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兩清
2024-05-29 09:42:12
作者: 長尾山雀呀
鍾承瑜知道,若是被人發現她給葉長生下了毒,葉長生死了她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
即便早就做好了要和葉長生一起死的準備,但是當事情慢慢逼近的時候,她還是起了逃跑的心思,想著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
她將葉長生一個人丟在了竹林里,朝著竹林深處跑去。
鍾承瑜對葉長生所說的,這個山莊全部建在水上的說法有些懷疑。
因為這些竹子已經長得很高了,若山莊真的建在水上,這些淺薄的土層是無法容納竹子這麼發達的根系的。這後面肯定還有別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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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承瑜這麼堅信著,她幾乎是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深處跑。
但是沒跑多久,鍾承瑜就聽見了身後的一聲驚叫。
隱約還傳來了有人瘋狂喊叫要找大夫的聲音,鍾承瑜仔細聽了聽,猜測應該是洗筆的聲音。
看來他們是發現葉長生中毒的事了,希望那毒已經深入他的肺腑,讓他無法獲救吧!
鍾承瑜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期盼著。
這竹林很大,鍾承瑜的方向感不太好,只能朝著自己認為有出路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好在沒有走多久,就讓她發現了一道高高的牆壁。
她就知道,肯定會有出路的!哪怕葉長生說得再離開,這山莊也不是建在水上的!
只要證明了這一點,那麼她逃跑就容易多了。
鍾承瑜沿著高高的牆壁往更深處走去,當初修建這山莊的人,大約是用牆壁將山莊裡的人和外面的山石隔絕開了。
這地方恐怕建造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關住什麼人。
只可惜她如今時間不夠,手裡也沒有可用的工具,否則她大可以砍幾根竹子做梯子,從這高牆裡翻出去。
但是現在,這些都只是她的異想天開罷了。
鍾承瑜依舊不死心地在竹林中轉悠,但來抓她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她隱約能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對方的人手眾多,似乎是要將她圍堵在林子裡。
鍾承瑜不願束手就擒,只好繼續往所有能躲的地方躲。
好在終於被她找到了一處山石,那裡有一道縫隙,只有窄窄一道,勉強可以容納下她。
鍾承瑜剛躲進去沒多久,便發現有人已經找了過來了。
那人穿著山莊護衛的衣裳,手裡還攥著一把刀,看起來是打算若是鍾承瑜反抗,就要對她動手了。
鍾承瑜默默地往裡面縮了縮,心裡默默祈求自己絕對不要被發現。
好在她的祈求終究還是起了些作用,對方並沒有注意到她這處夾縫,成功從她面前走過。
躲過了這個護衛,鍾承瑜還沒來得及高興,卻感覺腳腕處傳來一陣刺痛。
她心道不妙,低頭一看,只見到一條身上有紅色花紋的蛇,慢悠悠地從她腳邊爬走。
鍾承瑜本就怕蛇,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瞧見這東西。而且腳腕上的痛楚也清晰地告訴她,她被咬了!
看看快要走遠的護衛,再瞧瞧自己的腳。
不等鍾承瑜想清楚要不要求救,她的視線便模糊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好像能明白葉長生當時的感受了,她的四肢漸漸失去了力氣,喉嚨里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最終,她閉眼倒在了一堆竹葉上……
鍾承瑜是被婢女們小小的討論聲吵醒的,大約是怕吵到她,所以婢女們都輕聲細氣的,只是再小的聲音落到鍾承瑜耳里還是有些明顯。
她掙扎著睜開了眼,看到的還是熟悉的帳幔。
那一刻鐘承瑜也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想法,到底是慶幸自己沒有死,還是遺憾於她還是被抓回來了。
婢女們本來就時刻注意著她的動靜,發現她醒了後,自然立刻就圍了過來,對著她噓寒問暖。
「您可不知道,您這次可真是驚險呢!莊子裡的大夫說了,咬您的蛇有劇毒,好在您命大,他手裡有專門解毒的藥,否則您的命可就要保不住了!」扎著兩條辮子的婢女紅著眼睛說道。
巧心更是緊張:「當時公子說你們遇到襲擊,姑娘你被人抓走的時候,我們都嚇壞了。姑娘被人帶回來的時候,嘴唇都是青紫的,公子聽聞你可能救不下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呢!」
「葉長生,他沒死?」鍾承瑜不知昏迷了多久,說話時嗓子都是啞的。
巧心聞言,還以為她是擔心葉長生呢,立刻便答道:「公子當然沒事啦,大夫說公子體質特殊,再厲害的毒也對他起不了多大作用,最多就是會讓他虛弱幾天罷了。」
聽到這個消息,鍾承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竟然不知道,葉長生還有這樣的能耐。
幾個婢女七嘴八舌地跟鍾承瑜講清楚了這幾日發生的事,她這才知道原來葉長生隱瞞下了她對他下毒的事,將兩人的受傷都推到了不知名的刺客身上。
雖然不知道別人信不信,但她的幾個婢女卻是都信了。
在床上躺了三日,鍾承瑜被巧心扶起來喝藥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腰都是硬的。
藥沒喝兩口,葉長生這個不速之客就進了屋子。
這地方本就是他的,所以葉長生要進來自然沒人敢攔著。
但辭鏡如今還穿著單薄的寢衣,頭髮也亂糟糟的,他還這麼不客氣地進了屋,讓辭鏡不得不一口氣將湯藥喝完,然後躲進了被子裡。
「阿瑜,你終於醒了,今日你感覺可還好?」葉長生一進門就溫聲問道。
鍾承瑜翻過身來,背對著他:「你來之前挺好的,你來了之後,就不好了。」
說話間,幾個婢女已經被葉長生揮手趕出去了。
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愈發不客氣起來。
「阿瑜,我從前想過要你死,你如今也給我投了毒,我們就當兩清了怎麼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葉長生的語氣滿是卑微,仿佛真的成了一個愛而不得的男人。
但是鍾承瑜完全不信他。
「兩清?你難道忘了,你請過兩次殺手,而我只投過一次毒,這怎麼算是兩清?」鍾承瑜幾乎要被他的話氣笑了。
他倒是很會做生意啊,生命這麼重要的事,也能拿來當做交換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