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纏
2024-05-29 09:44:36
作者: 南溪不喜
危遇擅自退掉和裴家親事這件事,目前只有他知道。
再加上退掉這門親事後,危遇就直接回了基地,風聲一直未傳到老太太那裡,以至於老太太就在半分鐘前還被蒙在鼓裡。
現在乍一聽到危遇說已經把和裴家的親事退掉,老太太先是一愣:「真退了?」
危遇回答:「退了。」
老太太很了解自己的孫子,她很快意識到,危遇不是在開玩笑,而且這也完全是危遇會幹得出來的事。
何況,老太太也知道,危遇一直都很抗拒和裴家的親事。
「我們危家跟裴家麼多年的關係,這門親事你怎麼說退就退,也不提前跟我們商量一下……」老太太心裡雖氣悶,卻也沒有太過於責怪危遇擅自退掉婚約這事。
只不過還是提醒了一下危遇:「裴家在京城好歹是世家名門,我們危家雖有百年基業,但在裴家面前還是要謹慎一些。」
為了不讓老太太擔心,危遇說:「我明白。」
「明白就好。」老太太嘆了聲氣說:「之前我是不知道,既然現在知道了,怎麼說我們危家也該親自上門賠禮道歉,你放心吧,裴夫人那邊我會親自去。」
危遇垂下眼帘,聲音輕了一些:「奶奶,抱歉這次又給你添了麻煩。」
「跟奶奶還客氣呢。」老太太笑著說道:「你不喜歡人家,就算最後被迫結婚,痛苦也還是人家女孩子。奶奶為你著想,當然也是為人家著想,你那性子我還不知道,不喜歡的就是硬塞給你也不會要。」
說道這,老太太不得不提了句:「不過,那裴家千金我倒是見過一次,挺漂亮一姑娘,說起來你都還沒見過她。要不,在我聯繫裴夫人之前,你親自見一見她?跟她說清楚一些也好。」
危遇直接拒絕:「不用見她。」
老太太失笑:「好好好,不見就不見罷,看你這態度,就算人家貌若天仙站在你面前,恐怕你也不會多看她一眼。那行,奶奶就不打擾你了,咱們危家有偌大家業,吃穿不愁,你在外邊也別太辛苦,保重身體知道嗎?」
「嗯,我知道。」危遇應道。
在危家,危遇永遠是最受寵的長子長孫。
他的任何決定,危家從來不會有任何人反對或干預。
哪怕這次得罪的是裴家,危家要做的也不是逼迫危遇妥協,而是危老太太親自出面去跟裴家道歉。
結束通話,危遇將手機息屏,放在桌上。
「季何。」
危遇揚聲喊道。
不出五秒,季何閃現到危遇身旁:「少爺,你接完老夫人電話了?老夫人是不是催你回去了?」
危遇沒回答,而是問起:「她一下午都沒有出來過?」
季何假裝沒聽懂:「誰?」
危遇眯了眯狹長的眼眸。
季何後背一涼,立即說:「從少爺你早上走了之後,非衣小姐就一直沒出過門。」
危遇:「她有沒有要過什麼東西?」
季何:「除了午餐送上去,非衣小姐跟我說了聲謝謝,就沒有再說過別的話。」
危遇拿起桌上手機,另外把面前那份今天研究的新材料遞給季何:「替我交給林部長,就說我先下班了。」
季何接過那份新材料:「少爺你就下班了?你平時可從沒這麼早下過班。」
按照危遇的工作習慣,他從來不看上下班時間,每天都是工作到想下班才下班。
今天還沒到五點。
連距離正常下班時間都還有半個小時。
所以季何才會格外震驚。
危遇瞥了季何一眼:「你不是經常都在跟奶奶告狀,說我不愛惜身體每天加班?」
季何哎呀了聲:「這不是我勸沒用嘛,就多嘴跟老夫人提了提。」
「是挺多嘴的,再多嘴把舌頭割了。」說完,危遇徑直離開。
季何看著危遇離開的背影,撓了撓耳後:「我怎麼覺得不像是覺悟,是迫不及待想去見誰呢。」
季清舟的聲音從後方幽幽傳來:「你覺得他這麼早下班,還能是迫不及待去見誰呢?」
季何反應慢了半拍:「誰?」
季清舟大笑:「當然是他的金屋藏嬌了。」
-
危遇回他私人休息室的這一段路走得特別快。
就好像有一種魔力在吸引他加快腳步。
終於到了門口。
他伸手,將指紋貼合在識別上,隨後壓下門把手開門。
屋裡跟他今早離開時不一樣,亂了很多,沒吃完的零食沙發上放了好幾包,地毯上還有薯片殘渣,茶几上有半瓶可樂,但屋裡卻空無一人。
危遇喊了一聲:「非衣?」
沒有聲音回應他。
危遇接著又連喊了兩聲,但仍然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聲音。
露台外的風吹進來,撩起屋內的窗簾,危遇凝神片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疾步走向露台。
露台的圍欄上沒有留下任何攀爬過的痕跡。
而且這麼高,她應該不可能想到走露台,太危險了。
可以她又去了哪裡?
