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凡的普通人

  時間：2010年4月13日。

  地點：太平洋中心尼布勒達島。

  小島正中央，一個渾身滿是血污的人，他掙扎著爬進一處山洞中。

  

  山洞中，一處處散發著淡淡光芒的筒燈在上方鑲嵌著，科技與原始融合在一起。

  他繼續爬動著，直到一處鐵門處，掙扎著將手指按在密碼鎖上。

  「滴，認證完成。」

  足足有十公分厚的合金門緩緩側滑打開，露出里側一個寬闊的實驗室。

  他抬起頭，露出一道慘笑，手臂發力，爬進實驗室，頭也不回地按了一個按鈕，十公分厚的合金門緩緩關閉。

  他費力地撐著桌子，試圖站起來。

  可站不起來，他的右腿似乎被什麼東西咬掉了，僅是做了極為簡單粗陋的包紮，直到現在還不斷流著鮮血。

  他臉色發白。

  深深明白——存活希望幾乎沒有。

  他長吁了口氣，緩緩靠在實驗室中央的柱子上，將一旁的電話拿了起來。

  這裡是一座方圓二百餘公里的島嶼，也是國際武者協會的一處武道交流中心。

  有實力高強的武者橫渡太平洋，來此對戰搏鬥，增強實力。

  電話撥出，兩秒後接通。

  「這裡是國際武者協會總部，請說。」

  電話另一側響起，一個清脆明朗的女性聲音說道。

  號碼來自尼布勒達島。

  她知道這是素有武者天堂之說的著名島嶼，在這裡可以生死搏鬥，可以隨性妄為，這裡是公海。

  滿身鮮血男人沉聲說道，痛苦絕望充斥著他的眼睛：

  「小時候，每當我感到渺小或寂寞，我會仰望星空。」

  「好奇宇宙中是否有其他生命存在。」

  「可是我根本看錯方向了。」

  「它們來自太平洋尼布勒達島的中央，在一處山谷之中，那裡有一處黑暗裂縫。」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它們從那裡而來……「，

  「砰砰！」

  巨響聲傳來，男人抬起蒼白的臉，恐懼的望向合金門處。

  十公分厚的合金門，被猛擊著。

  一處處凸起的鼓包，似乎預示著門外不知名生物的恐怖。

  男人澀然一笑，繼續對著電話說道：

  「今早，島上共計二十七位職業級武者，六十三位專業級武者，已全部戰死，記住，不是職業級武者，咳，千萬不要來，不要……」

  「砰！咔！啊！」

  一道爆響聲傳來，緊著是碎塊砸落在地上的聲音，最後傳來一道短促的慘叫。

  國際武者協會服務部，海拔二百多米的高度，巨大透明的落地玻璃展示著繁華都市的景觀。

  寬闊豪奢的辦公區域，站滿了人。

  這些人面色凝重的站直身體，緊緊盯著總控台的黑色電話機，這個電話已被轉接到總控台處，被列為第一優先級序列。

  「噫，嗤……啪！」

  奇怪的聲音傳來，隨後電話啪的一聲斷掉。

  ………………

  2015年10月8日，雲海大學。

  天空湛藍，就仿佛一塊巨大的藍色翡翠。

  秋季的太陽明耀純淨，高高懸掛在這塊巨大翡翠之中。

  一間男生宿舍內。

  四人寢，上床下桌，方成有些欣喜地坐在床沿上，雙腿懸空，愜意地晃動著。

  方成坐在上鋪，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餵？老媽？」

  電話中傳出老媽陳蓉的聲音：「兒子？怎麼了？」

  方成深深吸了口氣，目光閃耀著幸福光芒，將手機緊緊貼在耳邊，緩緩說道：

  「老媽，我昨天看見高中同學陳文婷……就是我前桌的前桌。」

  「陳文婷？你這孩子，上高三的時候，就經常聽你提起這個名字，怎麼了？她和你一個大學？」

  方成抿了抿嘴：「恩和我一個大學，老媽……我昨天向她要了號碼，她把QQ號給我了。」

  電話內傳出笑聲：「小成，你們不都是高中同學？怎麼聯繫方式都沒有？」

  方成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老媽，她高三才轉來，高中QQ群里，她都沒加。」

  「反正你都上大學了，想追就追吧，老媽不反對，但是絕對不能影響學習，聽到了嗎，好了媽媽這邊的織工廠還忙著幹活呢，先不說了。」

  「老媽但是……」

  「啪。」

  電話掛斷。

  方成吐出一口氣，有些惶然之感。

  但是，他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過人家世，沒有帥氣顏值……他是一個平凡甚至有些庸碌的普通人。

