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離家

  年夜飯結束，各回各家。

  華亮一家四口和方成一家三口擠在電梯中，電梯不斷下行，滴的一聲一樓到了。

  

  華亮和方文道肩並肩，好似多年好友，兩人時而聊聊國家時事，時而就教育兒女互相請教，方成媽陳蓉也和方文敏面帶笑意的拉家常。

  方成和華海燕、華海慧姐妹走在後方，他裝作生氣的盯著堂妹華海慧：「說好的保密呢，就這麼把我給出賣了？」

  「麼麼噠。」

  華海慧嘻嘻一笑，也不解釋，像只小貓咪掛在方成身上。

  「快下來，小慧這麼大還鬧。」方成趕緊把堂妹華海慧從身上拎下來，無奈笑道。

  十六歲的華海慧，正值石榴年華，大好青春，身材也小有模樣，方成哪敢任其掛在身上。

  讓姑父華亮回頭瞄到，還不得掐死自己。

  男人吃起醋來，很恐怖的。

  華海燕看著妹妹和堂弟方成笑鬧著，心情明朗，直到現在她才有了一種過年的喜慶感覺。

  …………

  「解釋解釋吧。」

  方成站在客廳中央，老爸方文道愜意的端著茶杯，喝一口濃茶醒醒酒，同時也可以壓壓驚。

  陳蓉一臉陰沉，審訊般的目光盯著方成。

  她能不開心麼？兒子都能給家裡掙面子了。

  可，她又如何能夠開心？

  突然間，在自己身下的孩子突然間長大，而身為媽媽的她，還不清楚兒子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兒子都有事情瞞著自己了。

  她既欣慰，又有些傷心，心情很是複雜。

  方成撓撓頭，走到老媽陳蓉身邊，解釋道：「媽，我不是說了麼，我在大學練武，正好上兩天和同學聚餐，我們去武館看一場友誼賽。當時陳哥，額，陳建業他也過去了，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就這麼簡單？」

  陳蓉疑神疑鬼的注視著方成，萍水相逢的朋友，人家會這樣幫你麼？

  給安排一個公務員工作，可不是什麼簡單事。

  「哎呀，老媽，我說的絕無半點虛言！」方成信誓旦旦說道，順便拽出一句古文，以示自己的清白。

  陳蓉一下子就被兒子逗笑了。

  眼見老媽陳蓉笑起來，方成就知道這關是過去了，繼續說道：「媽你都不知道，我打電話求了半天，人家才答應的。」

  「恩？海慧不是說你一句話人家就答應了麼？」陳蓉疑惑道。

  方成臉不禁黑了一下，這小丫頭，語文考試不怎麼樣，誇張修辭倒是用的不錯。

  「她是開玩笑的，小孩子的話老媽你也信。」

  「恩？」老媽陳蓉被轉移了注意力：「小孩子？好像你有多大一樣。」

  方成訕笑兩聲。

  「唉，小成長大了。」一旁喝著濃茶壓驚醒酒的老爸陳文道慨嘆一聲，似是欣慰似是讚嘆。

  說著，方文道拿起沙發邊上的彩電遙控器，打開彩電，此刻已經將近十二點。

  陳蓉也轉移注意力，心神沉浸於彩電屏幕。

  方成暗笑一聲，默默坐在沙發上，登入qq。

  此時高中同學群中正熱火朝天。

  吳海：新年快樂，給大家發個紅包哈哈。

  「叮。」

  qq群聊天框中出現一個紅包。

  方成點擊領取，一看：1.2元。

  共計20個紅包，總金額20元，方成笑了笑，也發了一個紅包「20個紅包，總金額300元。」

  有錢，任性。

  隨後，方成將手機鎖屏，放進臥室中插上充電器，他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快十二點了，他要趕緊入睡。

  明天還要早起練武。

  qq群里嘩的一下熱鬧起來，三百元的紅包不小，很快20個紅包爭搶完畢。

  秦莉：哇，我搶到了38.38元。。。

  張超：呵呵噠，嫌多可以分我28.28，本帥才搶到9元！

  群里各種表情飛舞，有感謝的，有嚷嚷著讓方成繼續發的，然而方成正在洗漱，根本沒有再關注qq群。

  洗漱完畢，方成走到客廳，注視著老爸老媽，嘴角勾勒弧度，輕聲笑了。

  聽著窗外爆發砰砰的鞭炮聲，接連不絕，連成一片，連電視聲都有些聽不清。

  十二點了，舊的一年過去了，初一來臨。

  過了好幾分鐘，鞭炮聲音才漸漸弱了下去，方成走回臥室，躺在床上，心中蕩漾著安穩幸福的感覺，心靜神清，方成很快便進入了深度睡眠。

  …………

  初十。

  林江市火車站。

  「老媽老爸，我走了。」

  「路上慢點，到了學校給我們來電話。」這是老媽陳蓉。

  「快去吧，別晚點了。」

  老爸方文道隔著驗票口喊道。

  在家呆了近一個月，因為實力增長太快，浮躁的心靈也漸漸平復，清楚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武道漸漸成為他的追求。

