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趕出喬家

2024-05-29 09:43:57 作者: 南溪不喜

  邵京墨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完字後,喬俏說道:「我可以再提一個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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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京墨把筆放在一邊:「說。」

  喬俏一字一句:「我要你今天就從喬家搬出去。」

  邵京墨抬眸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喬俏很平靜:「既然都離婚了,我認為我們還是不要再同住一個屋檐下比較好,邵先生你覺得呢?」

  最後那句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詢問邵京墨的看法。

  但實際上,她已經做下決定,只是通知他一聲而已。

  邵京墨視線落在剛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上,淡道:「等辦完離婚流程,以及財產過戶之後,我自然會搬離喬家,不用你提醒。」

  喬俏微微俯身,雙手撐在檀色桌面上,眸光凝視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我要你今天就搬出喬家。」

  邵京墨沒有試圖再和她講道理,輕點頭:「可以。」

  喬俏呼出一口氣,慢慢站直。

  她唇角肉眼可見上揚,雖然在笑,但那笑容看起來明顯略牽強,她用一種極其輕鬆的語氣說:「邵京墨,我總算把你趕出喬家了。」

  邵京墨面無表情。

  喬俏拿起邵京墨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慢慢後退說道:「從你進喬家的第一天,我就很討厭你,後來我想盡千方百計想要把你趕出喬家。」

  邵京墨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喬俏輕吁氣:「現在我終於做到了,把你趕出喬家。」

  邵京墨:「恭喜。」

  「謝謝。」

  說完這聲謝謝,喬俏拿著那份離婚協議書,轉身離開了邵京墨的辦公室。

  走廊上空無一人,喬俏的情緒差一點繃不住,但她強忍著沒有哭,緊緊攥著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維持尊嚴離開,絕不會再像昨晚那樣卑入塵微。

  電梯門打開,宋韻抱著一份資料從電梯裡走出來。

  兩人碰見。

  「喬俏。」宋韻喊道。

  喬俏正要進入電梯,被宋韻叫住時,她本應該停下來,問宋韻是不是有什麼事,但她沒有,她選擇對宋韻的聲音置若罔聞,徑直走進電梯裡面。

  宋韻發現喬俏情緒不是很對勁,跟了進來:「喬俏,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喬俏抬眼看了一眼宋韻,知道她是好意詢問,也沒有一直不搭理,對宋韻搖了搖頭:「我沒化妝,唇色淺,所以看起來像生病了一樣。」

  這句話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樣啊……」宋韻也不好再問,準備出去。

  可這個時候,電梯門剛好關上,宋韻沒法再出去,再按電梯已經超時,她只好跟著喬俏先下去後再上來。

  懷裡抱的資料太厚一沓,宋韻手臂酸軟,交替換了只手抱手,結果在換手的時候不小心鬆開一部分資料,落了幾份在地上。

  宋韻彎腰去撿。

  「我來吧,不然你手忙腳亂,其他資料也掉下來了。」喬俏順手幫忙,蹲下身去撿。

  宋韻忙說:「謝謝。」

  「不客氣。」喬俏淺聲回道。

  她很快將資料全部撿起,正欲還給宋韻時,注意到上資料上的一些內容,忽然抬頭問道:「最近要開股東大會嗎?」

  宋韻接過資料,對喬俏點頭:「嗯,三天後。」

  喬俏鬆開手,理了理耳邊的一縷發,隨意問道:「我怎麼沒聽說,三天後要開股東大會。」

  宋韻將資料疊齊在原來的資料上:「三天後公司召開股東大會這事,暫時只有內部高層知道,公司還沒完全傳開,畢竟是要換老闆的事情,哪能立即傳開,不然人心惶惶,整個公司都得亂了套。」

  『叮』

  電梯抵達喬俏要去的樓層。

  在電梯門打開之前,喬俏扭頭問:「是因為喬總要走了嗎?」

  宋韻疑惑的問喬俏:「喬總沒有跟你提過這件事?」

  喬俏搖頭:「沒有。」

  電梯門緩緩打開,喬俏走出電梯,她轉身看了宋韻一眼,在電梯門緩緩關閉之際,宋韻抬手擴在嘴邊,壓低了聲音對她:「新的總裁任免令下來,公司要變天了。」

  話落,電梯門關上。

  喬俏盯著面前的電梯門,腦海里都是宋韻剛才說那句話,『新的總裁任免令下來』『公司要變天了』……是因為邵京墨把名下股權轉了一部分給她的原因嗎?