  這輩子，基本上已經註定。

  昨天終於鼓起勇氣、奮不顧身的要到了陳文婷的QQ號碼，怎能輕言放棄。

  不甘心！

  方成愣愣地發著呆，嘴裡似乎有些苦澀的味道，瀰漫開來。

  恍然之間，方成看向視野下方。

  四個淡紫色符號緩緩浮現出來。

  奇異的是，雖不認識這四個符號，卻明白其意思：力量：0.6，敏捷：0.5，精神：0.8，元能：0。

  這是三個月之前，一個流星雨夜晚後出現的。

  方成試過很多辦法，這四個數據仿佛是幻象一樣，自始至終毫無變化。

  「砰。」

  雙腿晃蕩，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輕響。

  方成回過神來，搖了搖腦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機，解鎖屏幕，登入QQ。

  好友界面『特別關心』列表里，僅有一個聯繫人。

  酷酷貓。

  這是陳文婷的QQ。

  方成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一腔欣喜、忐忑充斥心頭，手指輕輕點擊在酷酷貓的頭像上。

  進入個人資料界面。

  方成手指輕點，進入酷酷貓的QQ空間。

  最新一條狀態，赫然是昨天更新的……她去了外地旅遊，藍天白雲，清澈海洋，明媚沙灘，還附著兩張自拍。

  即使已經看了四五遍，方成依舊止不住悸動。

  打開圖片。

  細細觀看。

  真美……她穿背心的樣子，真好看。

  方成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僅僅是看QQ空間狀態，方成依然有些慌亂的緊張感覺。

  嘶！

  方成倒吸了口涼氣，猛然想到。

  進入空間，看了好幾遍空間的所有狀態……她在空間訪客名單里，是不是能看到自己？

  從昨天加上QQ好友開始，已經足足進了六次！

  惶然！

  心頭像是長了一片雜草，方成急忙退出QQ空間，返回到手機界面上，茫然無措。

  嗯？

  昨天加完QQ好友，已經過去二十二個小時零二十分鐘，好像還沒有發過一條QQ消息。

  怎麼也得打個招呼……找點什麼話題才好？

  方成目光一閃，咬了咬嘴唇，又登入QQ，點擊特別關心列表『酷酷貓』，進入發消息的編輯界面。

  「你好，我是方成。/呲牙」

  「在幹嘛/呲牙」

  「十一假期去哪裡玩了呀？看起來風景很酷啊~/呲牙」

  三條編輯好的消息，又被方成逐次刪掉。

  她的QQ聊天界面，一片空白。

  ……

  2015年10月9日。

  天高雲淡，秋風正爽，十月的微風颯颯。

  熾烈的陽光灑在絢麗的巨大圓形武道場館上，刷著亮光藍色漆面的牆壁反射出令人心動的光芒。

  方成抬頭看著眼前的場館正門，上面赫然刻著幾個朴茂工穩、神韻超逸的大字：

  「雲海大學武道館」。

  遠遠望去，三五個成群的青春男女向武道館涌去，偶爾有幾個男生熱烈的高聲交談。

  方成扭頭看向一旁的韓文石，問道：「石頭，你要參加武道社新生選拔麼？」

  韓文石是方成的對鋪舍友，經過一個月的軍訓以及選課等，關係很好。

  他身穿白色打底衫配上藍色休閒外套，一米八多一點的個頭，挺鼻薄唇，深有古代士子清秀俊雅的風範，家庭條件也不錯，一雙Ralphlauren的休閒運動鞋配上挺拔的身軀，更顯氣質。

