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敬上一杯酒

  疲於生存的人，早就不知道音樂跟舞蹈是個什麼東西了。

  就算是有點天賦手藝也早就生疏。

  城主的要求讓他們負擔百倍。

  眼看著各處吹鑼打鼓的練習，就連黑衣隊長都表情嚴肅的組織人現導現排了一套劍舞。

  

  這是黑衣隊長以前在別處看過的，記憶深刻。

  老雕笑眯眯，柯景年不以為意，王老頭在追撒歡跑鬧的龍鳳胎。

  白五月抱起風北辰，偷偷小聲問：「我想給大家唱歌...你聽過我唱的，覺得怎麼樣？能被大家接受嗎？」

  風北辰想起白五月的歌聲就覺得陣陣惡寒。

  「還是不要虐待無知的村民了吧？」

  白五月兇巴巴的說：「你就是這麼認為我的？我要是能得到滿堂喝彩呢？你要不要叫我一聲主人來聽聽？哎呀，要不叫姐姐也是可以的！」

  風北辰扭頭，不屑的說：「誰能受得了你的鬼叫？」

  白五月來了脾氣，暗搓搓的想有什麼歌是自己拿手，能記住詞跟調調的。

  這時，遠處傳來了吵嚷聲，是白五月來到南臨河以來經歷的第一次村民爭吵。

  還什麼表演不表演的，趕緊去吃瓜啊！

  風北辰提醒她。

  「你那是什麼表情？要看熱鬧？你別忘了你是城主！」

  白五月瞬間換臉。

  「我不是去吃瓜，我要是要去把瓜給砸了，你滿意了？」

  到了出事地點，白五月聽到有些北臨河的人在跟程村長抱怨。

  「城主說了會接受我們，你憑啥不讓我們吃肉！」

  「是啊，你算個啥玩意兒？憑啥攔著我們？」

  程村長：「我咋就管不了你們了？你們啥也沒幹，還想吃肉？美死你們得了！」

  白五月出現，小手一揮就安靜了。

  她清了清嗓子，對所有人說：「程大爺...不是，程管事是咱們南臨河城的第一大管事，他說的話你們要是不願意聽，可以現在就離開。」

  那些人見到白五月，態度雖然改變了一些，但沒有放棄他們的目的。

  「白城主，您當初接受咱們的時候，就說好了不會虧待咱們。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為啥偏偏不給咱們吃肉？」

  「咱們來南臨河，並不是想要被排擠的。」

  白五月聽著這些人的話，語氣並不嚴厲的說：「我並沒有不給你們基本的生活物資，但你們讓我看到真心了嗎？」

  很多人不明白。

  「啥叫真心？難不成還要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城主不會想讓咱們交貢品吧？」

  這話一出，周圍倒吸一口涼氣。

  「天啊！沒想到竟是這樣！」

  「咱們是入了賊窩啊！」

  白五月：「......」

  你們自問自答的這麼歡快，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她拍了拍程村長的肩膀，說道：「誰不滿意，就安排他們離開，不用多說。」

  那些人聽到這話都憤怒了。

  「憑什麼讓咱們離開？」

  「我不管，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白五月：「想死在這裡的報名，我提前給你們挖好長眠的坑。」

  她這個讓人意外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白五月：「你們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們來我這裡求救，就等於是討飯。給不給你們一口救命飯吃，全憑我的心意。良心？道德？這些東西對我沒用。」

  「只有那些主動要求通過勞動換取物資的人，才有脫離施捨的資格。」

  「我最後說一次，南臨河不存在偷懶藏私，想留下的就認真幹活，不想留下的隨時都可以離開。」

  一場小風波被白五月平定，鬧事的人喪氣的回到自己的營地。

  他們想留下，覺得給人當苦力吃虧。

  他們想走，又覺得捨不得南臨河的好條件。

  這一夜，他們都在思考當中...

  另一面，北臨河主動要求勞動的人在這個夜裡徹底感受到了被白五月接受的不同。

  他們在城中央的一處已經建設一半議事堂基地聚集，點起了幾處篝火，話都不多說就開始合力烤羊肉。

  新鮮的羊肉本來要放上一兩天去腥烤著才好吃，而且只聽說有人洗米洗菜，還沒聽說有人洗肉。

  白五月就這樣把所有的羊肉都洗好泡在水裡去血腥，沒想到烤出來竟然是鮮嫩無比。

  烤羊肉那金黃的色澤，酥脆的外皮，肥瘦均勻的質地，帶來了視覺跟口感上的雙重享受。

  香味撲面而來，所有人都被這樣簡單粗暴的征服。

  酒肉過半，程村長借著酒勁走到了中央，要說幾句話。

  吵嚷的現場頓時安靜，等程村長發言。

  程村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咳了一聲，才不好意思的說：「各位，我就借著酒勁，在這裡說上兩句。說的不好聽，大伙兒別笑話就好啊！」

  眾人：「你彆扭捏啊，我們不笑話你！」

  「咱們村長升官成大管事了，是該說幾句！」

  程村長被七嘴八舌說的不好意思，瞪眼說：「嚷嚷啥？還讓不讓我說話了？」

  眾人見再逗他就真把人給逗毛了，於是安靜了下來。

  程村長深吸一口氣。

  「咱們祖上逃難來到羅翁河，在羅翁河畔安家，本以為能過上安穩富足的好日子，沒想到竟是越過越貧窮，越過人越少...」

  「能離開的人離開，捨不得這裡的人還是留了下來。年輕氣盛的時候，我也跟那些離開的人一樣，嚮往外面的美好生活，於是我去闖蕩！但內心裡，我從來沒有離開我的家鄉。要問我有啥捨不得這裡的？我只能說是南臨河的人心比羅翁河更美！」

  眾人歡呼。

  「好！說的好！」

  程村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咱們沒有白白堅守在這裡。上天把城主送來給咱們，讓咱們知道了咱們的家鄉也有無限的潛力，咱們能過得不比任何人差！我高興，真心高興！」

  「這些日子來，南臨河發生了許多大事，讓我每天都過的跟做夢一樣。就算再來十個老程頭，也沒有那個腦子理解都發生了什麼。但城主有一句話說的好，做好自己的事情！」

  「當我認真的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之後，發現家園已經變了模樣！」

  「今日，我要感謝帶領南臨河人走向富強的城主大人，您讓咱們活出了滋味，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

  「鄉親們，咱們一同敬城主一杯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