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複雜的心情

  「這是參賽函，提前安排好時間。」

  陸老頭嘿嘿一笑，眼睛閃爍著狐狸一般的光芒。

  武道可不是過家家，不搏鬥不動手能練出個什麼。

  一個從不動手單機練級的職業級武者，都不一定打得過武道經驗豐富的專業級武者！

  「恩。」

  方成急忙接過紅邊白紙黑字的參賽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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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正面寫著十個大字，楷書字體：

  雲海市小明珠杯武道賽。

  參賽函的右下角赫然標著：——希爾圖酒店贊助冠名舉辦。

  將參賽函翻過來，背面幾行小字標註著參賽時間、參賽地點、參賽人員姓名，以及一些簡單的規則協議說明。

  恩，一月十二號。

  學校的最後一科考試是一月十號。

  方成念頭轉動：

  剛好考完調整一天狀態，參加比賽。

  這還是第一次收到參賽函。

  恩，參賽武者：方成。

  嘖嘖，我也是一名武者了……還有，怎麼感覺怪怪的。

  看見這張參賽函……怎麼忽然想起曾經的高考准考證？！

  ………………

  眨眼間，時間飛逝，已是一月十號。

  上午考試結束。

  絕大多數學生都匆忙的趕回宿舍，拿起收拾好的行李，準備踏上回家的路途，或是去機場、或是去火車站。

  學校內車水馬龍，本地人或是周邊城市的學生，家裡人開車來接的也不少。

  方成吃完午飯，優哉游哉地走回宿舍。

  他不急著回家，並沒有其他同學歸家心切的感受。

  而且，方成早在昨天，就已經和師父約定了時間。

  今天收拾好行李，師父會開車在門口接自己，這幾天就住在師父那邊。

  其實走過去也不遠，那棟獨立別墅離學校也就四公里多一些。

  這點距離跑過去都行，以方成將近專業級初段的實力，不會很累。

  但行李是個問題。

  寒假回家，方成打算背上自己的書包，再拎一個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

  回到宿舍小室。

  此時宿舍一片空曠，只剩下韓文石一個人，他正打算背個書包回家，扭頭看了眼方成：

  「老方，準備回家？」

  「石頭，你快回家去吧。我先不回，在這邊呆兩天。」

  方成心情很明媚。

  考完試之後，一個學期結束。

  而且再過幾天，自己即將迎來人生第一場武道比賽。

  「呵呵，我還想著一起打車走呢，我買的機票。」韓文石笑了笑，背起書包和方成擁抱了一下：「那我先走了，明年見。」

  說完，韓文石走出小室，拉開宿舍大門，走下樓梯。

  他得趕緊到校門口打車去，這個時間好多人都回家，打車都要排著長長的隊伍。

  韓文石蹬蹬幾步就下了樓，他背的東西也少，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物。

  「哎。」

  方成看著空蕩蕩的宿舍，輕嘆一聲，心中有點莫名的感慨。

  開學的時候，自己還是這宿舍的一員，在一起玩的很開心。

  隨著自己屬性異能的出現，走上武道之路，拜陸老為師，每天練習五六個小時的武功，和宿舍的人也都漸行漸遠。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方成和他們，或者說學校同學們沒有共同話題。

