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殷勤討好

  昏昏沉沉的腦袋，眼皮實在睜不開了，李安趴在雲兮的床邊小憩。

  房門被秦若雨輕手輕腳的推開，沒有發出聲響，她拿著一件厚衣衫走進來，輕柔的蓋在李安的身上。

  秦若雨伸手摸了一下雲兮的額頭，汗珠布滿，溫熱退散，看來藥起到效果，孩子不用遭罪就好。

  她確定雲兮的情況穩定後，轉身要走，被迷糊的李安拉住。

  他揉著眼睛，抬頭看著她，「白天說的話，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

  

  她心裡咯噔一下，內心深處被扎痛的地方，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必，本來就是我的疏忽。」

  她倔強的收回手，邁開步子朝前走，李安也沒有追上去。

  月在半空，她走到前院，蹲在地上抱著雙腿，委屈的哭泣著。

  「混蛋李安！你怎麼可以那麼說我！」

  月色籠罩，一個弱小的身體蜷縮著，微微抖動的肩膀，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寂靜的院落，一個輕柔的腳步站在她的身後，舉著白色的油紙傘。

  「對不起。」

  李安在雲兮的床邊想了一下，心裡又被抽痛的感覺，拿起油紙傘追了出來。

  看見秦若雨蹲下身的那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語言暴力！

  秦若雨抬頭看到雨水順著油紙傘的邊沿滑落，悽美的落在她的腳前。

  她委屈的情緒更加濃烈，李安就一直默默的舉著傘。

  一夜的細雨，直到天亮才停止，朝露混合著雨水，閃爍著陽光的明媚。

  後半夜的時候，秦若雨將李安關在門外，他就傻呵呵的站在廊下，握著合起來的傘站在風中。

  簪花大會的事情是躲避不開的，雲兮的身體現在經不起折騰，距離大會還有半個月，那麼一切還來得及！

  李安扔下傘大步朝後廚走去，朝陽斜照，山寨開啟新的一天。

  後廚里的廚娘已經習慣他的突然出現，早就給他準備好一個單獨的位置，灶台上的工具一應俱全！

  李安不說話，板著臉拿出一塊新鮮的牛肉，放在冰水裡洗乾淨，然後再放進熱鍋里煮沸，最後撈出洗乾淨，放進醬香湯汁里入味。

  他坐在鍋邊，看著火堆迸濺的火化，一個人到底怎麼樣才能活的如意？

  他認真的思考著，現在生活發達的年代，人們依然無法活的自我，就更不用想在古代，如何活出自我。

  醬香牛肉熱氣騰騰的出鍋，他悶頭認真的切成片，然後用牛皮紙小心的包好，還帶走一些五香乾果，拎著一罈子好酒，什麼也沒有說朝禁林的方向走去。

  老者在茅草屋裡打坐，聞到一股新香，肚子裡的蛔蟲躁動，無心打坐，他推開門，看見李安獨自坐在院子裡，今天居然沒有死纏爛打的求自己教授功夫？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來的石頭，擺在院子裡，食物擺放好，正在獨自享受。

  「老伯，我又來了。」

  李安的情緒很低落。

  「不是約定晚上見？」

  老者自覺的走過去坐下，順手抓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醬香沁人心脾，入口即化的口感十分新鮮。

  「晚上學功夫，白天咱們聊聊，不耽誤。」

  李安給他遞上酒罈，苦笑著。

  「你還挺會安排。」

  老者接住酒罈，仰頭大口喝下一口，爽快的說著：「好酒！教你的事情暫時不定！」

  李安欲言又止，不過馬上換了一個笑容，有點苦澀，有點無奈。

  「也行，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心情學。」

  老者聽得出他的心情不佳，好奇的問：「你小子也有愁眉苦臉的時候？」

  李安嚼著一個五香乾果，慵懶的說著：「心情好不好，直接和身邊人有關聯。」

  他很無奈，可是又沒人可以訴說，憋悶在心裡很久，確實有點難受。

  「老伯，你說人為什麼就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活？」

  老者聽完仰頭哈哈大笑，無情的嘲笑。

  「那樣的人生，就像溫水一樣，寡淡無味。」

  李安想著怎麼反駁，心裡還說不出什麼詞來。

  「溫水不好嗎？」

  老者指著他帶來的吃的，打著比喻一問：「你為什麼非要把原滋原味的食物，搞成其他味道？」

  李安順著他的話說：「原本的味道不是我喜歡的，我更喜歡有味道的！」

  老者不說話光笑著，抬手抓起一片牛肉，放在口中很享受的吃著。

  「道理我懂，就是別不過這個勁頭！」

  李安拿回酒罈，大口的喝著。

  吞咽下兩三口後，他放下酒罈，用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水，眯著眼睛看著其他地方，眼神透著陌生冰冷。

  「既然躲不開，那就和它拼了！」

  知難而上的決策，只能是毫無退路的時候！

  「想明白了？」

  老者很輕蔑的笑著他。

  「嗯！所以……」

  李安發出令人發毛的笑聲，「老伯，今天可是鴻門宴！」

  他反應敏捷，直接抱住要跑的老者。

  「你今天死也不要想糊弄我！」

  說罷，他狠狠的加大力度，抱緊老者的大腿。

  「臭小子，你以為這麼無賴的方式，就能威脅到我？」

  老者很輕鬆的拎起他，用巧力一甩，將腿抽出來，李安被無情的扔在一旁。

  速度很快，動作銜接很嫻熟，快到李安都沒有感覺到，人已經在一旁。

  「哼，臭小子，你還嫩點！」

  老者一個華麗的轉身，順手拿起石頭上的醬牛肉，大搖大擺的走回屋裡。

  李安獨自坐在地上，發蒙的眨著眼睛，在風中凌亂。

  「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起身拍打泥土，很不服氣的叫囂著。

  屋裡一點反應都沒有，李安只能生著悶氣，拿起五香乾果揣進懷裡。

  「我一點也不留給你，讓你饞死！」

  他就像一個小孩子，鬧著孩子脾氣走回山寨去。

  剛到山寨裡面，聽見他們都在議論自己剛才做的醬香牛肉。

  「姑爺，你這個牛肉絕了！」

  阿東和幾個大漢圍上了，手裡握著牛肉的殘渣，眼巴巴的懇求李安能再做點。

  「姑爺能再來點嗎？」

  「是啊姑爺，你剛才一走，都被他們搶走了。」

  「姑爺，我們自己出牛肉。」

  李安不懷好意的問：「你們哪裡來的錢？」

  阿東手搭在他的耳朵上，悄聲的說著，李安的臉上一驚一喜的轉換著表情。

  最後二人相視一笑，笑容里很明顯的帶著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