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燃命焚魂之法

  嘭嗤！

  囸本那宛若精緻瓷器的軀體，出現了絲絲裂紋，有漆黑鮮血滲透體外虛空，流淌蒼穹，顯化繁雜億萬的邪惡凝聚物，化作潺潺不息的黑色河流。

  「嗥！」「嗥！」「嗥！」

  「嗷！」「嗷！」「嗷！」

  這些漆黑血液所化作的河流，響徹歇斯底里的神號，迴蕩悽慘暴虐的神哭，好似哀悼神明的隕落，仿佛痛哭神明的墮落。

  單單這些血液的邪惡，便能感染一切生命體！

  換而言之。

  哪怕巔峰級存在侵泡在這些血液內部，也得遭到重創，能否存活還要看自己的運氣……一個不慎，就要斃命血液內，再也逃不出。

  「咳咳。」

  「吾真是大意了，萬萬想不到……這方世界居然誕生了一位混沌規則掌控者。你很強，的確很強。想必也正因為混沌規則，所以星元才匍匐投靠你，將吞噬法規送給你。」

  

  囸本低聲道。

  哐咚！

  方成腳踏虛空，衍生模糊莫測的光圈，仿若主宰萬物、統治萬事的輝煌標誌，襯托出他的威嚴，也渲染出他的冷漠。

  囸本必須死。

  方成也懶得廢話，多做口舌，徒勞無功而已。

  「死！」

  方成長嘯一聲，渾身驟然向上一躍……這麼一躍，就是永恆不墜不落不息不止的烙印，便是沸騰燃燒翻滾炸裂的爆發，瞬間凝聚出了亘古未有的絕強力量——顯化一輪純白光暈，溢散周邊！

  哐！

  方成緊握雙拳，向前揮出。

  此時。

  混沌規則與本初存在能的統一力量，再加上空間神則，盡數咆哮當空，自得知囸本降臨以後的壓抑、擔憂、忐忑，以及對安寧生活的珍視、對生活美好的珍重，盡皆歸於心靈內。

  此刻。

  這一雙晶瑩剔透、模糊蒙昧的雙拳，蓄積了此生此世的最強，攢聚了蒼穹乾坤的一切，好似擎天撐地的存在，終究面世，終將清算且終結所謂的真正災難、囸本，誰也阻擋不了。

  此地。

  拳、掌、抽、劈、鑿、搥、斬、劈、震——這一記浩渺殺伐，蘊涵無數形態，昭顯無窮顯態，宣洩出了浩蕩無際的氣概，最終凝結成了一道玲瓏刀芒，劃破時空，輕輕斬劈囸本。

  鏗！

  鏘鏘鏘！

  這道純一圓融的刀芒，簡簡單單，朴樸素素，瞬間正面斬劈在囸本的軀體上，終究崩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嘭嗤！！

  「冥焪！命息！名古！」

  囸本艱難地吐出神明法門，契合言出法隨的道理，試圖擋住方成這一記斬劈，可任由它怎麼施展神明法門，也僅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不斷破碎！瘋狂坍塌！劇烈溢散！

