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聚寶閣

  銅川關古時應戰爭而建，今日因商貿交易得以繁榮。

  師兄弟二人隨商隊來到銅川的興隆商行。

  

  收下幾十銀錢酬勞，婉言推脫掉應酬。

  尋得家還算清淨的小客棧，師兄弟剛要入內。

  「請問二位爺可是到關外來遊玩？」

  「還是到此地采貨物？「

  」或是想找些地方消遣？。」

  說話的是半大小子，見二人滿臉疑惑。

  忙接著道：「小子三郎，打小便在銅川長大，對此地熟悉無比。「

  」二位爺定是初到此地，有何不明之處只管問來。」

  「喔！」

  「那你可知曉，城裡何處有賣賣古玩書籍的地方？」

  「哎呀！」

  「爺可問的真是時候！半個時辰後這月的鬼市就開市了。」

  「何為鬼市？」

  見那三郎欲言又止的模樣，一枚銀錢扔了過去。

  三郎忙用雙手捧住，臉上露出笑容。

  「多謝這位小爺！」

  「鬼市原本就是些見不得光的物品交易之地。」

  「時間久遠後，也吸引到不少周邊的正經商人，規模隨後變得越來越大。」

  「便發展成為現如今，每月最後天的通宵交易集會。」

  「師兄，吃完晚飯一同到鬼市去瞧瞧。」

  「那三郎就在此等候二位爺。」

  邊說邊瞅了眼堂內的客棧掌柜。

  「外面天冷，進去吃些東西暖暖身子。」

  三郎這才隨師兄弟入得客棧。

  「幾位裡面請！」

  「不知三位客官是住店還是用餐？」

  「住店一晚需多少錢銀？」

  那青衫小二忙回道：「上房一晚八十銅板，普通間早已客滿。」

  卜佑拿出把銀錢遞給小二。

  「來間上房先住著多退少補，再來個清淨些的雅間，把肚子解決下。」

  「得嘞！」

  「三位客官樓上雅間請。」

  隨小二來到二樓進入雅間，點上幾道合口菜。

  小二忙沏上熱茶。

  「幾位客官請用茶稍候，小的先告退了。」

  功夫不大菜已上齊。

  小二指著桌上小瓷壺：「這是小店招牌酒『十里香』乃是本店免費與諸位品嘗的。」

  「幾位客官請慢用，有何需要就招呼聲。」

  說完轉身出得雅間。

  還有些拘謹的三郎，忙把酒杯都給滿上。

  「用不著拘束先吃熱活了，我等也好問話。」

  幾杯酒進肚，菜過幾尋。

  卜佑便問起三郎。

  「近日『鬼市』的毛皮可賣出何價？」

  「若是尋常野獸毛皮，倒與往日出入不大。」

  「要是那品相好的稀有毛皮，如遇識貨行家，賣出千金天價也時有的事……」

  師兄弟從客房出來，只帶上些緊要物件，來到客棧門前。

  三郎連忙起身，打前領著師兄弟往城西的鬼市趕去。

  不久後來到處非常隱蔽的街口。

  三郎上前將三十銅板，交於街口前的七八個黑衣護衛。

  護衛沒多言語，看了眾人幾眼讓開了道。

  拐過街口，映入眼裡的是另外般景象。

  街道上燈火通明，兩旁店面里人來客往。

  路邊空地上擺滿著小攤點。

  倒是沒見攤上擺放多少貨物，大多數攤前只立著個牌子。

  三郎立馬小聲解釋：「地方有限大件擺放不開，再就是許多貨物來路不是很清白。」

  「所以立個牌在攤前，寫上要賣出貨物與所求之物。」

  說完指向路旁一家店鋪。

  「這裡便是銅川有名的聚寶閣，二位爺裡邊請。」

  師兄弟進得聚寶閣，店內大堂面積倒不小。

  幾丈長的櫃檯旁兩位雙十美女，正熟練的給客人介紹著。

  看到一側的幾個小隔間，不時有人進出。

  三郎馬上會意：「此乃是單獨交易場地。」

  看出大廳擺放的都是些普通貨品，卜佑沒加在意。

  這時有位管事模樣的美婦，笑臉迎了上來。

  「是三郎啊！」

  「這二位貴客，花姐可幫得上什麼忙？」

  「不知貴閣可收野獸皮毛？」

  少婦略帶著失望之色。

  「收！當然收，三郎帶來的客人當然是按市面價收。」

  「若換作他人，那就只能市價八折了。」

  卜佑笑了笑，接過大牛師兄遞過的包裹。

  「小公子這邊請。」

  少婦轉身走向空著的小隔間，卜佑拎起大包裹隨後跟上。

  「師弟，師兄在此歇會，你自去便可。」

  隔間裡。

  「小公子盡可放心，聚寶……」

  話未說完，小嘴張大的有些誇張。

  手上才攤開的半張皮毛，在琉璃燈下泛著青色光澤。

  少婦忙上前接過一角，幫著將整張皮毛攤開。

  瞬間四壁上青光流轉，煞是夢幻。

  半晌才說出話來。

  「這~小公子請稍候片刻，我去請副閣主來。」

  說完出得隔間，隨手關上了門。

  一刻不到少婦端著茶具，跟著位富態老者走了進來。

  少婦給二人倒上茶，爾後立在一旁。

  富態老者忙走到長桌前。

  拿出塊透明琉璃所制透鏡，足足看了三個來回。

