃兒的手，質問道：「她說的是真的？」

  春妞理直氣壯道，「婚姻大事當然是父母做主了，輪得到她說不要？」

  「可是你們不該將她嫁給一個老頭子。這太缺德了。」慕小小不客氣道。

  旁邊的夥計們也議論紛紛起來，這桃兒明明就是一個小孩兒，怎麼可以嫁人呢？更何況還要嫁給一個老頭子。只怕這個不是親娘吧。

  桃兒哭著攥住慕小小的衣角，委屈道：「她們是把我賣給人家的。我聽見娘說她收了人家十兩銀子，過兩天就要把我送進那家人家。我聽了害怕，所以偷偷跑出來找到奶奶，跟她住在了一起。」

  慕小小的火氣頓時就蹭上來了。

  旁邊的夥計們也有抱不平的，紛紛罵道，「你這個做娘的心也太狠了吧，孩子才多大點兒，你怎麼忍心呢？」

  春妞被大家說的惱怒，乾脆坐在地上哭著：「哎呀，我們家窮啊，我們家都快吃不起飯了。要是桃兒不去人家家裡做小妾。那我們一家都要餓死了。」一邊哭喊著，一邊拿眼睛去瞟後廚放著的那些肉啊菜啊。

  慕小小問桃兒，「你家真的已經揭不開鍋了嗎？」

  桃兒點點頭，說：「家裡經常吃不飽飯，所以我以前經常上街去要飯。」

  慕小小點點頭，知道春妞在這上頭沒有撒謊。於是她對春妞道：「你趕緊的起來吧，我給你十五兩銀子。你把十兩銀子去還給那個老頭兒，剩下的你留著好好過日子。」

  春妞一聽這話頓時就不吵也不鬧了，她很快速的站起來，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