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父子之爭，無天動手

  深夜，金陵城。

  五帝已經離開了，朱高熾坐在皇帝的書房裡批閱奏摺，儘管現在已經很晚了，他也沒有休息，甚至連晚飯都還沒有吃，一直忙著處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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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新朝剛建立沒多久，雖然他的皇位乃是五帝所立，朝中那些原本的建文舊臣以及藏在暗處的別有用心之徒顧及上古聖主的選擇，不太會再行不軌之事了，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儘快安排好，這樣才能讓朝廷以最快的速度重新運轉起來，治理政務，否則對百姓不利。

  「皇上，喝口粥吧？」一旁朱高熾的伴讀太監，如今皇宮的總管太監對他小聲說道。

  朱高熾頭也不回，繼續批閱著奏摺說道：「先放在那吧。」

  「皇上，您要是不喝，那這粥就該涼了。」太監說道。

  「涼了就讓人熱一下。」

  「可是……已經熱了五遍了，皇上，奴才知道您心繫國事，但您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體啊，身體為重！」太監對朱高熾心疼地勸道。

  他是陪朱高熾一起長大的，非常清楚朱高熾的秉性，和朱允炆那個傻子不同，這位是真正的仁厚君主，對奴才寬容，對下屬信任，對百姓看重，唯一不好的就是對自己的身體太不看重了。

  聽到太監的話，朱高熾手中的毛筆停頓了一下，然後看了眼他和他手裡端著的粥，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將筆放下，說道：「那就喝一口吧。」

  聽到這話，太監連忙笑著把粥端過去：「皇上，來，給您。」

  「嗯。」朱高熾嗯了一聲，接過粥，快速將它喝完，然後將碗遞還給太監，重新拿起筆，就要繼續批閱奏摺，可是這時，一道喊聲從門外傳來。

  「皇上，太上皇來了。」

  太上皇？

  是的，朱高熾登基了，朱棣沒辦法做皇帝，所以就只能去做太上皇了。

  聞言，朱高熾將手裡的筆重新放下，起身說道：「請太上皇進來。」

  「是。」

  很快，換上了太上皇服飾的朱棣走了進來，太監連忙跪下叩首，朱高熾也走了過去，對他作揖一禮，恭敬道：「父皇。」

  「嗯。」朱棣雙手叉腰，沒好氣地應道。

  屬於自己的皇位被這小子給占了，老子這輩子都還沒有做過皇帝就直接去做太上皇了，這擱誰能受得了？自然看眼前這個兒子是怎麼看怎麼不爽。

  他徑直走到朱高熾的位置那坐下，瞥了眼桌面上那堆得跟山一樣高的奏摺，眼中閃過一抹嫌棄之色，事還真多。隨即，將目光重新望向朱高熾，對他說道：「皇帝，這個位置做的舒服嗎？」

  「回父皇，能為天下百姓做些事，兒臣覺得舒服。」朱高熾恭敬地回答道。

  「呵，都已經當上皇帝了，還這麼虛假。得了，你老子我也不是來這陰陽你的，而是來向你討個差事。」

  「父皇言重了，父皇請說了。」

  朱棣坐正了身子，望著朱高熾道：「北元那邊又蠢蠢欲動了，我的探子傳回消息，說他們數個部落之間，近日來往頻繁，我擔心他們會趁著我大明內亂剛結束不久，聯合來犯，打算在他們來犯之前，先發制人，出兵打怕他們。這樣，你傳旨給兵部，讓他們給你老子我準備五十萬大軍，我半個月後就出征，教訓那幫外族孫子！」

  聽到朱棣的話，朱高熾眉頭皺了起來。

  五十萬大軍？

  「怎麼，你不相信你老子，怕我這次會造你的反，搶了你的皇位？」見朱高熾皺眉，朱棣面色一冷，心中微寒，對他問道。

  朱高熾搖了搖頭，解釋道：「並非如此。父皇當初造反乃是建文逼迫，兒臣自認對父皇孝順，自身也無失德之處，父皇不會這麼做的。」

  聽到兒子這麼說，朱棣的心情好了很多，對他問道：「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朱高熾抿了抿嘴，對朱棣回答道：「父皇，眼下我大明剛結束內亂，還不穩定，而且連翻大戰，兵員和糧草都損耗太多，百姓負擔太大，此時若是出動五十萬大軍遠征漠北，國庫根本就承受不住。」

  「嗯？你的意思是要放任那些外族打過長城了？」朱棣不爽地反問道。

  「不，兒臣也收到了探子傳回來的情報，剛才也已經下旨，讓鐵鉉將軍率兵十萬趕往長城守備，以防敵軍來犯。」

  「十萬，這夠什麼用？根本就沒法把對方給干趴下！」

  「攻雖不足，守卻有餘。此番忍一時，待幾年後，我大明國力恢復，那時再出兵，既能取勝，又不至於給百姓造成太大的負擔，方為上策啊！」朱高熾對朱棣說道。

  「哼，縮頭烏龜，這麼做，我大明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雖未攻敵，卻拒敵於外，來日功必勝，戰必克。兒臣認為，這並不丟人。」

  朱棣猶豫了一下，改口道：「不用五十萬來，給老子我三十萬大軍，我照樣能將那些外族孫子打趴下。」

  朱高熾搖了搖頭，說道：「三十萬大軍的負擔對如今的朝廷而言，也相當重，會扛不住的，需要緩幾年。」

  「二十萬大軍就夠了。」

  「二十萬大軍出征，勝算不高，萬一有意外，後悔不堪設想。」朱高熾再次搖頭。

  「你！」朱棣不幹了，起身怒視著朱高熾，對他說道：「你算帳算得這麼死，這樣怎麼能做成大事？」

  朱高熾抬起頭，認真說道：「事關重大，不仔細不行。父皇，眼下確實不是好時機，貿然出兵，會令百姓負擔過重，削減出兵人數，又有損勝算，還是等幾年，這樣最好。」

  「哈，百姓，口口聲聲為了百姓，我朱家造反出身，怎麼，還出了個聖人啊？」朱棣嘲笑道。

  朱高熾面色一正，說道：「兒臣不是聖人，但兒臣做了皇帝，就要做好這個皇帝。兒臣一生做事正大，老天爺讓我當一個月的皇帝，一天的皇帝，兒臣也要讓天下的人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把天下，把眾生看得比他自己要重！」

  聽到朱高熾的這番話，朱棣眯著眼睛，望著他久久不語，然後，突然笑了出來，說道：「還真是個好皇帝，難怪你爺爺喜歡你，只是跟我不像啊。」

  說完，朱棣搖了搖頭，朝外面走去。

  「兒臣頂撞了父皇，還請父皇恕罪，父皇慢走。」朱高熾對朱棣行禮，恭送他離開。

  在朱棣走後，朱高熾嘆了口氣，繼續過去批閱奏摺。

  與此同時，天庭，閉眼許久的無天終於睜開了雙眼，抬起雙手，開始調動周身所有的氣運加持法力，藉助天數強行溝通天道。

  他要切斷被困在混沌里的鴻鈞與洪荒天道的聯繫，然後頂替他，以身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