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考核

  「這裡！集合！」

  「虎子帶上你的寶貝！」

  在嘈雜聲音中，沉睡在床上的方成眼皮動了動，他一下子坐起身，緩了一會，看向窗外。

  

  窗外：

  十幾個人成堆，有的還在跑步前行，十多個身穿深綠色服裝，似乎是作戰服，戴著一個金屬帽，身上……

  背著槍！

  這一下方成嚇的直接從床上跪坐起來，目不轉睛地觀察窗外環境。

  「咚咚。」

  突然傳來敲門聲。

  方成眼神一凝，望向鐵門，思忖了一兩秒，下床穿鞋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如果真有危險，他也沒辦法阻擋。

  這麼多槍枝……即使自己是專業級高段武者，被幾十個步槍指著，頃刻之間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方成深吸一口氣，看向門外。

  一個墨綠色軍裝黃種人正衝著他微笑：「收拾好了麼？兄弟，跟我來。」

  方成默不作聲，將門掩上，跟在其後。

  兩個人經過幾百米的營地，是的，就是營地，方成完全看清楚了，那一片片樓房，裡面都是穿著作戰服，戴著頭盔，背著步槍或是機槍的人！

  至於平房內出來的人雙手空空，卻都穿著墨綠色軍裝。

  兩人走到盡頭處，是一座三層樓高的全體黑色建築，方方正正，似乎是一個碉堡。

  方成更疑惑了。

  剛才走過營地時，二層的樓房內，走出來的人都是目光掃過他，似乎是帶著敬意與羨慕。至於平房內出來的，穿著墨綠色軍裝的人，和他目光對視時，基本都會點頭致意！

  這到底什麼是情況？

  戰爭？

  和誰打仗？

  方成帶著一肚子疑惑走進三層高的建築內。

  進門之後，是整整一個大廳，大廳左側三排桌椅，坐著十幾個人，似乎是工作人員，而右側，是一排立著、可以活動的黑板！

  他來不及看黑板上寫著什麼，那黃皮膚軍裝壯漢說道：

  「兄弟，我叫大飛，你怎麼稱呼？」

  「我叫方成。」

  「好，那就叫你大成，陸上將已經和我說過了，你是報名註冊戰武師吧，到這邊登記。」

  大飛點點頭，聲音粗獷，指了指左側的一排桌椅。

  方成皺起眉頭，自己的確是進行註冊戰武師考核，可，可他還以為考核也就是力量、速度達標即可。

  最多也就是和人搏鬥一番，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那麼多人背著槍？

  他來不及發問，大飛催促道：「大成兄弟，你先過去看一下協議，沒問題的話就簽字，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現在不能說，先去簽字吧。」

  方成目光一動，掃視了一圈，走向左側的三排桌椅處。

  每排桌椅分為五個工位，桌子上放著一摞文件，還有幾隻簽字筆，而且……其他桌子前，也有兩三個人，他們臉色都陰晴不定，看著手中的紙張。

  方成走到一處桌子前，坐了下來。

  方形桌子對側，乃是一個中年男子，他……左胳膊竟然沒有！是一位單臂壯漢！

  單臂男子抬眼看了看方成，扔過兩張紙：「看完，沒問題就在最後一頁簽字。」

  方成也不在意單臂男子冷淡的態度，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慎重，謹慎地掃視著，僅僅兩頁紙，他足足看了五分鐘。

  他心中念頭翻滾，思忖著：

  這兩頁紙，總結起來也就是四點。

  一，關於此地的一切信息，禁止向外界人員（除此地人員之外，都是外界人員）以任何方式透露。

  二，進入此地後，以四個月為一個周期，服役滿四個月，准許離開四個月，休息四個月後必須立即返回。

  三，退出需提前半個月提報申請，經准許後，簽訂保密協議准許離開。

  四，服從指揮部一切指令。

  「唰唰。」

  方成有些驚慌，但依然在最後一頁簽上名字。

  他相信師父絕對不會害自己，在未知面前，他按捺恐懼與茫然，毅然決然的簽下名字。

  似乎有種即將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方成抬起手，將兩頁文件遞向獨臂男子。

  他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緊張、期盼、畏懼混雜在一起。

  單臂男子掃了一眼文件，說道：

  「什麼實力？」

  方成一愣，反應過來，說道：「專業級高段。」

  「身份證，武者協會會員證給我。」

  方成掏出口袋中的兩個證件，手機、鑰匙、現金等物，他放在了屋子內。

  「十九歲？」

  單臂男子目光一震，似乎被方成的年齡嚇了一跳，隨即他輕吐一口氣，拿起證件，在一張空白紙上記錄下來方成的基本信息。

  單臂男子將兩個證件遞給方成，眼神深邃又悲傷，他這樣說道：

  「小伙子，活下去。」

  方成呆呆地拿起證件，站起身，轉身離開，走向那個粗獷大漢，大飛。

  他有點被嚇到了。

  這他麼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大飛目光一凝，上下掃視了一眼，說道：「這身就行，跟我走吧。」

