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勸阻

  中午一過，張凡帶著人去山廠了。

  之前這裡用電就很緊張，到了晚上無法工作，想加班做點私活的人自己帶上夜裡用的小燈，視力不好的人很容易砸傷手。

  張凡避免有人受傷，特意下了通知單禁止晚上作業。

  但因為進度實在太慢了，他又急需資金，直接通電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電線足夠用了，懂這一行的電工卻很少。

  

  王維找了鄰村的人過來幫忙，電源接口接好後，就需要人架電線桿子繃電線，三五個人一下午才挖好一個電線桿坑。

  張凡望著長長一條路，發愁的皺眉頭。

  高雪梅拎著暖壺過來，給他們送水說：「王叔沒來，倒是看見王權大叔過來了，人呢？」

  王維抬頭看一眼沒說話，當做沒聽到一樣低頭倒水喝。

  王權去宗族祠堂了，只是路過，並不會過來幫忙。

  張凡盯著王維後腦勺看一眼，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他擰緊眉頭，想了一下說：「我去看看，高主任，你這邊幫我拉一下電線，小心別砸了頭。」

  高雪梅接了張凡的活兒，不放心反覆交代：「有事叫我啊，別自己硬碰硬。」

  高雪梅擔心他，明著囑咐不算，又發微信消息告訴他：別跟那邊對著來，實在不行咱們明天再弄，不急於這一時。宗族大會對村民很重要，你想根治這裡的封建組織也不是一朝一夕，別吃苦頭，知道了？

  張凡回頭沖高雪梅那邊笑著擺手，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一路小跑地的奔去了祠堂的方向。

  祠堂在背面山腳下，之前這裡荒廢了，後來王德發上任，用村子裡的錢修繕過，又經過幾次的精裝修，這裡就像是隱藏在森林裡的一處世外桃源，富麗堂皇算不上，但也絕對是個亮眼的地方。

  不算大的一塊地方，大理石鋪設的地面，在下午陽光正濃的時候反射刺眼光芒。

  院牆半人高，上面鑲嵌顏色閃亮鵝卵石。

  院子中央一座不大的噴泉，嘩嘩流水，裡面紅色鯉魚各個吃的圓滾滾。

  此時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人，足有上百。

  張凡從山腳下走下來，沒著急過去，而是躲在一處背陰的地方等待機會。

  雙方僵持，氣氛不算多輕鬆。

  王建春從裡面走出來，有人立刻拎了凳子叫他坐著。

  他坐下後，一改之前笑面虎模樣，斂著一雙莊重的眉頭，聲音壓低，沉著又冷靜：「老哥，你來了？今天宗族開會，你是該到場，可怎麼也不表示表示，拎點東西？這裡面供奉的都是咱們王家的祖宗排位，你就空著手過來，不太好啊！」

  王寶昌狗腿子一樣走上來，同樣語氣質問王權：「王叔，你從來不來的，我們王家村都快忘了你這號人物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突然過來了，是有什麼表示嗎？但醜話可說前頭，你想表示可以，不能鬧事。不然，祖宗發怒了，回頭王家村遭災，你要負責。」

  王權呵呵一樂，走上去，回頭叫人把準備好的東西也拎上來：「東西我帶來了。不就是祭拜嗎，王家人從來不小氣。只是這東西……」他目光凜然，往祠堂裡面看了看說：「我要親自送上去。」

  王寶昌不讓，王建春更是沒動，身後一群人更有要故意堵的意思。

  雙方氣氛緊張，空氣里流動熾烈火氣，誰一句話不對，立刻要動手的意思。

  張凡拿了電話出來，打算先錄一番。

  就看電話視頻里，不知道誰忽然掄了棍子出來，一悶棍敲上去，人群里傳來慘叫，雙方罵了一聲：「草擬嗎，敢動手。先動手，我們弄死你。」

  爭鬥一觸即發，赤手空拳就在院子裡打在了一起。

  張凡墊腳看了看，這個時候衝上去，自己肉搏是肯定拉不開的，但是任由他們打下去，出了事，也要他這個書記村長負責。

  張凡看錄製差不多了，電話揣在兜里，腳下借力，抓了牆頭一個輕身跳躍就上了屋頂。

  他走過去低頭看地上雙方打鬥，那可是真動手。

  農活做了幾十年，白天不幹活力氣都使不完，對待自己村民也毫不手軟。

  張凡吼了一聲：「住手！」

  沒有人聽他的。

  張凡無奈，深吸口氣大聲說：「副村長帶頭打雜村民，應該罷免。王權大叔，作為村民，在村里聚眾鬧事，我已經報警。你們不管誰先動手，我身為村長，都會以尋釁滋事的罪名報警抓捕你們。還不停手？」

  依然，都當做沒聽見。

  最後，張凡大聲嚷：「你們身為王家人，在宗族祠堂打架，祖宗看見了，回頭降下災禍，你們誰能承擔？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似乎起了點作用。

  有些人開始停手了。

  但是內環里的幾個人依然糾纏不清，許多地方已經見了血。

  更有人從祠堂裡面取了工具，打算繼續加入。

  張凡舉著電話又吼：「都給我住手。我已經你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了，回頭市里看見，來人抓捕，拆了你們的祠堂，我看你們還祭拜誰。」

  這話徹底叫紛爭停歇了。

  雙方回頭盯著屋頂上的張凡氣的大口喘氣。

  王建春從人群里走出來，仰頭問張凡：「小張書記，你說啥，你要拆了咱們的祠堂，你咋這樣？你沒權利這麼做。」

  王權心裡痛快，但身為王家村人，自然不想看著祠堂被拆毀，可一想到自己當不上這個宗族族長，拆了也未必是壞事，於是立刻站在張凡這一邊說：「拆了好，封建迷信，還真當是個寶了？拆了！」

  王寶昌怒的雙眼冒火，擠上來大聲嚷嚷：「我看誰敢，動一下試試？」

  張凡呵呵一樂，蹲下身低頭看著他們。

  滿院子大老爺們，秋收時節不在地里幹活，幾個在工廠上班的也都跑來了，不好好賺錢養家，就知道扯這些沒用的。

  還宗族。

  狗屁！

  他冷笑一聲說：「不拆可以，那你們都給我安靜點不要再動手。不然，拆不拆的，還真不是我能阻攔的。還有，現在是上班時間，副村長，護林員，還有那邊幾個，你們都在這裡沒事做嗎？不想當村幹部的直接說，我這邊寫好材料上報，立刻罷免你們。誰想當村幹部的，回頭上我這報名。」

  王寶昌還要叫嚷理論，被王建春一把給拉了回來。

  他一改之前領頭人派頭，又換上了虛偽的笑面虎形象說：「村長，你看這不沒到時間，我們這就去。呵呵，呵呵……」

  說完，他對身邊一個中年男人說：「去，把人帶過去堵住門，我沒回來之前，誰都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