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著就討厭
2024-05-29 08:49:27
作者: 占山為王
門外,漫天雪花飛舞。
江茗玥只得起身,剛打開房門,便見王倩兒正俏生生站在風雪中,春蘭春梅兩名婢女手中還捧著兩個紫檀木匣子。
「江妹妹……」
呵!
江茗玥皮笑肉不笑,凝望著這位比她年長一歲的王家嫡女,真懶得浪費時間理會此女。
「王姑娘,有事嗎?」
聞言,王倩兒俏臉閃過一絲異樣,只見她眨著眼睛問道:「外面風雪如此大,江妹妹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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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這個打算!
江茗玥默然,沉吟片刻,才微微側了側身。王倩兒便自行走進這間廂房之中。
「若信物為真,你我本該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才是。江妹妹,母親也是為了慎重,還請你諒解。」
「嗯。」江茗玥語氣敷衍。
春蘭、春梅兩名婢女將手中的匣子,放在了江茗玥面前的茶台上,打開了蓋子。
「這是何意?」
「江妹妹,我瞧著你平日裡極少戴首飾,今日便精心挑選了幾樣親自送來,還望妹妹不要嫌棄才好。」王倩兒褪去貂裘披風,自行落座。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
江茗玥也不好再板著臉,便客氣回道:「王姑娘太客氣,這些我用不著,你的心意我領了。」
江瑜瞄了眼王倩兒滿頭的珠翠,微微撇了撇嘴,重新把蓋子蓋回去。
就這也算是精心挑選的首飾?
瞧不起誰呢?
江瑜不吭聲,心知自家姐姐可看不上這兩盒首飾。他的姐姐,就算是素顏布裙也比旁人美三分。
「江妹妹。」
王倩兒忽然來拉她的手,江茗玥下意識想躲開,終究還是忍了。這位嫡女,一口一聲「江妹妹」……她就呵呵了。哪裡真當她是親姐妹?
「待過些時日,父親母親有了定奪,你我算是自家姐妹,可別與我生分了才是。你也別喚我『王姑娘』,看你我年紀相仿,不若喚我『倩兒』如何?」
江茗玥抬眸,道:「若我姐弟認祖歸宗,這口,遲早是要改的,屆時我理該喚你一聲:長姐。」
王倩兒面色微變,急忙掩飾地掩唇輕笑。
「正是,正是。」
江茗玥一見她這模樣,心中反感,巴不得王倩兒趕緊離開。可是,這位嫡女有意來套近乎,竟賴著遲遲不走,東拉西扯藉故攀談起來。
……
好半晌,江瑜等的不耐煩,忽然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姐姐,我好睏。」
王倩兒俏臉一僵,忙道:「是我的不是,見了自家姐妹只顧著敘話,倒忘了時辰已晚。如此,我便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江妹妹。」
「王姑娘慢走,我就不送了。」
「江妹妹留步,留步。」
終於送走了這位來意不明的嫡女,江茗玥回頭望著茶台上的那兩個匣子,若有所思。
江瑜忽問:「姐姐,她來幹嘛?」
江茗玥沉吟:「大約是……示威。」
江瑜抱起那兩個匣子,就要扔出門外,卻被及時制止。江茗玥沖他搖了搖頭。
「不可。府里人多眼雜,少生事端。」
「看著就討厭!」
江茗玥失笑:「小公爺也送了我十套衣裙和許多首飾,你怎麼沒膽子扔了?」
「他……也討厭!」
江瑜氣不順,氣歸氣,卻覺得他的姐姐理該穿好點,這才沒跟那位小公爺計較。
江茗玥瞄著房中滿柜子的新衣,突然有了主意。
「江瑜,會寫字吧?」
「當然會呀。」
「我來說,你來寫。」
「姐姐要些什麼?」
「給小公爺寫一封信……」
「什麼?」江瑜滿臉不悅,「我才不要給他寫信!」
這夜。
她尋來筆墨,好言好語哄著江瑜代筆幫她寫了一封信,給遠在誅仙鎮的趙雋。
信的內容不長,意思很直白——
我有種子,你有良田嗎?兩到三個月,可高產那種。
信寫好了該如何送到趙雋手中?這個問題,江茗玥也想好了,明日便讓王大牛去趟鎮國公府尋趙護衛,現成的飛鴿傳書,不用白不用。
江茗玥將信箋疊好,妥善收入袖中。
這一幕,落入江瑜眼中,見她如此慎重的樣子頓時又是一陣氣悶,討厭的小公爺!
翌日。
江茗玥如何也想不到,這封信剛被王大牛送入趙藝手中,轉頭就被他呈遞給了鎮國公。
鎮國公品著信上那寥寥數語,眼神微眯。
種子?可高產?
此女意圖尋找良田?莫非是為了幫王岩那廝,解決籌糧的難題?然後以此為籌碼,迫使王岩點頭?
好心機!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江茗玥心中的盤算,江瑜年幼看不懂,卻被這位鎮國公一眼識破。
「國公爺?」趙藝輕喚,「這信……」
「當然要給雋兒送去!」
鎮國公回過神,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派人去收回京郊的所有良田,尋個機會,給這位江姑娘送去讓她施展拳腳。本公倒要瞧瞧,此女究竟有幾分能耐?」
趙藝忙勸:「可她上次……」
鎮國公截口:「鼠目寸光!她若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將來若真嫁入國公府,明刀暗箭只會更多,她要如何與雋兒相互扶持攜手白頭?記住,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不能軟弱無能!」
「是!」
國公爺想的可真長遠,聽這意思……趙藝心神震驚之下忙接過那封信,轉身離開。
鎮國公輕嘆,眼神閃過一抹哀傷。
未來主母並非誰都行!
偌大的國公府,其實已日漸凋零,自他的結髮妻子百般委曲求全,最終還是敵不過皇命為了保住他而香消玉殞……先帝賜婚,他又續了弦,可當年那樁滔天災禍,何曾有一日敢忘?
如今這位夫人……
呵!不過是皇室放在他府中的一雙耳目罷了。每每思及此,鎮國公眼神中便透著森森殺意。
自古,狡兔死走狗烹。
為何他當年沒能聽從髮妻的勸誡,早點解甲歸田,貪戀什麼兵權?害得髮妻殞命的下場,是他此生無法彌補的遺憾!
忠君愛國,他錯了嗎?
浴血沙場,他錯了嗎?
歸根究底,這一切,究竟是誰的錯?他心底有個聲音很清晰:是陳氏皇族!
是先帝的猜忌!
往事已矣,逝者不可追,唯剩他這深埋心底的滿腔憤恨……終有火山爆發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