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誘惑

  張凡高興的臉上像是開了花，頓了半晌才回答：「那，我去接你回來。你……」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咆哮：「掛斷，我叫你掛斷，說過多少次，沒事別打電話，你怎麼不聽？」

  高雪梅不高興叫嚷：「媽，我就接個朋友電話，怎麼不行了。哎呀，你別搶，媽……」

  電話掛斷了。

  張凡立刻回撥，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

  他痴痴坐著，呆愣望著外面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天黑下來，並且下了綿長的雨。

  初冬下雨，天冷的厲害。

  

  屋子裡還沒燒爐火，仿佛一瞬間把他扔到了天寒地凍的山谷里，連呼喊都被這漆黑的天空給淹沒了。

  張煩痴痴在這裡坐了許久，後來不知道怎麼睡著了。

  後半夜凍醒了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後半夜他幾乎沒睡著，早上被一道驚雷徹底驚醒。

  這天早上。

  王春艷早早來上班，穿了一件花色的外套，長腿黑色靴，外面裹了厚厚的棉服。

  她笑著走進來，從兜里拎了一袋子包子遞給張凡：「趁熱吃，知道你早上肯定又吃泡麵，連口奶都不喝。老吃泡麵身體都吃壞了，以後我每天給你帶早飯。」

  張凡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的確餓的厲害了，接過包子說了聲謝謝：「要不我給你錢，你每天給我帶早飯吧，天氣冷了，我還真不太想動手做了。」

  王春艷呵呵一樂，爽快答應了：「行啊，錢你看著給，不收的話，你肯定也不好意思吃我的早飯。那你先吃，我去統一下現金帳。」

  張凡連連點頭，望著王春艷背影深吸口氣，等她去了隔壁辦公室，三兩口把包子吃光了。

  張凡順手端了熱咖啡過去，一人一杯坐在對面。

  「最近的現金帳有點多，我來幫幫你。」

  王春艷笑笑，挑眉看張凡憔悴的樣子，直接問他：「高主任外出辦事，要很長時間才回來吧？你不擔心她嗎？」

  張凡低頭沒說話。

  王春艷又說：「我知道你們好上了。好唄，青年男女好也沒啥，當初我是心裡不開竅，所以看你們總生氣，現在我都想開了。張凡，你要是想她，就去看看。正好趕上周末，村部沒啥事。」

  張凡依然沒說話。

  王春艷看出他心情不好，猶豫了會兒，也只要閉上嘴巴：「我來弄吧，你要是累就去睡會兒，我弄完了就回家。」

  張凡只是坐著，這腦袋裡各種想法跟打架的手一樣攪著。

  一會兒是高雪梅，一會兒是鎮裡，一會兒是村上。

  最後不知道怎麼又想到了當年的女友身上。

  煩躁的像是要炸開了。

  電話響了，才把這鬧人的情緒給擠出去。

  電話那頭是周娟笑聲，聲音溫柔，充滿期待：「張凡啊，現在這形勢你也看到了，劉軍這邊是肯定不會讓步，你是村長，也是書記，你代表村民也代表咱們鎮裡，夾在中間肯定不舒服，但不能什麼都不做。你仔細想想，接下來該怎麼打算？」

  張凡沒怎麼打算。

  反正一切行動聽指揮。

  宗族要除，人口拐賣要剷除，錢要拿，村民要發展。

  但是劉軍想在這些事情上橫插一腳，搶功勞，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可這些話，張凡沒有必要跟周娟說。

  「鎮長，我……我能怎麼辦啊，你也看到了，劉副鎮長那態度，是不允許任何人插手阻攔，我一個村長，就只能聽之任之。再說了……」

  頓了頓，他不好當著王春艷當面說，端著電話走到自己房間，輕輕關上門，這才說：「如果周鎮長有別的需求，可以提出來，我們村子一定配合。一切都是為了村部發展，為了鎮裡建設。但這功勞……周鎮長，您能那麼輕易給讓出去？劉副鎮長來咱們鎮裡是因為什麼，您應該問我清楚。我作為您的下屬，只能跟您打配合。說到底，我是相信您周鎮長的。」

  這番充滿了曖昧的話，就像給周娟吃了一顆定心丸。

  周娟呵呵一樂，似乎很高興：「小伙子會說話。你既然都已經這樣說了，我也不能辜負了你。這樣吧，這件事現在有些棘手，你這邊也別著急。劉軍這人……呵，你該知道一些，能調到咱們鎮裡來，只是當作一個跳板，三兩年一走，帶著政績往上爬，回頭咱們還坐在這裡當山大王。好處不能不給，但絕對不是現在。」

  劉軍是新官上任，想藉此機會抬高自己身價，壓住這裡所有人，開門一刀子鎮住場面，以後肯定方便他做任何事。

  但不要說周娟不答應，張凡都不希望這樣。

  沒別的原因，只因為劉軍他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凡呵呵一樂：「周鎮長說的是，我知道怎麼做，不可能胳膊肘往外面拐。那周鎮長的意思是……」

  周娟嘆息了一聲，似乎有些為難。

  張凡心裡明鏡一樣，周娟這人是不拿好處不辦事的人。

  不是身體就是錢。

  可他張凡現在就偏偏拿不出錢來。

  但現在沒錢，不代表以後沒有。

  張凡手：「咱們山廠當初跟劉財這邊簽署的協議是鎮裡當中間人，好處費自然是沒有的。但海綿里的水……要不周鎮長等等？」

  張凡開門見山，不打啞謎，也真懶得浪費時間，更顯自己真誠。

  不想，周娟更直接：「張凡啊，你們村上好小伙子真不少。但我這人吧，比較鍾情！」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張凡要是繼續裝傻充愣，那這一錘子買賣可就徹底泡湯了。

  他左思右想，盯著手腕上高雪梅送給他的線繩手鍊，已經戴了挺長時間，現在有些發黑了。

  這心裡？

  電話那邊遲遲沒得到回應，周娟似乎也有些不耐煩：「既然這麼為難，那我們另外想辦法，只是劉軍這邊啊……哎，我畢竟是正的，他對我威脅不算大。可對你們……」

  利弊在眼前，張凡豈能看不出來？

  張凡啊了一聲：「我剛才在看鏡子，最近有點憔悴。周鎮長要是不介意，我想晚上就過去？」

  周娟忍不住哈哈大笑：「這麼客氣？成啊，姐姐我也該下班了，鎮裡周末事不多。那你這樣……現在天氣不好，別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我鎮裡下了一輛小破車，我叫司機給你送去當臨時座駕，也方便你外出辦事。別嫌棄，好壞也有個代步的東西了。你等等，待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