  具體原因喬俏沒有去深究。

  一是沒意思,二是反正邵京墨給她的這些東西,最後都會回到他手上,於她而言,這些財富不過只是暫時放在她這裡保存而已。

  包括深藍集團,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交歸還給喬家,都是假象罷了,他的野心大到她無法想像。

  -

  下午四點左右,喬俏在辦公室處理工作時,收到同事幫她帶上來的一束花。

  同事說:「是一位自稱姓白的男士送來的。」

  喬俏看著眼前那束玫瑰:「白忱?」

  同事搖頭:「不清楚,對方只說自己姓白,倒是沒有說自己的名字,但這束花是指名點姓送給你的。」

  喬俏伸手接過,對同事:「麻煩你了。」

  同事笑著打趣:「公司一直沒人敢追你,是因為有喬總在,大家不敢覬覦喬總的侄女婿這個位置,沒想到外面已經有人先下手為強,剛才我路過那邊跟大家說,這束花是一個帥哥送給你的,整個部門的男同事全都哭天搶地懊悔沒有早點追你。」

  喬俏淺笑,對於同事的打趣沒覺得心裡不舒服,只說:「聽起來有點誇張了,不過我現在是單身。」

  同事瞪大眼睛:「真的?」

  喬俏點頭:「嗯。」

  她轉身,把懷裡的玫瑰花放在桌上,身後同事湊上來追問:「那送花的白先生呢?」

  喬俏抬眼:「剛認識。」

  同事一臉八卦的走了,喬俏見門關上,這才將夾在花裡面的卡片拿出來。

  粉紫色卡片,很精緻,上面寫了一行燙金的字體:今晚可以來你家吃飯嗎?

  最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喬俏盯著那串電話號碼看了一會兒,然後拿過手機,輸入這通電話號碼撥過去。

  響了五聲,那邊接起,極富磁性的嗓音略低沉:「你好。」

  喬俏:「我很好。」

  通話先是靜默了兩三秒,隨後那邊發出一聲低笑,如大提琴一樣好聽,如果不是早就見過,喬俏大概會把白忱的長相幻想到更高一個層次。

  白忱緩緩開口,話語明顯很意外:「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打卡片上的電話。」

  喬俏:「怎麼,卡片上的電話號碼不是你的?」

  「是,當然是,不然現在是誰跟你通話呢。」白忱的語氣從意外變成興奮:「只是我沒想到,那天晚上連門都不讓我進的喬大小姐,今天竟然會收下我的玫瑰花,沒有扔,甚至還看了卡片,並撥打了卡片上的電話號碼。」

  喬俏將卡片丟到垃圾桶里,繞過辦公桌,在椅子上坐下:「白忱,你知道因為你那天晚上跑送我一支花,給我帶來多大的困擾嗎?」

  白忱很好奇:「噢?鮮花過敏?」

  喬俏扯了扯唇角:「對你過敏。」

  「那這能治嗎?」白忱的語氣好像有點擔心。

  喬俏:「無治。」

  白忱:「那太可惜了,我這麼喜歡你,我甚至認為我們也許是最合適的一對。」

  喬俏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只可惜隔著電話,白忱看不見。

  這時白忱問她:「三天都沒有收過我的花,怎麼今天就想通了收我的花?你說實話,是不是被我這日復一日的堅持給打動了?」

  喬俏疑惑:「你說什麼?」

  白忱低笑:「那晚雖然被你拒之門外,但你收了我一支玫瑰花,我真的很開心,第二天我就開始每天送玫瑰花到你公司,你拒了三天,今天卻收了,還給我打電話,這說明什麼?說明你被我的堅打動了。」

  拒了三天,今天卻收到了,喬俏只稍微想想就知道怎麼回事。

  前三天,玫瑰花都被邵京墨的人攔截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至於今天卻收到了玫瑰花,是因為她和邵京墨離婚,邵京墨默認別人可以追她,沒有攔截今天這束玫瑰,所以這束玫瑰才會順利送到她手上。

  喬俏苦笑。

  她語氣一點也不沖,很平靜的回了白忱四個字:「打動你妹。」

  白忱提醒說:「注意素質。」

  喬俏:「我沒有素質,我注意什麼。」

  白忱:「……」

  聽出來了,好點有點火氣。

  「敢情喬大小姐是在哪受氣了,特意打電話來找我當出氣筒?」對白忱來說,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

  喬俏:「不可以嗎?」

  白忱輕挑眉梢,低聲發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隔著電話,你儘管發泄,我照單全收。」