危遇沉著眼眸,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慌過神,撐在圍欄上的手臂手背因情緒而鼓起青筋。
片刻後,他回到屋裡,就像尋找遺失的東西,腳下一寸一寸,不放過屋裡的每一個角落找。
好在,最後竟然在沙發後面找到了她。
看到她好端端躺在那的一刻,危遇體會到了什麼叫失而復得,他立即蹲下身,將她身邊的RIO空瓶子拿開,再慢慢將她扶起。
開口時,他的聲音竟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醒醒?」
裴皎醉得迷迷瞪瞪的,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被兩瓶RIO干倒。
本來想往沙發上躺著休息,結果看花眼了,再加上腿腳不方便,一不小心就摔在了沙發後面,然後直接就那麼睡了過去,直到現在被危遇搖醒。
她睜開眼看到是危遇,很快又閉上眼,噘著嘴嘟嚷道:「真奇怪,做夢都能夢見你。」
危遇失笑:「不想夢見我?」
躺地上涼了很久,裴皎本能往危遇懷裡鑽尋求暖和,無意識回答:「想見你呀,我好想你啊。」
危遇沒說話,但心情卻出奇的轉好,他打橫抱將裴皎抱起來,暫時先放回床上去。
他親自給她脫了鞋,避免碰到她膝蓋上的傷,每一個動作都極其小心翼翼。
給她蓋上被子,正要起身時,裴皎忽然睜開眼,然後噌的一下伸出雙手勾住危遇的脖頸往下拉。
危遇沒設防,就這麼被她勾著脖頸拉了下來。
不過兩人唇沒有碰到一起,他撐著力道,控制著身體懸空浮力,才不以至於整個身體嚴絲合縫壓在她身上。
裴皎醉醺醺的,但動作卻靈活至極,借力翻身,趁其不備將危遇壓在下面。
危遇重新借力作勢要起來,裴皎卻在這時,將臉往上一抬,危遇渾然僵住,一動不動看著她。
裴皎睜著迷濛的雙眼,臉頰泛著淺淺的粉紅,先是衝著危遇傻笑。
危遇心跳加快了一些,啞聲提醒她:「你喝醉了。」
「有嗎……?」裴皎將眼睛睜大了一些,臉也離他更近一些,危遇屏住呼吸,眼睜睜看著她無限靠近。
彼此間灼熱的呼吸輕輕交織。
危遇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跳快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想說什麼,喉嚨突然發緊,一個字也吐不出。
裴皎手緩緩往上移,搭在危遇肩上,另一隻手撐在他胸膛上,她現在做這一切似乎都是憑著直覺。
此刻也是憑著直覺往他面前湊。
在兩人的唇離得越來越近時,裴皎忽然停下,她眨了眨迷離的雙眼,軟聲說:「這樣好像不對。」
危遇呼吸一滯:「什麼?」
裴皎又說:「不可以這樣,你會更討厭我。」
說完,她作勢要起身,將這場點燃的火,直接澆滅。
可就在裴皎理智過來,準備抽身時,危遇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克製冷靜。
他伸手扣住她後脖頸,往面前一拉。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