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演夠了嗎？

  來到城北的柳家酒樓主店，這裡著實將顧致驚訝到了。

  這家柳家酒樓的裝修，就算拿到他原來的世界裡去和那些有名的古風中式飯店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但原本應該是人來人往的酒樓門口，此刻卻是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

  「讓一下，麻煩讓一下。」掌柜的趙叔下了馬車後為兩人開路。

  

  「讓什麼讓？看個熱鬧不知道自己早點來搶位置嗎？」

  掌柜趙富強頓時嘴角抽了抽，「我是這裡的掌柜……」

  「你是誰也不行……哦哦，趙掌柜啊，抱歉抱歉，您請進您請進。」男子尷尬地連忙退開，讓出身位。

  前面的人見狀也讓開了位置，在中間讓出了一個通道。

  「小姐，姑爺，請。」趙富強躬身說道。

  顧致跟在柳嬙兒身後，在眾人的的注視下緩緩步入柳家酒樓。

  顧致前世經歷這種場面經歷的多了，自然不會緊張，但是他沒想到柳嬙兒一個小女孩竟然也如此鎮定，似乎別人的眼光對她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這是柳家那個贅婿吧？我聽說他混跡怡紅院那些地方，天天醉生夢死的，不知道今天怎麼還有空來這裡。」

  「唉，可憐柳小姐這麼優秀，漂亮聰明還溫柔，竟然被一紙婚約強行和這個渣滓綁在了一起。」

  「那柳老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要是我的話，肯定出面把這個婚約強行解除了。」

  「對啊，這贅婿都已經家道中落了，解除了也沒人可以說什麼。」

  閒言碎語早已經聽習慣了，顧致和柳嬙兒都沒有在意這些來自背後的惡語中傷。

  只是顧致再一次從別人的話中認識到了自己這個便宜媳婦的優點。

  來到大廳，顧致一眼便找到了鬧事的人，倒不是他眼尖，而是那人實在是太過於顯眼了，要是沒人拉著他，他可能都直接竄到桌子上了。

  鬧事的人長著一嘴絡腮鬍子，五大三粗的樣子實在不像是經常出入大酒樓的。

  「城南集市的屠夫？」柳嬙兒見到那人便皺著眉呢喃道。

  「你認識？」顧致好奇地問道。

  「不認識，只是之前在城南見過一次，有點印象。」柳嬙兒搖了搖頭，「他怎麼會跑這麼遠來我們城北的店吃飯？聽趙掌柜講，他還不是第一次來了。」

  顧致聽後倒是沒有接過這個話茬，而是打量著動作誇張的屠夫陷入了深思。

  「去找個人上報衙門吧，就說這裡有人意圖行兇。」顧致湊在趙富強耳邊小聲說道。

  「啊？姑爺，這不好吧，這件事得息事寧人，報衙門事情就鬧大了。」

  「叫你去你就去，哪這麼多廢話，你是姑爺還是我是姑爺？要出了事，我一人承擔。」

  「這……好吧。」

  「你們柳家酒樓就這麼對待客人的嗎？啊！」屠夫猙獰的表情配上他身上厚厚的膘，小二都不敢上前去拿下他。

  只得讓他踩在凳子上喊叫，把往來的路人都給吸引了過來。

  「價格收這麼高，結果菜里吃出蒼蠅，你們連個說法都沒有的嗎？」

  「見面就想給我塞銀子，做賊心虛是吧！」屠夫手上拿著粒碎銀振振有詞道。

  趙富強皺了皺眉，那銀子不是別人給的，正是他給的。

  平時若是有無賴來鬧事，只要不是太過分，他都是這麼解決的，但是沒想到今天這屠夫收了錢不僅沒停下來，反而鬧得更凶了。

  這便屬於是他的工作失誤了，而且還沒有妥善地處理後續事件，只能被迫找大小姐來想辦法解決。

  之後若是說他不會被以辦事不利為由處罰，他自己都不信。

  「難不成要找個新東家了？」趙富強不由得想到。

  若是有機會他還是不想換東家的，畢竟柳家給的薪資高、待遇好、給他的權限也非常寬泛，沒有過多的約束他。

  「唉，別想太多，還是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你是老闆？一個小姑娘？」屠夫感覺眾人注意力集中的位置改變了，往右邊看去，才發現被眾人擁簇著的三人，三人中為首的便是柳嬙兒。

  「小女子柳家柳嬙兒，暫任這柳家酒樓的老闆一職，不知小店是哪裡做的不到位，讓這位客官不滿意了？」

  「不到位？哪裡都不到位！」屠夫啐了一口說道，「收費這麼貴，進門小二都不把我帶到桌子邊上，指了指就完事。」

  「吃個菜肉這麼少，而且還吃出個蒼蠅，給我噁心的，估計幾天都吃不下飯，不知道得瘦多少斤肉！」

  說這話時，眾人向他身上望去，心裡不經感嘆，他就算瘦個幾十斤好像也看不出來。

  而聽到他這番無稽之談，柳嬙兒此時也一轉剛才委婉的語氣，強硬地說道。

  「我們柳家酒樓定位便不是低檔酒樓，消費自然高。」

  「午間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人手不夠，小二為客人安排座位後自然是得去接待下一位客人。」

  「至於說肉少，這位客人，你點的是肉沫茄子，是不是還得給你加一頭豬進去？」

  柳嬙兒義正言辭的話讓屠夫愣了愣，他沒想到這個小女孩聽了他編的說辭後，能立馬挑出所有的漏洞來反擊。

  但是他突然想到最關鍵的問題還沒解決，捏了捏自己兜里的東西，只覺得心裡更穩了。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那這個蒼蠅怎麼解釋？聽說前幾天還有人吃出死老鼠來，這就是蓉城第一酒樓的開店風氣嗎，給客人餵這種東西？」

  這一句直接問到點子上了。

  柳嬙兒剛才之所以將其他問題回答的那麼清晰，就是為了避開這個最致命的問題。

  別的都好解決，但這個蒼蠅卻是實實在在擺在這的，擺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讓人把證據銷毀掉。

  「這……」柳嬙兒皺著眉頭，不知所措。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還說的頭頭是道嗎？」屠夫咄咄逼人道，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十分欠揍。

  「你！」趙富強站出來護主，氣得指著屠夫就想開罵。

  但是屠夫的壯碩體型擺在那，再加上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氣勢完全碾壓，直接反手又指了回去。

  「你什麼你！」一句話加一個眼神，瞪得趙富強完全不敢繼續插嘴了。

  指完趙富強，屠夫又想指著柳嬙兒再罵罵咧咧一番。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手指還沒伸過去，就被往前走了半步擋在柳嬙兒身前的顧致給抓住了。

  「你演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