  喬俏沒那麼無聊,對著一個不太熟的人出氣,至於她打這個電話,自然有她的打算。

  外面不合適。

  公司也不合適。

  至於家裡……

  喬俏清了清嗓子:「不是想來我家吃飯嗎?」

  電話那邊的白忱一下子打起精神:「想啊,當然想,非常非常想。」

  喬俏沒有立即鬆口,先問了一下:「為什麼想去我家吃飯?」

  白忱:「去你家,就等於得到你的認可,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喬俏:「誰說的?」

  白忱:「我自己理解的。」

  喬俏輕笑,話題到這剛剛好,她鬆口:「那你來吧。」

  電話那邊安靜了。

  似乎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過了大概四五秒,白忱不是很確信的聲音傳來:「真的。」

  喬俏:「只許你一個人。」

  白忱:「那當然。」

  喬俏:「要搜身,從頭到腳,包括內褲,不能接受,當我沒打這通電話。」

  白忱:「……」

  掛了電話後,喬俏把手機放回桌面,她側目看了眼那束紅玫瑰,心中有了打算。

  到下班時間。

  她抱著那一束紅玫瑰,大搖大擺走出公司。

  靖成負責接送她,見喬俏出來,第一時間拉開車門:「大小姐。」

  喬俏抱著玫瑰花坐上車,車門關上。

  與此同時,另一輛車裡,邵京墨親眼看見喬俏抱著一束玫瑰從公司出來,上了靖成的車。

  她看起來狀態很好,沒有受離婚的影響。

  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放心。

  -

  晚上。

  喬俏親自在廚房忙碌,喬母想進來幫忙,很快就被喬俏趕了出去:「我一個人完全忙得過來,你看會兒電視,等客人到了你先通知我一聲,我去迎接。」

  喬母被喬俏趕著往外走時,好奇問道:「今晚來的客人到底是誰?」

  喬俏說:「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越是這麼神神秘秘,喬母越是好奇,不過她也知道,就算好奇也沒用,人沒來,喬俏肯定不會說。

  喬母出去後,喬俏繼續忙活手上的事。

  快到六點四十的時候,喬母進來提醒喬俏:「姽姽,你說的客人大概是到了。」

  「好,這就來。」

  喬俏洗手,在圍裙上擦拭,轉身出去。

  喬母見她就這樣去迎客人,提醒她:「把圍裙摘了吧。」

  「不用摘掉圍裙,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不需要注重形象。」

  喬俏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堵得喬母無話可說。

  大門口處。

  兩邊都站著保鏢,白忱站在中間。

  他穿著很正式,西裝西褲,鋥亮的黑皮鞋,頭髮還打了蠟,為了好看還換了金邊眼鏡,這樣鄭重的打扮之後,看起來確實比平時正經了很多。

  唯一比較違和的是,他雖穿得這么正式,卻一手拎著一箱牛奶,另一隻手拎著一袋子水果,像極了過年走親戚的樣子。

  喬俏忍不住打趣:「你好接地氣啊。」

  白忱的臉色跟他那一身喜慶有點不搭,不知道剛才經歷了什麼,那張臉臭得不行:「本來就是平民百姓,接地氣很正常。」

  喬俏笑:「內褲已經查過了嗎?」

  白忱臉更黑了:「我以為你開玩笑的,結果你真讓人查我內褲。」

  「沒辦法,我總要為我家人的安全著想吧,就怕你攜帶什麼東西,對我們家造成威脅,我也是安全起見,誰讓你是白家人呢,放心,我不會偷偷去問保鏢你今晚穿了什麼顏色的內褲。」

  白忱:「……」

  喬俏說著上前,伸手去接他手裡的牛奶:「你看你,來就來唄,還提這麼多東西。」

  白忱說:「牛奶重。」

  喬俏手伸向另一邊:「那我拎水果。」

  白忱沒好氣:「水果也重。」

  喬俏收回手,轉身:「那你自己拎吧。」

  白忱齊步走至她身側,幽幽道:「也沒讓你拎。」

  注意到喬俏身上繫著圍裙,白忱問:「今晚你親自下廚招待我?」

  喬俏側目看他,不答反問:「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讓你進我家嗎?」

  白忱勾唇,玩味的笑:「那邵京墨知道你今晚讓我進你家嗎?」

  喬俏:「他不需要知道。」

  白忱:「或許他知道。」

  喬俏腳下一頓,轉過身對他說:「我今晚誠心招待你,所以希望今晚你也誠心一點,對我有問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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