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這車，是副鎮長的吧

  王德發十分不在乎的抽了口香菸，丟下個白眼，提步走了。

  會計猶豫不決的站了會兒，對張凡笑笑，連忙跟上了王德發也走了。

  張凡望著王建春，故意讓開了一條道：「王叔，不跟過去嗎？」

  王建春呵呵一樂，只是把張凡拉到了樹蔭下：「你啊，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就別裝樣子了。鎮裡的文件，誰都必須執行。你作為書記，必須起到領頭作用。怎麼還小孩氣？這是工作，可不是居家過日子！」

  張凡嗯了一聲，從褲兜里把電話拿了出來，點開視頻畫面後問王建春：「王叔是不是覺得我說的是謊話，故意嚇唬你們的？先不說我這視頻是真是假，我用這件事威脅你們之後，你們害怕了，那就說明，村長跟那個女人之間，有一些關係，對不對？」

  王建春笑容微僵，臉色不是很好。

  張凡笑著繼續給他分析：「但就巧了，我有這段視頻。之所以沒直接上報，也是想給咱們自己人留點面子。我是村子出去的，一直念鄉親們的好，尤其村幹部為了村民做事，我理應站在你們這一邊。可是，王叔，咱們政府人員，不能徇私舞弊，假公濟私，更不能借用權利手段壓迫百姓呀！」

  王建春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只是還沒發作，嘴角的笑容變都有些扭曲：「張凡，你這話……帽子這樣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接不住啊！」

  張凡點點頭，湊到王建春跟前，點開視頻：「那給您看看，我這視頻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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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里，聲音嬌喘刺耳，張凡又特意開到了最大音量。

  王建春驚的縮了縮脖子，可精光大冒的雙眼依然一瞬不瞬盯著視頻看。

  一開始視頻畫面有些暗，嬌喘聲伴隨腳踩在草地上的聲音時斷時續：「那小子……你啊，啊……老東西，你今天吃了啥？」

  畫面斗轉，伴隨一陣光亮，拍攝的手微微晃動，視頻里閃過兩個糾纏的身體難捨難分。

  一個不太清晰的車標，才剛剛顯露出來一角。

  張凡立刻點了暫停，把電話又放回了褲兜裡面，肯定的問他：「這車，是副鎮長的沒錯吧？」

  王建春驚的抬頭，目光沒來及從手機上放開，一張臉白的透光：「這？」

  張凡輕鬆地說：「我要是沒點真東西也不敢跟你們老資格對著來。的確是……」

  他一改之前強硬語氣，拉著王建春打起了感情牌：「王叔，你說，咱們都是自家人，我真要上報了，誰好看啊，我這不也跟著丟人？可我只想為了百姓做點實事，我不求別的，怎麼就那麼難呢？」

  王建春眨了眨眼睛，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

  張凡繼續情理至深的講：「您在這位置也好幾年了吧，在村長身邊怎麼樣，你比我清楚。你說，他本身就……啊？不太乾淨吧，早點退下來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啊！我只是想給他個順水人情，怎麼還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王建春皮笑肉不笑，顯然這話聽上去沒那麼可信。

  但張凡依然做出一副很通情達理為了對方著想的樣子說：「再說了，您那腦袋瓜多靈光啊，不比自己當村長來的夠資格嗎，何必總給那種人擦屁股？馬上重新選舉了吧，你看看你家，看看你自己，年齡身份地位腦子，哪個比別人差啊！想想自己也想想家裡人。別的我就不多說了。」

  感情牌打完了，張凡仍然一副心事很為難的樣子：「哎，真難啊！我也是有什麼說什麼，王叔要是不相信我也有沒有辦法。但這視頻，我現在必須上交了。您要非攔著我，那我也只好鐵面無私一點，把您也拖下水了！」

  張凡可惜的攤攤手，提步要往村子外面走。

  王建春還停留在樹蔭下，腳步沒動，目光沒移，似乎一點想要挽留的動作都沒有。

  張凡腳步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影子。

  十點半的長途車，他要在村頭的站牌下等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來到長途車站牌後，他尋了個陰涼的地方站著。

  電話揣在褲兜里，沉甸甸地。

  他的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

  視頻是真的，但只有這麼一段。

  之前視頻被刪除後，他找了許多辦法，問了市里做手機開發的技術同學。

  最後只恢復了這麼個開頭十幾秒。

  視頻里，只有一句對話，一段還沒拍攝清楚的車輪子，以及更不怎麼清晰的車標跟兩個沒穿衣服的模糊人影。

  所有有用的信息都沒能留下。

  真要較真起來，他拿不出任何有力證據。

  但是，如今有，可比沒有強。

  就這麼一點東西，足夠叫王德發妥協讓步。

  拿到他想要拿到的東西。

  可看王德發今天這氣焰跟派頭，該是不怕的。

  張凡一時之間真沒想明白他那邊拿到了什麼免死金牌，才叫他這樣有恃無恐。

  不過，他已經瀕臨絕境了，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必須搏一搏。

  只要王德發鬆口，一切都還有迴轉的餘地。

  王德發跟副鎮長之間的那點勾當，遲早都會露出馬腳。

  張凡是鐵了心要把這齣戲演到底的。

  不想。

  車子還沒來，王建春飛奔追過來了。

  看樣子走的很著急，身上的青灰色襯衫都濕透了。

  「小張書記啊，你這孩子你看你，腿腳那麼快呢？我緊趕慢趕都沒追上。咱們有話好好說，先跟我回去。回去說，走！」

  張凡搖頭，站著不動。

  面上繃緊的像是要魚死網破的魚，內心早已經揭開了風浪，興奮成一團了。

  王建春笑著告訴他：「成了，你不就想做點實事給村民便利嗎，咱們接受監督。村長說了，你全權負責，什麼栽樹種地，什麼夯土修補山道，都歸你管。資金上他不碰。你看……」

  張凡眯了眯眼睛，沒打算直接答應，而是問：「村長的條件呢？叫我刪除視頻還是什麼啊？」

  王建春呵呵樂了，湊上去低聲說：「視頻你留著，想怎麼處理都成。咱們有錯，咱們改正。但這後果，你可要自己兜著。」

  張凡有些詫異，依然鎮定地問：「我能兜著什麼後果？」

  王建春點了根香菸，蹲在地上喘口氣，半晌才把這半句話吐出來：「昨天夜裡，老王家家春燕，就是那個寡婦，哭了半宿，人家說你想跟她睡覺，她不答應，你還動手動腳。這件事，挺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