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唯余與同甫兄可擔之大任也
2024-05-29 08:19:44
作者: 方南難難
「同甫兄,哈哈,我差點都忘了正事了。」單仲安笑著說道。
「正事?」王同甫有些詫異,「你這告老還鄉還能有什么正事可言?」
「此言差矣,同甫兄,告老是實,但是能順便為陛下排憂解難,不也是做臣子的福分嗎?」
「我呸!都到我家了,你就別給我扯官場那一套!有啥事說啥事得了!」王同甫啐了一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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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不愛官場那套作風,聽到單仲安來這個腔調跟他說話,便是作勢想要趕人了。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還不成嗎?」面對自己這個老朋友脾氣,單仲安只能笑著妥協了。
「國宴菜品選拔,白江州這邊的事務全權交給我了。」
「國宴?」
這個名詞,王同甫並不陌生,相反,過去的幾十次國宴都是他來主持操辦的,對於國宴的要求、流程的了解程度,他說第一,就沒人敢說第二。
而單仲安此話一出,王同甫便也知道了自己這個老朋友來找他是什麼目的。
「你是要我陪你主持這次的國宴菜品選拔?我可不去,我已經很久沒管朝廷這邊的爛攤子了,休想把我拖下水!」
「我還不知道你嗎?這次來這我就沒抱著把你帶走的想法,就是想讓你這個國宴大師來指導指導我,你的眼光,那可是整個武朝都肯定的。」
「哈哈,那是自然,老夫沒別的愛好,就吃這一口,那可是愛了幾十年了。」
聽到單仲安這麼一夸,王同甫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揚,這話,可算是夸到他心坎兒上了!
「那肯定的,同甫兄這舌頭,不說多了,那御膳房的廚子吃過的菜說不定都沒你多。」
「謬讚了謬讚了,也沒有這麼厲害,術業有專攻,他們浸淫廚道幾十年,吃過的菜肯定還是比我多一點點的。」
「這麼厲害,那不如陪我當這次大賽的評委吧?」
「簡單,這隨隨便便都能當的……」王同甫眯著眼輕鬆地應答道。
隨後過了幾秒,沒聽到單仲安繼續說話的聲音,這才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明白自己竟然被這老夥計給騙了!
「不是……」王同甫連忙想解釋,想要說自己剛才嘴快了,不是想答應。
但單仲安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
「嘿,你下棋都不准我悔棋的,現在怎麼答應過的事還想後悔呢?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同甫兄!」
單仲安調侃道。
王同甫的臉色瞬間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癟了癟嘴說道:「行行行!去就去,去了也不會少塊肉,我嘴可是很挑的!到時候我見誰都給差評!把你的大賽給打亂,看你怎麼跟陛下交差。」
單仲安當然知道他只是氣話,雖然是被自己誘導著答應的,但是自己這個老朋友一做起事來,便不會馬虎。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年輕氣盛的單仲安,能在滿朝文武的面前向皇帝自薦,「當世之才,唯余與同甫兄可擔之大任也!」
不過,王同甫說自己嘴挑可不是氣話,單仲安知道,若是真入不了他的法眼,那些個廚師肯定是會被他噴個狗血淋頭的。
這倒不是問題,單仲安此次可是準備好了秘密武器的。
「也不知道,那顧致最近有沒有做出新菜,這想著想著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
蓉城,衙門。
顧致也是被突然衝破門闖進來的一大幫子人給嚇到了。
而一眾百姓也是被他的行為嚇到了。
他們哪知道顧致不但沒有被大刑伺候,反而「伺候」起了縣令宋忠賢。
只見宋忠賢趴在長凳上,頭上的烏紗帽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他整個頭都濕漉漉的,髮髻里的頭髮都被水衝散了。
面前的臉盆周圍都濺滿了水,眾人感覺自己都看到了宋大人被強行把頭摁在水裡不停掙扎的樣子。
而反觀他的身上,鮮血都從傷口透到了衣服上了,尤其是臀部,血跡尤為明顯。
就像是有人特意照顧那個地方一樣。
「這……」
「這是什麼情況啊?」
「那個趴著的是宋縣令?」
「那個舉著刑杖的不會是顧老闆吧,是他把宋縣令打成這樣的?衙役和捕快怎麼光看著,不動啊?」
「動什麼動?還要鼓個掌不成?」
「我了個去!離了個大譜啊!我就見過被姓宋的逼得不成人樣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慘。」
「這姓宋的不會死了吧?」
「我們……還上嗎?」一個手持扁擔躍躍欲試的男人問道。
「打吧……不然我們不白衝進來了……」
「可是,打哪啊,」說話人掃視著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宋忠賢,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下手了。
他感覺自己要再多打一下,這宋忠賢就得死在他手上了。
饒是他們平時再不爽宋忠賢,再想打他,但還是覺得今天出手懲治他的人——
太狠了!
眾人看向了顧致,這場面,就算顧致說跟他沒關係,他們都得把英雄的名頭扣在他頭上。
顧致被盯得不好意思了,這才把手中的刑杖丟掉。
「沒有,不是我,別這麼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這麼粗魯的事怎麼會是我乾的,我讀《春秋》的啊!」
顧致連忙擺了擺手,微微臉紅道。
王超站在後面,突然想起了什麼,環視了周圍一圈,再看了看被自己拎著脖子、即將關入大牢的吳少天。
「你的同夥倒是跑的很快。」
……
柳府。
「老夫人,一定,一定要把那個禍害顧致趕出我們柳家啊!」柳玉如伏在柳老夫人的身邊哭訴道。
「你又怎麼了,那顧致不都已經被捕快帶走了嗎?」
「被帶走了是不假,但是正要判死刑的時候,他不知道給我們嬙兒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嬙兒出來給他做假證!」
柳玉如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珠說道。
「您說這能輕易地放過他嗎?不僅去怡紅院那種地方糟蹋我們柳家的名聲,還蠱惑嬙兒去做違法的勾當,一定要把他掃地出門,不能讓他過好日子!」
老夫人皺了皺眉,摩挲著她木椅扶手上的獸頭,「若是此事當真,他就算想走出柳家,也得給我留下一層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