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屍進城

  「不進去看看？」黑子一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了，直接去掃墓吧。」我說著輕輕關上了門。

  屋子裡太多回憶，我怕我忍不住哭天喊地。

  墓碑前一樣乾乾淨淨，我不在的這些年，得虧了村里人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我心裡很感動也很溫暖。

  黑子跟著我跪下了，大黑也趴在地上低著頭。

  

  沒想到周嬌南也傻傻的跟著跪下了，我是真的哭笑不得。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這是趙全，就是黑子，這位是周嬌南，這是大黑，對不起，孩兒不孝，這麼多年了，才回來看你們..」我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吐露衷腸。

  直到周嬌南的電話響起，我們才朝著山下走去。

  不過一路上周嬌南一言不發，看起來很傷感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上前小聲詢問。

  我以為她被王叔給訓了，沒想到她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小天，這些年你很辛苦吧？」周嬌南滿眼柔情地看著我。

  「還好吧。」我吃了一驚，趕忙用笑容掩飾，快步朝前走去。

  「兩個孩子就交給你了。」村長家門口，村長正拉著王叔告別。

  「我還要指望兩個孩子給我幫忙呢，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們的。」王叔說著拍了拍村長的手。

  我和黑子開著車跟在後面，中間一輛車運送屍體，王叔和周嬌南開著警車在前。

  兩年前我跟著師傅來過市里一次，短短兩年時間，這城裡的變化很大。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各式各樣的商店琳琅滿目，街道上的行人穿著各異，其中不乏打扮清涼的姑娘。

  看慣了小縣城千篇一律的一切，來到這裡我總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大黑也和我一樣，忍不住一個勁地朝著車窗外張望。

  王叔沒帶我們去局裡，而是直接來到了鑑定中心。

  幾個穿白大褂的出來搬運屍體，王叔還把人拉到一邊特別交代了幾句。

  「小周，你幫忙接待一下二位，我先回去匯報工作，那一箱珠寶也要上交文物局。」王叔把我們交給周嬌南，就開著車走了。

  我本以為跟著進去，等他們確定了屍體身份，驗血驗屍什麼的，弄完了就可以走了，沒想到..

  「化驗結果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出來，這兩天我先安排你們住在對面的酒店吧。」周嬌南這話一出口，我徹底傻眼了。

  「先去看看屍體吧。」我皺起了眉頭。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黑子也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這已經是最快的了。」周嬌南也很為難的樣子。

  在周嬌南的帶領下，我們直接來到了停屍間，狹長的走道陰冷陰冷的，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倒是我的左手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現在這些段子真是不負責任..」

