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瘟疫

  李安緩慢的喝下水，昏昏沉沉的腦子總算輕鬆一些。

  看到秦若雨憔悴的嬌容，心裡既難受又心疼。

  「娘子。」

  他的嗓音沙啞，帶著略微的顫音。

  秦若雨強忍著淚水，道：「醒了就好，以後可不許這麼嚇唬我。」

  李安顫抖著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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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峰瞧不下去了，嘟囔著：「你們成天欺負老實人。」

  李安看著他，問：「城外的路？」

  秦若峰不滿意的道：「路，醒來就問路！你就不能關心一下身邊人？」

  李安瞧著秦若雨，確實自己有點欠妥。

  可是秦若雨卻笑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城外的道路沖毀一半，郡守大人那邊沒有人來詢問。」

  李安不在乎被責備，他在乎的是道路毀了還能不能重新修葺。

  「土豆也長的很高了。」秦若雨先開口。

  李安感動的看著她，道：「還是娘子懂我。」

  秦若峰實在受不了，甩手離開。

  秦若雨見秦若峰離開後，道：「夫君，我有一個壞消息。」

  李安緊眉，問：「流民間有人染病了？」

  秦若雨點頭，緊張的道來：「我見你和阿北發熱，找來胡大夫，他說起最近流民之中有不少染了風寒的人。」

  李安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古代人一個風寒就能死很多人。

  「你是說，我生病之前，就已經有人患病了？」

  秦若雨點頭。

  李安的內心很不踏實，道：「你趕緊安排幾個人，去查看一下附近哪裡有水災，有沒有什麼淹死的牲畜。」

  秦若雨見他緊張，也不多問，起身去辦。

  李安的心跳得厲害。

  「希望是我太敏感了。」

  晌午十分，秦若雨帶著消息回到房內。

  「夫君。」

  李安起身，坐好看著她。

  秦若雨深深嘆息，道：「附近的城鎮逃出來很多流民，有幾個小村子被洪水淹沒，村子裡的人逃不掉的，被衝散的，被淹死的不計其數，牲口就更多！」

  李安心裡最害怕的事情要來了。

  「那，咱們臨安城呢？」

  秦若雨冷靜道：「目前，只是風寒症居多。流民湧進來的，更多了！」

  李安緊忙起身，秦若雨攔著他。

  「你要幹什麼？」她緊張的問。

  「我要去見郡守大人。」李安邊穿衣服，邊解釋。

  「不是我不讓你去，我聽胡大夫說，郡守大人也染風寒了！」秦若雨皺眉。

  李安跌坐在床邊上，緊張的問：「阿北怎麼樣了？」

  「他沒事了，已經退燒。」秦若雨知道他要問什麼。

  「不行，今天起，你不要進來！」李安還是不踏實！

  「不！我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秦若雨堅決。

  「你知道我在防備什麼？」李安見她的態度堅決，倒是有點意外。

  「我知道，我見識過暴雨之後的代價！那時，小峰尚且年幼。」秦若雨原來知道李安緊張什麼。

  「娘子，你……既然你知道，你就更要遠離我。」李安不解。

  「你不是，放心吧。」秦若雨緩和情緒，倒水給他喝，繼續道來：「我那時也很小，只是聽父親說過，當年黑山寨同樣招災，娘就很擔心，寫了防備措施，讓山寨里的人預防。」

  李安對秦夫人越發的好奇：「岳母大人，真的是人間才俊！」

  秦若雨感慨：「娘，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

  李安知道她在思念母親，便抱著她道：「我雖不及岳母，但是，會努力給你安全感的。」

  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阿姐！姐夫醒了嗎？」是秦若峰。

  「進來。」秦若雨坐正。

  李安也鬆開手正身。

  秦若峰推門進來，神色緊張的說道：「姐夫，外面人都在傳，臨安城內有瘟疫了！」

  瘟疫？

  終於還是來了！

  李安看著秦若雨，鎮定的說道：「娘子，家裡需要你來防備了。我要去看看。」

  秦若雨不放心，可是也不能阻止他。

  「好，你要小心。」

  秦若峰見他二人絲毫不震驚，有點意外。

  「你們怎麼都不吃驚啊？難道你們早就知道了？」

  秦若雨起身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小峰，接下來，你好好幫阿姐的忙。」

  李安帶著阿東和阿南一起去臨安城大街小巷探查。

  他們三個人出門的時候，都用白布遮住口鼻。

  「姑爺，怎麼突然這麼多人得風寒啊？」阿東不解。

  李安看著街角的流民，很陌生的面孔居多，之前的流民有點積蓄，早就在百姓區租房子，重新過著日子。

  那麼，這些就是因為最近暴雨傾襲家園，湧進臨安城的新流民。

  「咱們去胡大夫那裡看看。」李安沒有回應阿東的話。

  來到醫館，已經有不少百姓將這裡堵住，其中還有不少流民。

  李安轉身對著阿東他們說道：「你們在外面候著，不要接觸流民。」

  阿東二人點頭答應。

  李安獨自走進醫館，見到胡大夫，招呼他走到一邊。

  「先生痊癒了？」胡大夫挺意外。

  李安對著胡大夫小聲說道：「胡大夫，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症狀？」

  胡大夫先是一驚，然後看了看周圍，再小聲的說：「難道先生對岐黃之術也懂？」

  李安壓低聲音，道：「略懂。看來胡大夫心中有數，晚上蕭府一見。」

  胡大夫點頭，李安裝作沒事人一樣急忙離開。

  回到蕭府後，秦若雨著急上前，被李安阻止。

  「娘子，稍等。巧兒，給我取新衣來。」

  秦若雨對秦若峰說道：「你去將準備好的水拿來些。」

  不一會兒，秦若峰端著一盆水走來，水中放有艾葉。

  李安和阿東、阿南認真用香皂洗手，換下身上的衣服。

  「將衣服全部燒掉。」李安對阿東說。

  「燒掉？姑爺，這可是小姐親手做得！」巧兒著急了！

  「姑爺說燒掉，就燒掉。」秦若雨支持他。

  一干人等跟著李安進到屋內，等他坐穩才陸續問。

  「李安，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雷遷先開口。

  「這個事情我沒有打算瞞你們。」李安喘口氣，接著說道：「之前暴雨傾襲各個城鎮，我就猜測會有洪水。事實證明，一切都跟著來了。」

  秦若峰不懂，打斷他的話問：「就算有洪水，也是流民多些。」

  李安搖手，說道：「流民受災只是起初，有洪災就會有死亡，也會導致糧食短缺。流民為了活著，肯定會去吃死掉的牲畜，這樣就會引起細菌交叉感染，產生疾病。」

  秦若雨現在才明白，瘟疫的源頭就是那些死掉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