  方成邁前兩步，走到大飛身旁，走出三層建築的碉堡，兩個人一路向西走出營地，營地周邊是一圈兩米高的鋼鐵牆壁。

  牆壁周邊，每隔百米，便有五個人組成一隊，或是背著步槍，或者扛著機槍，走來走去，時而還有人拿著望遠鏡看向西邊方向。

  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大飛走在前面，步伐快速，兩個人離營地越來越遠，離鋼鐵牆壁越來越遠，直到回首隻能望到一條黑線，大飛才停下腳步。

  方成站定身體，驚疑不定地看著大飛。

  大飛吐了口痰，靠在一旁的樹上，環望了一圈說道：

  「你覺得註冊戰武師是什麼？」

  方成目光一顫，遲疑道：「類似於武者協會段位認證的東西？」

  大飛嗤笑一聲，目光依然在打量著周圍，似乎很警惕，他蹲在地上，緩緩說道：

  「你錯了，註冊戰武師，是軍人，是戰士。」

  他拿出一根煙，右手大拇指與中指肚一撮，冒出一團火焰，點燃了香菸。

  「五年前，外星物種從尼布勒達島中央的一處盆地中出現，那一天，島上數十名職業級與專業級武者，全部慘死。」

  「全球震動，隨後派遣出兩萬名軍隊，登陸尼布勒達島，打算消滅外星物種。最後，兩萬名軍人死的只剩下三千多人。」

  「因為在這裡，所有電磁設備，被不知名的磁場籠罩，全部失效，只有步槍、機槍等機械武器，還能夠使用。」

  「緊接著，華國、美和國等七大霸主國家，聯合決定投放核彈……但沒有用，核彈在尼布勒達島上方信號消失。隨後又投放了手動控制氫彈，由兩名飛行員從高空中躍下，自殺式攻擊。」

  「十萬當量的氫彈引爆了，對尼布勒達島，仿佛是一片煙花，根本沒有發生應有的毀滅性爆炸。」

  「僅僅一個月，全球武者協會請求一千名職業者武者，七千名專業級武者參加戰爭，他們登陸尼布勒達島，協同後續普通軍人進軍尼布勒達島。」

  「第一場血戰，打了足足半個月。滿地碎肉鮮血，終於將外形物種打到盆地內……然而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盆地周邊的無形障壁。」

  「最終，只能請國業級武者出手。」

  方成一怔，打斷了大飛的話語：「國業級？」

  大飛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國業級，就是可以承擔一個國家國運的武者，只要這個國家的國業級武者還在一天，國家就不會滅亡。用武道術語來講……」

  「國業級武者，號稱武者的神話、世間的傳說，陸地人仙，丹境大師。當日，十二位國業級武者、丹境大師聯手攻擊於一處，卻依然無法奈何，障壁僅僅泛起幾道波紋。」

  「自那之後，這裡戰爭連綿不斷，這裡搏殺不止，因為外星物種……源源不斷的從盆地中湧出。就在半年前，第一防線崩潰了。」

  大飛將香菸扔到腳底下，踩滅，聲音似乎有些絕望：

  「這裡是最後一道防線，如果再潰敗，這座島就不再屬於人類……之所以在這裡解釋，是因為普通軍人們，他們只知道對戰的是一群變異生物。」

  「他們一年半一批，服役一年簽訂保密協議就可以離開，回去了之後就是英雄，就是榜樣軍人，國家會給他們豐厚的補貼，讓他們這輩子都無憂無慮。」

  「至於我們武者，呵呵，我們是中堅力量，根本沒有服役期，當你退出戰場的時候，意味著要麼缺胳膊少腿，要麼就是死亡。當然，退縮當個龜孫子也是可以的，不然戰鬥絕不停止。」

  「五年之前，誰都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一場冷兵器武者才是主力的戰爭！這是武者的驕傲，是武道大放光芒的時代……可又是武者的悲哀。」

  大飛指了指自己，注視著方成繼續說著：

  「我是職業級初段武者，註冊戰武師的考核，就是與外星物種搏殺，第一次會有領路人帶著你，考核完成之後，指揮部會安排你的戰鬥去處。」

  「大成，在這裡，職業級武者每年的死亡率是一成多，專業級武者每年的死亡率是四成，普通將士的死亡率遠高於我們，因為他們一旦碰到外星物種，幾乎不會有活路。」

  「就說到這裡，給你一分鐘時間適應。」

  大飛站起身來，眼神掃視著四周。

  方成嘴唇抖動著，他被大飛的這一大段話……嚇到了。

  再怎麼說，他才十九歲，雖然在北冰洋特訓後，有了堅韌堅固的心智，但陡然知道如此驚怖的事情……

  方成咬了一下嘴唇，直接咬出了鮮血，刺痛的感覺讓他腦海一清，念頭急速轉動。

  他深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感慨、思考的時候，沉聲問出了當下最重要的問題：

  「外星物種，長什麼樣子？實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