  「就是，守屍體一天一千六？怎麼可能。」

  「那可不，要是真有這麼高的工資，屍體跑了我也給你背回來..」

  「屍體醒了我給你哄睡著..」

  剛到停屍間門口，就聽到裡面有兩人一唱一和聊得開心。

  「咳..」周嬌南咳嗽一聲推開了門。

  「警官，有什麼事嗎？」裡面一高一矮兩個男人，高個笑著掩飾尷尬。

  「我們來看一下三號屍體。」周嬌南馬上進入工作狀態。

  「好的，這邊請。」矮個人馬上抬手帶路。

  第一道門內的空間很大，走廊兩側還有好多房間，入門處還有一個類似前台的地方。

  矮個子帶著我們來到一大門前，推開門裡面就是整齊的存屍櫃。

  矮個子輕車熟路，在眾多柜子里很快找到了我們要看的屍體。

  只見他抬手一拉，一個大抽屜被拉了出來，屍體就躺在裡面，隨著冷霧散去，眼前這具就是我們要找的水屍。

  「這屍體有蹊蹺？」矮個子張口就來。

  「不該問的別問。」周嬌南冷聲喝道。

  我沒說話，只是上前查看了一下，頭上的鎮屍符完好，身上的繩索也沒被解開。

  要是保持這樣，停放個兩天應該沒什麼問題。

  而且這冰櫃裡溫度極低，水屍也變冰屍了。

  我朝著周嬌南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

  「這個屍體你們可別亂動啊。」周嬌南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帶著我們離開。

  「二位是道爺吧？」矮個子關上冰櫃就追了上來。

  「不該問的別問。」黑子學著周嬌南的語氣說了一句。

  「慢走。」守在前台的瘦子笑著和我們打招呼。

  「這兩人怎麼這樣啊？」除了停屍間，我苦笑著看向周嬌南。

  「非技術人員都是合同制，這兩人是外聘的。」周嬌南有些尷尬地解釋。

  「怪不得，都沒個正形。」黑子馬上補充了一句。

  出了大樓，大黑跟前圍了好幾個人，有幾個女法醫還在那逗它玩。

  不過這大黑冷艷得很，不管周圍的人怎麼逗，它都不動一下，甚至眾人拿出食物，大黑也依舊穩如泰山。

  沒辦法，大樓不讓進，我只能讓大黑等在大樓外。

  「大黑真招人喜歡。」周嬌南笑著走上前。

  「小周，這是你們的警犬啊？」一個女子笑著問道。

  「不是的..」周嬌南不好解釋，只得扭頭看向我。

  「走了。」我朝大黑一揮手，大黑馬上跟在我的腳邊。

  「好聽話啊..」幾個女子激動地在身後追了幾步。

  「走吧，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周嬌南趕忙追了上來。

  其實我這些年沒怎麼和女子打過交道，遇到這樣太熱情的，我總是會有些害羞，所以走快了幾步。

  酒店安排得很好，比我住過的所有地方都好。

  「這不合適吧？」看著碩大的房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周嬌南。

  「這是公事，不是我個人出錢，回去可以報銷的。」周嬌南很認真地解釋。

  「真不錯。」黑子高興地往沙發上一坐，抬手打開了電視機。

  連黑子這個富二代都說不錯，那這酒店就是真的不錯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帶你們去吃飯吧。」周嬌南試探地問道。

  「好好好。」我還沒說話，黑子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飯店距離酒店不遠，周嬌南一落座就點了不少菜。

  第一次在這樣的大飯店吃飯，我表面上平靜如水，其實內心還是很激動的。

  飯菜味道很好，可就是食材差了點，不過我也很滿足了。

  「這頓飯我請客，算是謝謝你們救我一命。」周嬌南這話我一時沒回過神來。

  「啥？不是公費啊？」黑子反應比較快。

  「那哪能，有規定的。」周嬌南嬌笑道。

  「嗨，你早說啊，怎麼這麼破費啊，你出錢的話，我們隨便吃點路邊攤就好了啊。」我有些慚愧地看向周嬌南。

  「我才不吃路邊攤呢。」周嬌南嘴上這麼說，可我看到她臉紅了。

  「留一下你們的電話號碼，我還有事，等晚飯時候我再來找你們，這兩天你們就隨便逛逛。」周嬌南說著掏出手機。

  說是我們，其實她只是看著我。

  「不用麻煩了，我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老讓你破費，這算什麼事。」我趕忙掏出了手機遞了過去。

  「那下午你們請我吃唄。」周嬌南存了電話，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跑了，我都來不及拒絕。

  「小子，人家看上你了。」黑子湊過來壞笑。

  「別瞎說啊，我們只是純潔的工作關係..」

  「更何況，我這隻手..」我頓了頓，抬起了左手。

  其實周嬌南好幾次看向我的左手，正常人誰會只戴一隻手套？

  估計她以為是我們的什麼規矩，所以才沒開口問。

  但如果走得太近，這秘密遲早關不住。

  「別瞎想了，第一次進城吧？走，我帶你四處逛逛去，順便買幾身衣服，你看你這一身。」黑子說著鄙視地打量了我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