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都是戲精

  走到窗口往下看，我不由莫名一驚。

  若我沒看錯的話，那個身穿寶藍華服，正與北冥臻「糾纏不清」的俊美男子就是瑞王吧？他來東苑幹什麼？不會真是過來搶人的吧？

  咦？宣王也來了？華盈郡主也來了，還有花櫻，呃？他這是昨晚沒走，還是一大早又來了？

  「瑞王爺！你是鐵了心要搶本世子的女人？」北冥臻一身紅袍，張揚而邪戾，一張妖顏掛滿邪惡的笑容。

  「世子臻，本王實在想不明白，此女不過是你別院裡一個小廚娘，本王想要，你何故不給？如此小氣，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

  被攔下腳步的男子，一張俊美的臉，濃眉朗目，笑容淡淡，通身的氣質既讓人覺得溫和而沉穩，又讓人覺得強勢不可侵犯。

  

  這人便是瑞王北冥澤，當朝皇后的嫡出之子，皇帝北冥文然第二個兒子。

  切，不是說北冥澤是個賢王嗎？怎麼賢王也會強搶別人家的廚娘？哼！狗屁賢王吧！一個沽名釣譽的貨罷了！

  「瑞王的記性好差啊！本世子以往送你的丫鬟還少嗎？何時說過一個「不」字！但此女不同，本世子昨日便已點明，她是良民，是本世子的女人，呵！瑞王想奪人所愛？這也不是王爺你一貫的作風！」北冥臻臉色陰狠，大有一言不合就翻臉的架勢。

  瑞王看著他，眯起眼睛，臉色也越發得陰沉，嘲笑道：「花櫻、月音，本王知道你寵著，也從未打過他們的主意，如今你卻為一個小小農家女和本王作對？她能得你世子臻的維護，還住進了先王妃的閨房，她何德何能？本王還真是好奇得緊啊！」

  北冥澤說完，一個轉頭望來二樓，我臉色一變，下意識躲開窗口，心下竟是一片疑惑，這瑞王到底打得什麼主意？非要將我搶到手是不是？他好意思說人家北冥臻？他自己還不是一樣？姑奶奶我何德何能啊！他不是照樣惦記著，我呸吧！

  不過，奇怪了……我和這幾個權貴之間的距離說起來也夠遠的，怎麼幾人的對話，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怪事啊！

  瑞王繼續說：「世子臻，別不知好歹！你為了她連本王的將軍都殺了！本王不但沒怪罪你，反而替你善後！一個女人，你就這麼不捨得？真真讓本王寒心啊！」

  北冥臻卻嘲諷笑道：「是啊！一個女人而已，瑞王又何必奪人所愛？此女是我北冥臻的女人，王爺想拿去做小妾？你讓我堂堂錦王世子的臉面往哪兒放！」

  我躲在窗後，他們的聲音依舊能鑽入我耳中，只聽兩人越說越激烈。

  「世子臻！這女人可能認識銀面，你不是不知道！你如此維護她，到底是何用意？莫不是你本就與銀面相識？還是你想與朝廷作對！？讓她下來，與本王看看，如此要求並不過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瑞王如此威脅北冥臻，不會是想治他於死罪吧！我聽了一驚，再次從窗口往外看，卻知，我的擔心多餘了。

  「哈哈哈！」只見北冥臻並不以為然，一陣大笑後，紅袍一甩，陰冷說道：「本世子的女人，何故要給瑞王相看？瑞王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便是以為本世子忌諱了？哼！笑話！本世子是否認識銀面，是否與朝廷作對，還是等王爺你登上大寶之後再下定論不遲！」

  「你！」

  北冥澤一個「你」字說得氣急敗壞，但沒多久，他的語氣突然就變軟了，「唉，表哥啊！你就不要為難表弟我了，昨日你不是在我書房裡看見畫像了嗎？此女有異世之象，說不好她就是個為禍的妖女，表弟我也知道規矩，你的二樓是先皇嬸兒的閨房，於理，我一外男也不該上去！但你將她叫下來，並不為過吧？」

  這丫的瑞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親情牌都打上了，看來他是不會妥協的，丫的搶不到人，無論如何也要看看我。

  只是這「異世之象」又是什麼鬼？！「妖女」一詞又是從何而來？穿越人都是妖女？那北冥臻的母親納蘭傾容呢？！她百分之一百是穿越來的，難道她也被冠上過「為禍妖女」的名頭嗎？

  切！我就不信，丫的瑞王看我一眼，他還能知道我是不是穿越人？他當他孫悟空火眼金睛？呸！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已打定主意，既然北冥臻如此維護我，我又怎能不配合一下呢！若我再不露面的話，恐怕他與瑞王真會起了衝突，到時候，我可就真成禍水了！

  來到琉璃鏡前，照著身上寬裾廣袖的紫色華服，我將寬邊腰帶緊了緊，讓腰身營造出不盈一握的纖細，又將頭上梳好的少女妝直接拆了。

  不是說我是北冥臻的女人嗎？既是他的女人還梳什麼少女妝啊！豈不是不打自招？但是盤發就算了，我還沒及笄呢！乾脆什麼都不用梳，就披著好了，披一頭柔順黑亮的青絲，不是更顯味道嗎？

  看見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我拿起黑黛輕化眉毛，又用胭脂輕點朱唇，做一副「女為悅己者容」的真實模樣。

  許是月嬤嬤看透了我的意圖，她竟遞給我一隻紫色的菱花花鈿，笑得溫和而寵溺，我沒說話，接過花鈿，動手貼上額頭。

  只見鏡中女子，一身紫色華服，襯得肌膚白皙似雪，一頭披散的墨發，慵懶而風情，本是一張傻白甜的小臉，也因粉黛與花鈿，顯得嬌媚了起來。

  對著琉璃鏡淡淡一笑，我提了裙擺轉身步下二樓，一路停在小樓門口，對著人群，呼喚北冥臻，臉上表現出驚喜萬分的激動。

  「世子，你回來了。」

  北冥臻轉過頭的時候，我盪起一抹甜甜的笑，一邊與他深深凝望，一邊提著裙擺小步跑過去。

  演戲吧！大家都是戲精！

  北冥臻也笑，笑容雖淡，卻令他一張妖顏失了往日邪戾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冬日的暖陽，溫而不烈，異常柔美。

  「我剛剛穿了新衣服，你看好看嗎？」站定在他身前，我仰頭，笑意盎然地望著他。

  北冥臻的眼底流淌著深沉之色，他說了一句「好看」之後，便一把將我拉進懷裡，墨發飛揚間，頭壓下，他當眾吻上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