  不！

  吾死不了！

  若是真神級別的混沌規則領悟者……或者哪怕是五維生命，吾也註定死亡斃命，不能僥倖逃脫。可方成只是四維！

  只是四維而已！

  「焚燒吾的命運，燃燒吾的未來，獻祭吾的一切——冥冥之間的邪惡規則，降臨！降臨！降臨！」

  囸本瘋狂嘶吼。

  與此同時，自它體內開始衍生出了一絲微妙絕倫、慘慘戚戚的幽深力量，仿似虛幻不存的虛影，卻漸漸沉淪真實，墮落在這世間，降臨此方世界！

  「給吾擋住！」

  囸本歇斯底里地扇動羽翼，勉強運轉這一絲力量，令自己有了避免死亡的力量，也令刀芒耗盡力量，消散成空。

  嘭嗤！

  囸本劇烈喘息著，眼裡閃過一絲驚悸……它剛剛一時不查，真的險些被一刀劈死！

  咔嚓。

  它的半邊軀體，當場煙消雲散，化作齏粉。

  「嘿嘿。」

  囸本拖著殘軀，依然屹立虛空，低沉笑道：「混沌規則領悟者，你還真是令吾咂舌震撼……以四維層級，打碎五維界限，凌駕於五維巔峰之上。可惜，你殺不了吾。」

  「知道嗎？」

  「這一方世界是吾的！這是吾的機緣！」

  言罷。

  囸本閉闔雙目，渾身上下暴動邪惡，犧牲一切！霎時之間，一道虛無縹緲、飄忽不定的虛影，在它身上升騰，漸漸凝成實質，好似欲要脫離軀體。

  咚！

  方成打出一拳，轟了上去！

  噗嗤！

  囸本的無暇臉頰，徹底被打成稀巴爛，而它的浩瀚雙眸仍然閉闔！

  「找死！你以為不抵抗，就能多活？」方成眼裡閃爍一絲憤怒，左掌向外一抖，砰然扇在囸本的腦袋上，差點打炸囸本的腦海，也讓囸本的殘軀，當空旋轉。

  嗤！

  方成一把抓住囸本的羽翼，乍然一甩，隨後一抖，登時令囸本抖動億萬次……仿佛有著破碎不堪的波浪，誕生在囸本的軀體上。

  這麼一甩一抖，即是最兇殘的震盪！

  咔擦擦！

  囸本的四對羽翼，直接崩塌，潰散粉末。

  方成再一拳打出，雙拳猶如虛幻不定的軌跡，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打出了多少轟擊，僅能見到兩道軌跡——回蓄、打出、回蓄、打出、回蓄、打出。

  打出憤怒，也打出希望，更是打碎災難。

  「誰也傷害不了你們，誰也不行！」方成的心靈深處，只剩下這麼一個鏗鏘熾烈的願望，再無其他。

  他活著是為什麼？

  也許之前是為了登頂修行巔峰、是為了體驗廣闊世界，可如今的方成，只想幸福快樂的活著，守護他在乎的這些美好。

  嘭嗤！

  方成右拳穿透囸本的胸膛……而一直閉合雙目的囸本，也睜開了怨懟無情的浩瀚眼眸，無情無緒地盯著方成：「你以為你能殺了吾？區區四維境界，你不配，你沒這資格！」

  叮噹！

  囸本脖頸向後一仰，殘破不堪的軀體，生息全無。

  可升騰在囸本軀體上的虛影，卻凝結成了實質，向後暴退，更是悽厲咆哮戾嘯：「燃命焚魂之法，將賜予吾新生！」

  叮噹！

  這道實質虛影，暴退無窮，剎那間便離開了百萬虛空流年的範圍，可方成哪能讓囸本逃離，踏步追殺，右掌宛若遮蔽蒼穹、覆蓋乾坤的天幕，垂落時空，抓向囸本的最終倚仗——實質虛影。

  「哈哈哈！」

  「你抓啊！吾就站在這兒不動！你來抓啊哈哈哈哈哈！」囸本歇斯底里地猖笑，也真的不再暴退，停留在虛空當中。

  它戲謔無比地望著方成，眼裡有悽厲憤怒，也有悲痛欲絕。

  這一道燃命焚魂之法，必須犧牲它自身的蓋世級資質，才能勉強施展而出……一旦施展，不可逆轉，不能停止，直到最終形成神念與神體相互融合的奇妙虛影。

  換而言之。

  它徹底失去了繼續向上攀登的資質，不能再重新修至至尊神，只能生生世世駐留真神境界。

  豈能不怒？怎能不悲！

  但它也有欣喜與激動……它總歸是活下來了，只要再給它萬年時光就能發揮出神明能量，屆時——方成必死！

  哪怕混沌規則領悟者，也不可能打破神明的高貴！

  神明境界與五維境界，好比一團棉花與一道恆星，根本不具比較的資格！

  「方成啊方成，作為無窮時光以來的第一位混沌規則領悟者，吾也很敬佩你。」囸本搖晃了兩下虛影，盯著上方垂落的遮天巨掌，慢條斯理地闡述道：「可你能怎樣？你什麼也做不了！」

  「此乃神體與神念結合物！」

  「吾就是站在這裡，你也碰觸不到吾！這就是神明的威嚴，也是你此生再也沒機會觸碰的境界！」

  「吾發誓！」

  囸本悽厲的咆哮，迴蕩上下左右，傳徹時空萬古：「你會死！此方世界的所有生命盡皆得死！！哈哈哈，方成，即便你貴為混沌規則領悟者，也終將無能為力！」

  下一刻。

  方成擎著模糊巨掌，攥緊收攏，碾壓囸本的虛幻軀體……但囸本的虛幻軀體，卻如同鏡花水月，不可觸碰！

  摸不著！

  碰不到！

  囸本捧腹猖笑，手舞足蹈：「來啊！來啊哈哈哈！」

  下一瞬間。

  模糊巨掌閃爍一絲純白光芒，仿佛給巨掌增添了一抹奇妙性質，也讓巨掌得以碰觸到囸本的虛幻軀體——驟然攥緊！

  模糊蒙昧與本原初始同在，混沌與本初結合！

  巨掌演化神奇玄妙的能力，徹底碰觸到囸本！

  「？」

  「？？？」

  囸本的虛影軀體，本應欣喜狂笑，但卻錯愕當空，再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剎那之後，囸本流露出驚駭欲絕的情緒，簡直崩潰到了極點，最終發出一聲痛哭流涕的咆哮：「本元規則！」

  「還有！」

  「還有一道本元規則！」

  「你是什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啊啊！！！」

  蓬！

  「死。」方成淡淡道。

  己身力量所演化的巨掌，泛著純白光芒，真真切切地攥著囸本，並且發出崩塌時空的力量，碾壓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