  尤其是在帶著表姐華海燕去陳建業家裡拜年時，他更深刻明白了權勢的地位，那天在門口排隊的人，足足七八個，看見自己帶著表姐進去，眼睛都紅了，羨慕嫉妒恨地盯著他。

  不過那天陳建業的父親正好沒在家，他只見到了陳建業的母親。

  方成收回思緒，回首揮別老爸老媽，坐上動車，前往林江市。

  動車很快就發車了。

  將書包放在行李架上，方成看著動車窗外不斷遠去的林江，心頭有著對新學期的期盼，有對武道之路更多的奢望。

  恩，還有一萬兩千多……

  可以吃點好的，開學之後再買一台筆記本電腦，一定要輕薄的，太過厚重的電腦攜帶不便。

  哎，不知道石頭寒假過得怎麼樣……

  暢想之中，患得患失之中，方成閉目沉思，慢慢睡著，腦海中最後一個清醒的念頭是：

  雲海，我又來了！

  「列車前方到站，雲海市，請下車旅客做好準備。」

  隨著廣播聲音迴響，方成耳朵一顫，自然醒轉過來，窗外夕陽西下，太陽即將落山。

  他摸了一下，手機放在右側牛仔褲兜。

  「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餵？師傅。」

  方成掏出手機，屏幕上赫然標示著：「師傅」來電。

  「臭小子，到站了沒？」

  「馬上到了。」

  還有三天才開學，不過師傅讓自己提前幾天抵達雲海市，具體什麼事情也語焉不詳。

  而且又急吼吼的來接自己。

  方成有點莫名其妙，很快動車到站，他背上書包走出車門。隨著人流一路擠到出站口處。

  嘩，外界嘈雜的聲音讓方成耳目一亮，雲海站站前廣場。

  「臭小子，這裡！」

  敏銳的五官使方成清晰察覺到師傅的嗓音，他目光望過去，一身藍色華裝的師傅正站在人流另一側。

  方成擠過人群，走到師傅面前：「師傅。」

  「恩，走吧。」陸老頭點點頭，嘿嘿一笑，不管不顧的在前面快步走著。

  兩人走入站前地下停車場，停在一輛車後方，方成眼睛一亮，依然是那輛黑色超跑。

  「你開？」

  陸老頭把鑰匙遞了過去。

  「不了不了，師傅，車站人多，而且我還沒有駕駛證呢。」方成連連擺手，讓他開出去可太難了，就說怎麼駛出這麼狹窄的停車場，都是很大的問題。

  「哈哈。」陸老頭大笑。

  駕駛證？

  開這麼一輛超跑，只要你正常行駛，不超速不作死，哪有交警來查你，例行檢查都會繞過你。

  陸老頭聳聳肩，解鎖車門，坐了進去。

  方成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看著跑車棚頂又緩緩向後方摺疊過去，笑道：「師傅，您就這麼喜歡敞篷開車麼。」

  太招搖了……方成暗暗腹誹。

  「小子，你懂什麼。這樣能夠增加安全機率。」陸老頭啟動超跑，嗡的一聲，踩了幾腳油門，緩緩駛出停車場。

  「安全？」

  方成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敞篷和安全有什麼關係。

  「你傻啊，萬一出車禍了，以武者的實力，只要沒有棚頂限制，跳躍逃離車身，是很容易的事情，笨！」

  陸老頭恨鐵不成鋼道。

  方成剛要說話，超跑駛出地下停車場，視野赫然一亮，話語止住，他靜靜地看著這座國際化都市。

  看著雲海市魅力景色，高樓大廈，匆匆來去的過往行人，方成不由得就升起一抹愁緒在心頭，城市很大，可熟識的人卻很少，他沒有歸屬感。

  在雲海市，學校也就和韓文石還算熟悉，班級里很多人都叫不出來名字，方成一直忙著練武，有時間上課就不錯了，更別提參加班級活動了。

  得到的同時，也意味著失去。

  想要既悠閒、放鬆，有時間上課、聚餐、打遊戲，又保持練武進度，那幾乎不可能。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每天練武要五六個小時，來回車程半個多小時。

  學校內人太多，沒有什麼僻靜之地。

  心緒翻動，方成很快靜下心來，不再憂前想後，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連續三次。

  「徒弟啊。」

  呼呼風聲中，陸老頭聲音響起。

  方成轉頭看向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的師傅。

  「這次讓你提前三天回來呢，是想著你也有專業級初段的實力了，去國際武者協會認證一下，這樣以後辦什麼事情也方便。」

  「認證？」

  方成疑惑道，他還沒接觸真正的武道圈子，也不了解認證有什麼用處。

  「恩，認證要兩天時間，第一天測試實力，第二天領取證件。」趕上紅綠燈，陸老頭輕踩剎車，穩穩的停下。

  「哦。」

  陸老頭扭頭瞥了方成一眼，眼角一抖，笑罵道：「怎麼就收了你這傻徒弟，認證什麼不明白？自己不會去網上查麼？寒假在家裡就知道吃了是不是。」

  方成陡然驚醒。

  對啊，自己可以上網了解。

  陸老頭又嗤笑一聲：「為師這麼個老頭都學會上網了，你居然傻愣了一個寒假？自己都有專業級初段的實力了，就不會自己動動腦？」

  方成訕笑道：「認證有什麼用處，反正我專業級的實力又不會丟。」

  陸老頭長嘆一聲，啟動車子，說道：「認證當然有用。就像你們年輕人玩的微博一樣，認證了就是披上官方的大衣。而且武者協會還會提供一些便利。」

  「算了，詳細的東西，你自己去搜索吧，懶得和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