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作風問題

  只見白胳膊撩開了帘子，人就要走出來。

  張凡風也似的跑走了。

  咣當，房門關上，整個村部嗡嗡震顫。

  高雪梅端著盆子，站在帘子跟前愣了會兒，對那屋不住掉灰塵的辦公室門說：「我沒洗澡，我在裡面洗腳，順便刷了鞋。我洗好了，你來洗吧！」

  隔著一道房門，張凡額頭上青筋暴跳，臉應該是紅了，不然咋覺得自己燒的跟開了鍋的沸水一樣？

  聽到那屋子的門關上了，他渾身緊繃的細胞才放下。

  人都說，處男啥的，有些時候面矮皮薄，張凡也不是沒處過女朋友，不就是沒那個嘛，他以為自己應該不至於這麼嬌羞，誰知道今天這是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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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了撫自己不住狂跳心臟，罵了一聲自己真有病，然後灰溜溜的拎了熱水壺去那邊洗了澡。

  這一晚上，美夢不斷。

  早上他擦了擦濕漉漉的額頭，呆呆看著外面晾曬衣服的高雪梅。

  腦袋嗡一下。

  那杆子上的，是自己的衣服？

  張凡砸了一下自己腦袋，三兩下穿好衣服登了鞋子跑出去：「你咋幫我洗了，我說我自己洗。」

  高雪梅笑出聲來，把被單拽開一頭遞給他，原地擰了好幾次，才把裡面的水擰出來說：「衣服都泡臭了，我等著用盆子就給洗出來了。你們男人啊，在外面做點啥大事肯定行，家裡洗衣做飯那些小細活兒可就不行了，往後不會洗的給我就行。來幫把手，掛上去，早飯米粥鹹菜，先隨便兌付一天，明天我家送電磁爐來，到時候我好好給你做飯吃。」

  高雪梅端著盆子走了。

  張凡愣在原地慢慢石化。

  他覺得，還真要找個地方單獨住才行，老麻煩人家，實在過意不去。

  ……

  項目這東西其實不少，就看你有沒有關係可走。

  張凡後悔當時在鎮裡沒多認識一些有錢人，哪怕是往年關係淺薄的商戶也該多留意一點，誰料想如今能用得上了，反而是一個都想不出來。

  幾天後的中午。

  胡志強給他打了電話，說是下派到鎮裡的一個採石場老闆過來，想要開發王家村西面的山石，據說這片山石能挖出花崗岩，雕琢出石獅子等造型，如果銷路好，遠銷國際內外。

  不管以後如何，如果真有這麼好的寶貝，張凡一定帶領全村夾道歡迎。

  但是，胡志強也說了：對方要先看看哪個村承包比較容易，自然是想互惠互利，你能不能拿下來，看自己本事。

  說通俗一點說就是，村里收的占地錢，要少到叫對方滿意。

  畢竟周圍都是山石，整個鎮七八個村子都想要這個項目。

  擠破腦袋才能拿到。

  張凡當機立斷，當天晚上帶著王維還有老資格王建春以及會計李喜約見了對方，選了鎮子裡最好的酒店。

  對方儘管答應了再次見面，提前可說了時間不固定，並且那邊反覆交代：沒有女同志，我們吃酒可能會有點沒氣氛。

  高雪梅自告奮勇：「我去，我能喝酒。酒桌上的事兒，我還懂一些。不過就我一個可不行，村子裡還有誰能喝酒嗎？」

  這倒是叫張凡很意外。

  但他有些為難。

  「你去？我覺得不大合適。不如在鎮裡找，聽說有的酒店有這樣服務，別的不行，陪酒還是可以的。」

  王維連連點頭：「對對對，陪酒的有，咱們又不找陪睡的，不犯法，不犯錯誤。」

  高雪梅笑了：「這就不懂了吧，陪酒的姑娘是好找，但是懂村部情況的有幾個？並且我是村里幹部，我去也沒什麼吧？」

  張凡再次為難。

  高雪梅直接自己淡定了主意：「就這麼說定了，我必須去。到時候覺得我一個不夠活躍氣氛，你們再去找陪酒姑娘也不遲，喝酒這種事情，我明白。」

  張凡驚訝又高興，畢竟自己在酒桌上的時候總反應遲鈍，見過世面少，自然許多事情應付有些遲緩。

  「那到時候我喝酒，你喝飲料，監督我們幾個男同志別說錯話。」張凡答應了。

  時間上要等對方有時間才能安排，張凡整天盯著電話，擔心錯了約飯。

  但工作要繼續，他白天要跟高雪梅一起收錄婦女名單，清查村部全部婦女年齡跟身體健康狀況。

  早上高雪梅跟他架了桌子凳子在村頭，時間一到，早錄製好的廣播循環播放：婦女同志們，一年一度婦女體檢活動馬上開始了。避免出現重大疾病，婦女需要每隔兩年進行一次體檢，了解我們自己……

  張凡在一旁當起了臨時的記錄員。

  高雪梅當宣傳大使，分發下材料後，耐性講解前來詢問的婦女。

  這個問：「哎，高主任，我來那個的時候為啥總不愛走呢？」

  高雪梅擔憂地問：「嫂子可這樣情況維持多久了？」

  那嫂子說：「大概半年了，看我臉色，多難看啊，我怕是得了啥病了吧？」

  高雪梅笑笑，輕鬆安撫：「暫時應該不會，不排除一些炎症。你最好是鎮裡查一查。現在我們每年都有免費體檢，尤其婦女更有三查免檢，直接拿著戶口本身份證去，簽字就檢查。」

  嫂子笑了笑：「那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

  一聽說是免費的項目，並且這種優惠早就存在，許多村民表示驚訝。

  從前村里可不重視這些，身體發病了不是忍著就是吃點止疼藥。

  幾個婦女湊在一起，說政策好了，那個又說還是村部換了領導才好。

  一片高興叫好後，一起商量找個時間去鎮裡醫院做檢查。

  可是，總有一些猥瑣又不懂的大老爺們來掃興。

  一個叼著菸袋的老頭子，蹲在樹根下看了小半天。

  「哎呦，都說的啥，這話也敢說，現在這年月真是不像話，小姑娘咋啥話都說，那啥性生活，夫妻啥的……嘖嘖？以後還嫁不嫁人了？」

  另一個更是說：「這群婦女，都不嫌害臊。問啥問，回家跟爺們在炕上喜歡咋搞就咋搞，咋就非要跑出來問別人，丟不丟人？」

  本來熱情高漲，老一輩思想的人難得硬著頭皮來諮詢，被老頭子莫名一番羞辱痛斥，許多人紅著臉跑走了。

  高雪梅氣的擰了兩道豎眉：「大叔，請不要在這裡影響我工作。你看你們，都把女同志嚇跑了？」

  張凡也說：「大爺，這是給婦女做諮詢，你們就別搗亂了。」

  那幾人不走，反而又說起張凡來：「哎呦哎呦，你個大老爺們還在這記錄，嘖嘖！年輕人開放，聽說你倆還住一塊了？真是！張凡啊，你給咱們村做事是好，但不能有啥作風問題啊！」

  「那王春艷還不夠，你咋還霍霍人家高主任？」

  話越來越難聽。

  張凡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吼了一聲：「都給我閉嘴！」

  同時。

  高雪梅忍無可忍大聲訓斥：「誰說的，給我站出來。是看到了還是有什麼證據？今天不說明白，誰都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