  方成每天關注的，是怎麼練武，怎麼提高身體素質，怎麼更好的打出炎火爆十七式。

  而不是哪個女生好看，是不是要個聯繫方式，哪個遊戲好玩一起開黑玩下。

  談女朋友這種事情。

  方成完全沒有心思。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划過方成心頭：

  『我現在應該比楚忠遠強，當初他拿我當路人，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

  半年之後……

  算了，他都二十一了，才業餘級巔峰，渣渣而已。』

  方成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

  書包和行李箱昨天就已經收拾完畢，放在桌子下方。

  方成彎腰拎起行李箱，背上書包。

  他很是隨意地甩了甩手中相對於普通人很沉重的箱子。

  方成撇了撇嘴。

  也就二十多公斤。

  把箱子放在地上，拿出放在牛仔褲左側兜里的手機。

  劃開屏幕找到通訊錄聯繫人「師父」，撥打了過去……

  「喂，師父，我收拾好了，十分鐘到校門口……好的好的。」

  方成掛掉電話，將手機重新放入牛仔褲的褲兜。

  ……

  雲大校門口。

  韓文石向兩邊看了看。

  今天校門口打車的人可真多，他都站在這裡，七八分鐘過去了，還沒有搶到計程車。

  是的，這時候打車得靠搶。

  但是……自己得保持風度。

  韓文石微微嘆氣。

  突然他視野中看到一張靚麗的面孔。

  咦，這不是老方他開學時候說的女神陳文婷麼，她怎麼自己在這打計程車，楚忠遠不是她男朋友麼？

  寒假回家這種時候，也不送送自己的女朋友？

  韓文石撇了撇嘴。

  他也不得不承認，陳文婷長得確實很漂亮，在人群中像是開了閃光燈一樣，很是奪目。

  陳文婷今天很不開心。

  男友楚忠遠考完試說好的，要送自己到家裡，卻又說突然有事。

  她心裡對楚忠遠很不滿意，但她在電話里也沒有埋怨什麼，反而是安慰他，以後有很多機會。

  陳文婷輕蹙眉頭。

  哎，家裡就一輛車。

  爸爸今天還要開會，沒辦法接自己，只能自己打車回家。

  看著旁邊二十幾個同樣等待著計程車的同學們，陳文婷苦笑一下。

  這麼多人？

  要是我自己能有一輛車，那該有多好。

  「嗡！嗡嗡！」

  轟鳴聲從道路盡頭傳來。

  陳文婷不禁望了過去，美目微亮。

  這是一輛進口深黑色GT超跑，至少要九百萬下路，她心頭狠狠一跳。

  這種超跑在雲海市也是不多見的。

  「昂~滋滋。」

  深黑GT跑車減速停在了離雲海大學門口二十餘米的道路旁。

  正好在打計程車的地方對面。

  隔著十多米寬的道路望去，可以清晰看到華麗的黑色曲線，誇張的造型，顯得十分精緻的銀白色車輪。

  「嘶。」

  韓文石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一輛車雖然比不上自己家裡的全部資產，但也是相差不多。

  這個級別的豪車，他是萬萬買不起的，連想都不敢去想。

  車窗貼著深色的車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車內情況。

  打車地點處，等著打出租的一群人本來都是高談闊論，開心的不得了，畢竟馬上要回家了。

  但此時……這麼拉風、亮眼的跑車停在對面，距離僅有十多米。

  眾人談話聲都不自覺的變小了許多。

  愛車懂車的男同學都眼睛放光的盯著。

  就算買不起，看看也很好，也很幸福。

  這輛車停在校門口，難道是來接人的？來接誰的？

  眾人都略發好奇起來。

  「恩？老方？」

  韓文石正欣賞著對面的豪華跑車，眼神飄忽。

  忽然看到校門口的方成站在那裡打著電話，他略一猶豫。

  正常來講，他是會大聲喊方成的名字，揮揮手。

  可是現在，這麼一輛頂級豪車停在對面。

  不知怎麼，他正待喊出的話語停滯了，又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出聲，看了看方成，又瞥了眼對面的豪華跑車。

  韓文石咬咬牙，打算等著方成走過來再叫他，讓舍友方成，也好好看看這輛車。

  以方成的家庭條件，估計這種車見都沒有見過，聽都沒有聽過。

  「……」

  隨後，震駭的故事發生了。

  韓文石目瞪口呆的看著……舍友方成放下電話，走向對面的跑車。

  超跑副駕駛的門自動打開，方成坐了進去。

  臥槽。

  這是韓文石第一個想法，也是第二個想法，繼而是第三個想法。

  他不知道怎麼表達此時的心情。

  反正是老複雜了。

  什麼情況？方成還是一個隱藏的富二代？

  陳文婷的心情，應該是要比韓文石更複雜。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她都叫不出來名字的「普通同學」坐上那輛跑車，在「昂，嗡嗡」的轟鳴聲中離去。

  人生第一次，陳文婷對自己的人生三觀產生了懷疑。

  說好的地攤貨？說好的窮吊絲？

  九百多萬的豪華跑車，來接他？

  恩，他，他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在旁邊人的議論、驚嘆聲中，韓文石和陳文婷兩個人在冷風中凌亂，沉默著，即將回家的好心情消散一空。

  ……

  「嘖嘖，師父，看不出來啊你還開跑車呢。」

  坐在副駕駛的方成，完全不知道韓文石和陳文婷複雜的內心。

  他到了門口給陸老頭打了個電話，就按照說的車牌號找到車，然後就上車了。

  摸著尊貴的內飾，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方成也有點風中凌亂了，一個跑車，一個老頭。

  完全不在同一個畫風上。

  欣賞著似乎是純木頭做的車門，還刷了一層類似於亮光漆的高檔材質，方成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父，這是跑車吧？這真是您的？」

  陸老頭把墨鏡摘了下來，一臉得意之色：

  「臭小子，你都問三遍了，廢話！」

  「為師靜極思動，今天開著這輛狂拽炫酷的車來接你，臭小子，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房間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好好休息，準備後天的武道賽。」

  「這些車什麼的，只要你專心練武，在為師的培養下，都只是武道路上的附帶贈品，千萬不要本末倒置，懂麼。」

  方正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陸老頭：「是，師父。」

  「有很多年輕武者，一朝成名，就被瘋狂湧來的金錢、美女、權勢迷住了內心，浪費了十年苦練的功夫，你當引以為戒！」

  「恩……」方成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這車多少錢？很貴吧。」

  在方成的眼中。

  跑車這種玩意，肯定是很貴的——怎麼也要一百多萬。

  陸老頭眼睛微眯，風輕雲淡的神采，掩蓋不住地透露出來，淡淡的拍了拍黑色方向盤：

  「不貴，也就一千一百多萬，恩。」

  「……」

  方成急忙把敲打著車窗框的右手縮了回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跑車內飾。

  這是金子做的？

  一時間，方成不禁震撼到失語、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