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是本王太寬容
2024-05-29 09:39:27
作者: 長尾山雀呀
攝政王與新帝鬧翻了!
這是最近整個朝野人盡皆知的事情。
事情本是這樣的,某一日早朝,大臣們正按照往日的習慣上呈奏摺,說一說自己近日來的新發現,或者挑一挑政敵的毛病再和對方當堂吵一架。
結果其中一本關於烏侖國使臣求見新帝的奏摺呈上去,卻被陛下拒收了!
只見那位近來養得越發有氣度的少年皇帝,一把推開了趙青遞去的奏摺,冷聲道:「這等政務拿來給朕做什麼,一切全呈給攝政王不就是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就連往常膽子最大,時不時就要觸柱「以證天威」的老大臣也悄悄退後半步。
正當趙青手足無措之時,一直黑著臉的攝政王一把將奏摺扯過。
「沒聽見陛下發話嗎?這奏摺讓那等只知與人玩樂,不知朝堂安危的人拿去有什麼用?還不是耽誤了人家好友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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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諸位大臣們都悄悄吸了口冷氣。
新帝十二旒下的眼睛瞥向攝政王,語氣越發冷淡:「攝政王說得是,像朕這等只知玩樂的,的確不如他,大概身側有美人相伴,處理起政事來,就會分外輕鬆吧!」
「本王何時身側有美人相伴?!」攝政王當場就問出了口。
「那朕又何時只知玩樂?!」新帝也不甘落後。
「哼!」攝政王冷哼一聲,臉色僵硬,「實情如何,陛下自己知道。」
新帝卻笑了:「那可真是巧了,朕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想問問攝政王啊!」
視線忽然對上,即便眾人低著頭,都能聽到空氣中激烈的眼刀廝殺聲。
兩位抬抬手就能讓京城震動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吵起了架,大臣們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只覺得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好在這兩位大爺的爭執很快停止了,他們好似忽然意識到在朝堂上吵架是一件很沒意思的事情,於是雙雙別開臉,閉了嘴。
但這,遠遠不是結束。
下朝後,素來會跟著攝政王去御書房讀書的新帝破天荒地扭頭就走。
而總是會提著新帝後脖頸,把人拎去好好教導的攝政王,也當做沒有看見。
只是被他特意叫去御書房商議政事的大臣們心中哀痛不已,因為今日的攝政王明顯情緒很不好,十句話里有八句都是人身攻擊。
好不容易對方鬆口讓他們離開,幾個大臣退出御書房後,默默湊到了一起。
大臣甲:「攝政王與陛下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火氣如此之大?」
大臣乙:「陛下怎麼了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攝政王一定生氣了!」
大臣丙:「攝政王生不生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是再讓兩人的關係惡化下去,我們就沒好日子過了!」
其他人對大臣丙的話深以為然,並暗暗決定,為了慶國的安穩以及臣子們的和諧,他們必須想方設法,促成攝政王與新帝和解才行!
為此,他們不惜與政敵暫時聯手,還特意拉了內閣學士來,讓他給宮裡的大女兒遞個消息,充分將這位唯一的寵妃給利用起來。
面對曾經無數次對自己橫眉冷對,私底下不斷罵自己女兒是「奸妃」的一眾同事,他最終還是在眾人充滿歉意的道歉聲中同意了。
於是,在宮內悠悠賞著花,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的容妃娘娘,不得不拋下自己最愛的貴妃椅,提著雞湯去了新帝的宮裡。
「陛下這些日子辛苦了,不如來嘗嘗臣妾親手熬的雞湯。」趙悅將亮黃色的雞湯端到鍾承瑜面前,那姿態模樣,簡直就是最經典的寵妃。
可她如此溫柔可人的模樣,非但沒有讓鍾承瑜感到高興,反而叫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雞湯就算了。」鍾承瑜推開白玉碗,拒絕了趙悅的好意。
這些日子,她看到這東西就嘔得慌。那天夜裡的雞湯,撐得她大半夜悄悄在屋子裡散了好久的步,才慢慢消下去。
「容妃特意來找朕,所謂何事呢?」趙悅這個人鍾承瑜還是有些了解的,一般沒事兒根本想不起她,有事兒也是先去尋聞太后。
這倆人最開始看著生疏又尷尬,但相處久了,竟然還處出了幾分母女情分,平日裡的那股熱乎勁兒,連她看了都覺得膩。
趙悅見鍾承瑜不吃這套,只好了換了方法,默默往她身邊靠了靠:「臣妾聽聞,這幾日陛下和攝政王有些小矛盾……」
「你從哪兒聽說的這些?」沒等趙悅話音落下,鍾承瑜就臉色一變,開了口,「不管是誰同你說的,朕與攝政王之間可沒矛盾。」
趙悅立刻鬆了口氣:「臣妾就說你們二人關係那麼好,怎麼會……」
「我們那是有仇!」
趙悅那口氣半吐不吐卡在了嗓子眼兒上。
「陛下從前不是與攝政王關係頗好嗎,怎麼近日裡忽然就有仇了?上次臣妾請你給攝政王帶去的雞湯,陛下難道沒給攝政王?」想想兩人忽然鬧翻了的時間,趙悅覺得那碗雞湯一定出了問題。
鍾承瑜本來就有些懊悔自己當日為了和對方賭氣,硬是灌下了雞湯。如今又被趙悅問起,當然不肯說出實情,只好支吾著轉移話題。
最後被問得沒辦法了,鍾承瑜只能找了個藉口,落荒而逃。
她在御花園的路上徘徊了許久,往左邊走,就是霍筠瀾所在的御書房。按照他平日的習慣,此刻他一定坐在裡面批摺子。
而往右走,正好可以通向飲墨殿,那是葉長生住著的地方。
鍾承瑜糾結了半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去御書房,不管道不道歉,至少不能讓兩人的關係繼續惡化下去了!
在心中這樣勸說了自己兩句,鍾承瑜自覺找了個還算不錯的藉口。
結果剛邁出腳步,要往御書房去,便聽到身後一個清涼悅耳的聲音:
「阿瑜?你怎麼在這兒?」
鍾承瑜一回頭,正好望見懷抱一束花枝的葉長生。
「我,我只是閒來無事,出來轉轉。」不知為何,鍾承瑜下意識隱瞞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葉長生聞言便道:「既然閒來無事,不日來飲墨殿坐坐?前幾日那盤棋不是還沒下完?」
聽著葉長生的邀請,鍾承瑜罕見地有些猶豫。
這一猶豫,對面的葉長生自然發現了,隨即便強忍著失落笑道:「看來你是有其他事,沒關係,你去吧!不過我希望能讓你拋下我去見的人,是會讓你感到開心的人,不然我可是會為你難過的。」
看著眼前面帶失落的溫柔青年,再想想那個滿心都是「鈴蘭」的冷臉攝政王。鍾承瑜最終,還是咬牙跟對方去了飲墨殿。
而此時,身在御書房的霍筠瀾,在聽完了暗衛的回報之後,第二支毛筆很快又在他手裡陣亡了。
「很好,看來是本王太寬容了些,才讓那小崽子以為自己可以騎在本王頭上!」
攝政王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御書房裡響起,聽到的人,無不慌忙壓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