  韓文石厚重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不了，沒意義。」

  方成抿了抿嘴，似是有些不甘心：

  「哎……」

  當今時代，武道崛起。

  當今時代，優秀的武道天賦，會有大把的武館、練武團體甚至是武道宗門招收，或是資助。

  古時的窮文富武在這裡就是個笑話，武道之路絕不會因為經濟條件差而斷絕。

  經過一個多世紀的對抗、融合，武道徹底融入社會、生活中。

  五年前開始，很多國家開始鼓勵全民練武。

  五年前開始，武道在全球範圍掀起練武狂潮，武者的社會地位不斷拔高。

  武道之路，以業餘級開始，到專業級，職業級，都有武者協會進行評定，充滿現代化的色彩。

  武道在當今時代大放光芒。

  一位專業級武者不論是開武館還是參加各種比賽，幾乎都能達到中產階級的水平，不會因為錢而煩惱。甚至職業級的武者，千萬級身家都很尋常，

  但，普普通通的方成，沒什麼武道天賦，成為專業級武者根本沒希望。

  「怎麼？老方，你也想加入社團麼。我跟你說，練武這個一靠天賦二靠努力，可天賦才是先決條件，咱們就不要想了，就算是練一輩子，頂天是個業餘級中段。」

  韓文石拍了拍方成的肩膀，仿佛察覺到了方成的異常情緒。

  聽著好友似是安慰又夾雜著甘心任命的安慰，方成輕輕點了點頭：「不說這個。」

  「好，好。」

  韓文石點點頭，轉而說道，「咱們先進去看社團招新，以後日子還長著，練武也不是唯一的選擇。」

  說完，韓文石摟了一下方成肩膀。

  在武道天賦上，兩人同病相憐。

  但其他方面，有方成作對比……韓文石還能找到一些自信、自持、自傲。

  ……

  作為雲大最火的社團——武道社團，每次招新的時候學校都會安排新生休假一天，可見武道社團在雲大的地位。

  雲大對於學生習武練武，是大力支持的。

  方成走進武道館大門。

  映入眼前的是一條十米寬的的通道，通道兩旁有社團人員「驗票」，要有學生證才允許進入。

  「帶學生證了吧。」

  韓文石扭頭看了方成一眼，從米白色褲子中掏出黑皮金字的學生證。

  方成點點頭，從上衣中拿出了自己的學生證。

  「驗票」的三個社團人員都是一米八多、身材壯實的學長。

  一位身穿略小的黑色短袖，顯現出稜角分明上半身的學長，他看了眼方成和韓文石的學生證，擺擺手：

  「進去吧，隨便找位置。」

  方成邁動步伐，穿過擁擠的通道，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

  一座方形深黑色擂台，擂台下是一片帶有緩衝作用的綠色土地。再往外，就是一圈看台，十多節的階梯層層羅列。

  這一座能容納三四萬人的看台已經稀鬆坐了一些人，吵鬧的場館讓方成心跳不禁快了一拍。

  方成複雜地看了看深黑色武道擂台。

  「走，那邊有地方。」韓文石扭頭向周邊看了看，拽著方成向左側看台走去。

  方成邁上銀色斑點的大理石台階，坐在了第三排的位置。

  「嘿嘿，我選的位置怎麼樣，這視野絕對是一流的，咱們這邊妹子還挺多的。」韓文石在一旁坐了下來，十分得意，隨即他又摸了摸看台座位：

  「還是皮革的，這個造價夠高，我還以為會是塑料座位。」

  方成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作為現代社會的主要經濟支柱之一，武道吸金能力十分恐怖。

  單論大大小小的武道會，門票、轉播權、邊際收入都是一大筆。

  全球武道賽事分為小型、中型、大型、頂級。

  尤其是作為頂級中頂級——全球武道大會，更是熱度非凡，四年一開的全球武道大會，光是門票錢就要幾百個億，更別提轉播權之類的收益了。

  小型武道會以市級為標準。

  中型武道會都是省級範圍的賽事，只有省級官方機構才有資格舉辦。

  至於大型武道會一年能有一次就很不錯。大型武道賽事都是全國性的，比如華國青年武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