  這才收起透鏡。

  「這位小公子，老夫可否打聽下，這塊皮毛可是出自古道？」

  「當然小公子若有所顧慮，可不必作答。」

  「正是。」

  「老夫如沒看錯，這張是古道上青背狼王的皮毛，還是只變異青背狼王？」

  「應當是吧。」

  副閣主一愣神。

  「那就沒錯了」

  「不知這張毛皮，小公子是真要出售？」

  「當然。」

  「那老夫就實話實說，幾年前聚寶閣也曾收到張青背狼王的皮毛，只是那張並不是變異狼王。」

  副閣主喝了口茶接著道。

  「那張毛皮沒小公子的這張大，品相也遠遠不如。」

  「據說是兩位大宗師帶著五六個宗師高人，付出好大代價才獵殺所得。」

  富態老者邊說邊打量起卜佑，尋思著如何作價。

  「當時那張狼王毛皮，聚寶閣是花三千金幣，外加張九折貴賓卡收得。」

  「不知小公子作價幾何？」

  「要不這樣吧，老夫有個提議看小公子可允否？」

  「既然閣主話都到此，便說說也無妨。」

  「今夜子時，就是由聚寶閣牽頭，與幾大商行每年一次的拍賣會。」

  「到時，可將此張毛皮放在拍賣會上拍賣，一來可提升聚寶閣聲望，二則也能賣個好價錢。」

  卜佑望著老者點點頭，收起副閣主遞過來的玉牌。

  「此牌為憑證可抵一萬金幣，聚寶閣拍賣此張毛皮，只收取半價提成。」

  「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那就按閣主意思辦吧。」

  副閣主轉身吩咐少婦。

  「小公子有什麼需要先都記在帳上，等拍賣結束後再作結算。」

  「閣主，蘭花知曉了。」

  隔間門被打開，進來一漢子小心抱起包裹，跟著少婦離去。

  「閣主先忙著，小子還要四處去轉下，子時再來，告辭。」

  離開小隔間，師兄和三郎迎了上來。

  「看得出你是遇到為難事，急等著錢用。」

  說著卜佑拿出兩枚金幣放在三郎手上。

  「小少爺，這太多了，三郎沒幫上何事怎可接受。」

  大牛師兄拍了拍三郎的肩膀。

  「我小師弟給你就接著，哪來這般矯情。」

  三郎面露喜色，剛要拜謝被卜佑隨手托起。

  「我爹死得早，娘一人從小把我帶大。」

  「年前我娘染病，一時無錢請那郎中，拖到現今已臥床不起。」

  「怎奈三郎年少無能，肩不能挑背不能抗。」

  「為給母親治病，只能幹起這帶路的差事，可還是杯水車薪。」

  卜佑思緒有些飄忽。

  不知那剛到中年，卻已發上染霜的母親，在失去唯一的依靠後，將如何撐起那本就飄零的家。

  看著眼前有些營養不良的瘦弱少年，開口問道：「你家在何處？」

  「就在前面不遠的祝家胡同。」

  望著師兄點點頭。

  「三郎，前頭帶路。」

  不久後幾人來到了祝家胡同，隨三郎進入間有些破敗小院裡。

  屋裡亮起琉璃燈。

  「寒舍簡陋，二位爺裡邊請。」

  師兄弟剛進屋，裡間傳出婦人聲音。

  「三郎回來了，昨日你帶回的菜娘吃不完。飯菜還在爐上熱著呢，快些趁熱吃。」

  「娘，今日來客人看你了。」

  借著昏暗燈光，裡屋的床上躺著位瘦弱肌黃的婦人，正想要爬起床。

  大牛師兄上前連忙制止，坐於婦人身旁二指搭在婦人腕上。

  片刻後，師兄鎖著眉頭說道。

  「氣血積淤，長期營養匱乏，身體早已嚴重透支。」

  聽到此話，三郎慌忙跪倒在大牛師兄前。

  「我娘可還有救治，請爺務必治好俺娘，三郎願做爺身前犬馬。」

  師兄接過卜佑拿出得紙筆，提筆寫了兩張藥方。

  「三郎務必記住！」

  「此方服用一月用於調理身體，需要保證每日膳食營養。」

  「另一方月後服用，乃是性烈猛藥只需三副，好與不好，萬不可多服。」

  三郎從地上爬起，接過藥方連連點頭稱謝。

  臥床婦人慾起身，被師兄輕點暈穴睡了過去。

  卜佑把剛寫完的信折好，交於三郎。

  「等你娘病情好轉，帶著這封信去那興隆商行，商行會給你安排個好差事。」

  說完師兄弟走出屋裡，身後三郎眼裡閃動淚光，愣愣的望著消失在夜色中背影。

  銅川城外一處山腳下。

  清脆嘹亮的口哨聲，傳入山林間迴蕩。

  遠處出現一團白影，在山澗跳躍。

  幾息間來到近前撲到卜佑懷裡。

  拿出塊熟肉扔出去，波斯回頭躍起跳到空中一口咬住。

  揉了揉波斯的腦袋，一拍後背。

  波斯咬著熟肉幾個跳躍，不一會隱入山林之間。

  子時才將近，此時聚寶閣前已停滿了各種豪華馬車。

  一些熟絡的富商，權貴，聚在一起相互攀談。

  幾大商行的掌柜在門前招呼著。

  兩位不怎言語的老者注視著人流，師兄弟二人來到聚寶閣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