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枯竭的靈礦

  便宜師弟錢坤的身形落在一旁。

  「師兄慢些，你看那肘子斷了連著筋，蓮藕斷了絲連心不是。」

  「師弟斗膽叫聲師兄可好？」

  「隨你。」

  卜佑有些氣結。

  「先從山腳下這片稍小些的屋子開始。」

  「聽從師兄安排。」

  沒過多久，兩人已進出數間小宅院。

  

  無一例外，仔細尋找後毫無有用之物。

  「你東，我西，找完山腳這片回中間路上等候。」

  」是，師兄。」

  用了近三個時辰，這才來到最後間宅院前。

  此院面積要大上不少，院內還有些陣法殘留痕跡。

  進入大院，看到地上有塊殘缺的牌匾。

  右手指印變換，一陣輕風由指尖發出，拂去牌匾上的灰塵。

  蹲下細瞧，依稀能辨認得出《傳法堂》三字來。

  意料中，手剛觸碰到牌匾，牌匾立刻化作一團粉末。

  不到片刻，就將十幾間沒有門窗的房屋，里外找了個遍。

  依然一無所獲。

  轉身正欲離開，胸前的混沌葫蘆又抖動起來。

  已有上次不老泉的經歷，在院裡左右來回走個不停。

  終於停在大廳正面的牆壁前。

  牆上還留有鑲過牌位痕跡，試著敲擊了幾下。

  敲擊處響起「咚，咚。」聲。

  有夾層！

  右掌輕擊牆皮脫落，露出個尺來見方的暗格。

  從里掏出個巴掌大的盒子。

  還沒來得及打開，手中盒子便化作流沙般從指尖流走，從中掉出一物。

  卜佑忙使靈氣外放，剛好裹住快要落在地上的物件。

  放到手中才看清，原來是枚玉簡。

  試著用手指敲了下，還好沒有碎掉。

  意念掃過玉簡，將其收入須彌戒。

  腳下靈氣流轉使出梯雲縱，幾點借力便來到匯合處。

  沒見到那便宜師弟。

  在石台上盤膝而坐，玉簡出現在手裡。

  試過幾種方法後，將玉簡貼在額頭上。

  一陣陣眩目暈，腦海里多出兩段法訣。

  其一正是卜佑熟悉的煉體法訣，另一篇則是《逍遙訣》的練氣法訣。

  再想往後看，見到的卻是朦朧一片。

  明明能感覺得到，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兩眼充滿血絲，腦袋就要撕開來。

  立馬停下往後看的念想。

  「師兄，可有所發現？」

  卜佑睜開眼，對著有些沮喪的便宜師弟笑道，

  「師弟，你耗費幾十年和二十幾條性命，到此最大的心愿是什麼？」

  「當然是想在這修煉的路上走得更遠！」

  「那其他的事物呢？」

  「只要能在修行路上繼續前行，其他事物還重要嗎？」

  「那好吧！師兄我剛尋得幾箱子靈石。」

  「既然師弟一心向道，那師兄就勉為其難了。」

  錢崖主火熱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卜佑，又想起師兄有那傳說之物。

  忙滿臉堆笑的說道：「師弟卻是一心向道，如有外物輔助定然修煉順暢。」

  「否則日久後拖了師兄後腿，那就不美了。」

  「哈，哈！那要二者選其一呢？」

  便宜師弟總算是聞出味道來。

  正了下神色：「知道那修行路上崎嶇兇險，師弟義無反顧。」

  「既然師弟有如此決心，師兄定當成全。」

  卜佑笑著來到塊臥石旁，拿出紙筆。

  手起筆落，不到片刻將筆收入戒內。

  錢坤忙湊過身子，等看明白所寫內容，臉色漲紅興奮之意無以言表。

  雙手顫抖著接過完整練氣法訣，深深的拘了一躬。

  「多謝師兄成全。」

  「不必如此，本就是一脈相承。」

  「既然叫我聲師兄，就當師兄給錢師弟的見面禮。」

  二人幾下騰挪起落，來到半山腰。

  這裡的宅院多數靠著崖壁所建，稍大的宅院占有一里來地。

  相互間隔得較遠，零星分布著三十來處。

  就近入得屋子，情形與山腳相似。

  只是多了些花圃，修煉和煉丹藥的場所。

  丹藥房的石台上空空如也，四處找了上半天，連丹爐痕跡都未發現。

  按情形推斷應當是被人帶走，而不是被歲月侵蝕掉。

  「師兄，快來！」

  腳下靈氣流轉，身形在空中留下一串虛影，仿佛踩在無形的階梯上。

  卜佑尋聲落在錢師弟旁。

  剛穩住身形，就感到掛在胸口的玉葫蘆劇烈抖動。

  錢師弟正站在那黑咕隆咚的洞口前，往裡瞧著。

  那山洞不像是住人的洞府，隨手撿起根枯枝扔了進去，沒有反應。

  「錢師弟在此等候，我先進去探查一二。」

  說著身上出現一層薄薄的光暈，身化虛影隨著虛影消失，卜佑已站在洞內一丈處。

  環顧四周暫時未發現異常。

  心神一松，覆蓋在身上的光暈立刻消失掉。

  這是卜佑在《逍遙訣》里，找到的練氣境唯一可修煉的法術靈氣盾。

  要不是修煉的混沌天經，體內的靈氣是錢師弟的百倍不止，估計要到練氣圓滿才能使出。

  這時掛在胸口的玉葫蘆，掙扎著想要飛出去，

  「給我安生點，有什麼寶物小爺得到好處，少得了你一份。

  「都不知是中大獎？還是踩大坑？毛躁個啥！」

  果然每次許以好處，那玉葫蘆就安逸下來。

  雙眼靈氣流轉，洞裡一下亮堂起來，順著曲折的山洞深入其中。

  隨著卜佑的前行，洞中靈氣變得越來越濃郁，混沌天經也開始自行運轉。

  洞內的坡度逐漸變緩，空間也隨著開闊，一片夜空中繁星閃爍。

  望著寬里許，高十幾丈，看不到盡頭的巨大空間，心中突生震撼。

  幾步來到洞壁前，原來那繁星是由一粒粒小如黃豆的晶石發出。

  扣下一粒在手中仔細端詳，晶石里有著與靈石一般的純淨靈氣。

  只是比靈石少了許多，十來顆才抵得塊普通靈石。

  順著洞壁觀察許久，四周都發現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不時能看到各種工具的金屬碎片。

  又深入十餘里終於到了盡頭，這裡晶石比先前的要大少許。

  此處應是逍遙宗當年，用來開採靈石的礦洞。

  再聯想到之前，山腳下的幾百座宅院和山上三十幾處洞府，不難得出結論。

  曾經鼎盛繁榮的逍遙宗弟子成百上千，雖然那煉體，練氣境的弟子修為無望時會自行離去。

  終究歲月無情修煉最重要的資源，靈石早已經枯竭。

  再則到處收索後，宗內所有器物，藥圃，連丹爐都未留下。

  可見逍遙宗當時，不是遇到修士門派間的爭鬥或天地災禍，才選擇全宗離去。

  目前看來修煉資源枯竭，是其中的重要因數。

  那礦洞內的靈石晶體，是靈脈從新孕育而成，歷經萬餘年才恢復十之一二。

  卜佑只取了些較大的未成型靈石，總要給後人留下些念想吧！

  環顧四周後轉身準備離去，玉葫蘆一下從領口飛出，逕自往礦洞盡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