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尊敬的厘龐閣下

  墨息殘塊上、巍峨宮殿內。

  嘩嘩。

  毫無生息的惡督，直挺挺地癱倒在地……猙獰面部早已被砸的稀巴爛，順帶著軀體也崩裂無數，仿佛一個裂紋遍布的瓷器，看起來頗有些悽慘。

  最可怕的是惡督那冥神血全部流干，更顯恐怖。

  背生羽翼、眼眸流轉萬彩的囸本，淡淡瞥了眼死去的惡督，眼裡有著悲天憐憫，也有怨懟無情的冷漠。它緩緩走出巍峨宮殿，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封印墨息殘塊的空間結界。

  「嘖嘖。」

  「真是粗鄙不堪的封印。」

  囸本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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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是至尊神！它在永恆虛空之外早已晉升成為至尊神！但它之所以自斬修為境界，強行降臨永恆虛空……正是因為它終於想通了此乃何等可怕的離奇機緣。

  誰也想不到。

  或者說乾脆不敢想。

  但囸本乃是何等存在？蓋壓法則位面一個時代的恐怖天才，不僅有絕對實力、超強潛質，更有無與倫比的心性思維。

  它敢想也敢做。

  於是。

  偶然之間，囸本終於找出了永恆虛空的特殊之處，並且參照無窮歲月以前的記載，得出驚心動魄的結論。

  這一結論，甚至令囸本嚇得當場呆滯。

  這一機緣，乃至於讓它心生瘋狂激動。

  「嘿嘿，永恆虛空。」

  囸本垂首默念一聲，羽翼扇動，向前緩緩飛行。

  啵。

  它輕而易舉地穿透空間結界，背後羽翼終於舒張，延伸萬米，看似小巧玲瓏，但卻蘊涵恢弘宏偉的力量。

  唿唿。

  羽翼閃爍不息，萬彩流轉不止。

  囸本閒庭信步地行走在浩瀚宇宙能內部，任由宇宙能如何碾壓，也擋不住它的步伐，更不能碰觸到的軀體……所有殺伐碾壓，全數被羽翼擋住。

  仿佛卸除一切碾壓。

  充溢在空間結界內的宇宙能，就好似潺潺溪流，根本擋不住一塊堅固石頭的穿行……不！準確而言，囸本更類似一葉扁舟，潺潺溪流再怎麼磅礴，也影響不到它。

  因為它高於潺潺溪流之上！

  唿唿。

  再次穿透空間結晶，然後是寒川、炎焰、光華……但人族無上施加的這些巔峰級秘法，通通擋不住囸本。

  它便猶如一條魚兒，愜意穿梭。

  啵！

  囸本離開空間結界。

  「這，這就是永恆虛空！是的……絕對正確，吾的猜測……是真的啊啊啊！」囸本張開雙臂，臉龐閃過心滿意足的癲狂情緒，仿佛在擁抱整個永恆虛空。

  這一刻，清明空曠的星獄戰區，只剩下它一位。

  它的背後，是廣闊的空間結界，其內部有著墨息殘塊與巍峨宮殿。

  它的前方，是浩渺的蒼茫虛空，時而有著清風亂流以及汨汨氣息。

  「嘿。」

  囸本眼眸閃爍光芒，搖搖頭：「多虧了那位主神星元。幸虧那星元僥倖得到了吞噬法規，並且倉惶逃回這裡……不然吾豈能跟隨其逃竄軌跡，找到這座永恆虛空？」

  「星元！」

  「吾自當好好感謝你。」

  囸本輕笑一聲。

  它正是打爆星族始祖、星元的原始神。而在這無盡歲月以來，囸本早已在外界晉升成為至尊神。但饒是至尊神修為，也抵不上這一場機緣的億分之一。

  所以它乾脆利落的削減己身生命層次，降臨這裡。

  「方成？」囸本撇了撇嘴，暗暗道：「那所謂的人族方成，兩百年修至五維生命？肯定依靠著吞噬法規。但主神星元在哪兒？星元千辛萬苦奪得吞噬法規，怎麼可能無償送給其他生命？」

  「哼。」

  「所謂方成，其實就是星元！以星元的主神殘念，占據一個生命的靈魂空間，還是輕而易舉的。」

  囸本下定結論，凜冽微笑。

  星元？區區一個主神罷了，談不上威脅！雖然在這，它囸本也只能運用五維能量……但以它曾為至尊神的底蘊，囸本甚至有把握正面打死一位神明！

  是的！

  打破鐵則，以五維殺神明，這也是有可能的！

  而前提便是這位五維生命，曾經是至尊神明！而且囸本還不是普通尋常的至尊神，乃是蓋世級天才，遠超尋常至尊神！

  「至於吞噬法規？」

  囸本撇了撇嘴，暗暗道：「區區一個吞噬法規，無非是吞噬源祖的玩具而已，最多能令吾晉升至尊神，談不上珍稀。況且由五維晉升神明僅能依靠自己，吞噬法規難以輔助！」

  「哼！」

  「除非星元在此晉升真神……或許還能扛得住吾的冥元九轉。否則此方世界，吾必定無可匹敵……任何生命也扛不住吾的一擊！」

  須知。

  囸本的底蘊凌駕尋常至尊神，雖然在這永恆虛空，它也僅能運用五維能量，但其實力卻能逆殺真神級神明，非常可怕。

  簡而言之。

  囸本就等同於一位貨真價實的真神，自然瞧不上永恆虛空的這些巔峰級強者，而且也涵蓋至強者星元。

  「哼，愚蠢的主神星元，你以為隨便換個名字，吾就猜不到是你了嗎？」

  囸本冷笑一聲，向前走去。

  它便猶如乘風破浪的帆船，疾馳永恆虛空，瞬間閃逝。任何清風亂流、乃至神異暴流，也不能阻擋它的腳步……而這一切，人族無上們卻絲毫不知。

  因為囸本破解的空間結界方法，太過高明。

  所謂的空間結界警戒波動，根本不曾散發。

  正當此時。

  嗡！

  一道無形無相、無質無量、無時無空的玄奇波動，席捲整座永恆虛空，最終凝聚成了一尊朦朦朧朧的身影。

  嗡嗡！

  永恆虛空盡皆微不可查地震顫了一下。

  而這道朦朧身影，則是徑直降臨在囸本的正前方，令囸本瞬間止住腳步，俊逸臉龐露出恭敬之色。

  下一刻。

  飛馳虛空、尋找星元的囸本，遽然駐足虛空，躬了躬身：「尊敬的厘龐閣下，吾乃至尊神囸本，向您致敬。」

  「呵。」那朦朧身影淡淡道：「你目前只是真神。」

  囸本臉上露出微笑，竟然沒有歇斯底里的發狂，反而愈加恭謹地回答道：「厘龐閣下，吾之前乃是至尊神。為了這一場機緣，不惜斬落己身修為境界……不知吾是否有幸，承載這一場機緣？」

  唿唿。

  清風攪盪、亂流翻滾、汨汨氣息擴散。

  朦朧身影顯出真身，露出一張平凡普通的滄桑面容，眼眸散發著悠遠氣息，仿似高居九天之上的神秘存在……這位神秘存在，赫然是方成之前的四師兄厘龐！

  「你不行。」

  厘龐搖了搖頭。

  囸本微微皺眉，有些不能理解：「您有不甘余念，吾能理解。可您應該也清楚，有些桎梏鐵則不能打破！您何必執著若此？」

  厘龐注視著囸本，淡淡道：「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