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敲打敲打

  「老夫人，言四小姐來了。」許媽媽恭敬的說道。

  

  「嗯！」溫老夫人眉目疏離，卻自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派，淡淡的說道：「你們都下去吧，讓言四小姐給我看診就行了。」

  「是！」許媽媽帶著屋內所有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你就是言靜歡？」溫老夫人打量了言靜歡一番，眼中閃過不喜，一個嫡小姐穿得這麼簡單樸素來拜見長輩，本身是一種不尊敬。

  「回稟老夫人，小女子正是言靜歡。」言靜歡卻十分淡然，並不覺得自己這身打扮有什麼不妥，反正她是來看病又不是來參加宴會，便擺出了醫生的專業架勢準備開始詢問病史，「溫老夫人，不知您平日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嗎？」

  溫老夫人卻不答反問道：「言四小姐，你與我兒是如何認識的？」

  言靜歡便知道這溫老夫人是來審問自己的，淡淡的說道：「溫大人聽說小女子略通醫術，便親自上門請小女子來給老夫人看病，小女子醫術微薄，本是不敢前來獻醜，只是見溫大人一片孝心，十分感人，便只能硬著頭皮前來一試，還望溫老夫人不要見怪。」

  「原來如此，我還奇怪齊兒是去哪裡認識你這樣的姑娘。」

  別看溫老夫人眉目淡然，話音有氣無力的，但是這話裡面的意思卻是難聽得很，什麼叫這樣的姑娘，就好像言靜歡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言靜歡哪裡不懂溫老夫人這番做派的原因，乾脆挑明了說道：「溫老夫人請放心，溫大人是人中龍鳳，小女子不過是個商家之女，從來不敢高攀的。」

  溫老夫人一怔，萬萬沒有想到言靜歡竟是這個回答。

  原來溫紹齊為了給言靜歡做臉，就說她是燁霖的師妹，求母親召見她來看診，幫她豎立個好名聲。

  原本溫老夫人得過燁霖救命，是很樂意幫這個忙的，卻沒想到許媽媽私下一查，卻帶來一個可怕的消息，說溫紹齊對這個言靜歡很不一般，前幾日竟還親自跑到言家幫她退婚，現在外面都在傳溫紹齊看上言府四小姐，準備娶她為妻呢。

  溫老夫人一聽就急了，溫紹齊是她幼子，從小聰慧懂事又孝順，是她心尖上的肉，京城的貴女都沒有幾個能配得上她兒子，怎麼可能會讓一個江湖神醫的師妹，還是個商家之女嫁進溫府。

  不過溫老夫人也是人老成精，表面上對溫紹齊的要求十分同意，私下底卻是想著要狠狠敲打這妄想攀高枝的低賤之女，卻沒有想到她剛起了個頭，言靜歡就乾脆利落的否認，讓她後面的招數都無處施展。

  「小女子今日是以大夫的身份來看診的，不過眼下看來，溫老夫人的病小女子是看不了了，就此告辭吧！」言靜歡懶得伺候這尊大佛，反正是溫紹齊求她治病，又不是自己求人，也不在這裡受氣了。

  溫老夫人身份尊貴，平日裡打交道的也都是貴女，說話都是拐著彎的繞上半天，還是第一次見這樣說話不客氣的，當下心中微惱，果然是個上不了台面的商家女，竟然如此不懂禮數，不過言靜歡這番強硬態度卻也打消了溫老夫人的疑慮，看來兒子和這個商家女並沒有私情，之前幫她估計也是看著燁霖的面子上吧。

  「我本來也沒什麼大病，都是齊兒太過緊張，反倒讓言四小姐白跑了一趟，倒是我的罪過。」溫老夫人解除疑慮以後，態度反而寬厚起來。

  言靜歡眼見溫老夫人瞬間就從高高在上的貴婦變成了慈眉善目的長輩，心中暗道，真不愧是溫狐狸的親娘，一樣的擅長變臉。

  「溫老夫人言重了，溫大人一片孝心，乃是天下人之表率，小女子佩服無比。」溫老夫人給臉，她自然也會回禮，當下便說道：「小女子既然來了，不如就給溫老夫人請個平安脈，回頭也好向溫大人交差。」

  「那就有勞四小姐了。」溫老夫人伸出蒼白乾瘦的右手。

  言靜歡前世為了給家裡老頭子保養身體，也研究過中醫，當下就伸手給溫老夫人診脈，只覺得脈象虛浮，果然是貧血之像，但是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貧血，卻是摸不出來。

  言靜歡不露痕跡的打開自己醫療空間中的檢查儀器開始對溫老夫人進行全身掃描。

  檢查的時間有些久，溫老夫人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看著言靜歡像在看騙子一樣。

  言靜歡當做不知道，仍然一本正經的給溫老夫人把脈，一刻鐘後，她最後終於找到了溫老夫人重度貧血的原因。

  原來如此，怪不得溫老夫人的貧血這麼嚴重，這個病對中醫來說是挺棘手的！言靜歡收回手指，正想著要如何組織語言向溫老夫人講述她的病情，卻見溫老夫人慢慢的收回手臂，淡淡說道：「我這個血氣虛弱的病是老毛病了，太醫院的太醫全看過了，都說要慢慢調養。」

  言靜歡看出溫老夫人對她根本不信任，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就吞了下來，改口說道：「小女子實在慚愧，也只看出氣血兩虛的症狀，不過宮中的太醫大人們都看過了，那小女子也就不獻醜開方子了。」

  「真是有勞言四小姐跑一趟了，許媽媽，替我送送言四小姐吧。」溫老夫人淡淡的說道。

  許媽媽把言靜歡送出院子以後，就讓其他小丫鬟送她去坐馬車了。

  「老夫人，」許媽媽回到裡屋，輕輕的幫溫老夫人按著肩膀。

  溫老夫人淡淡的問道：「許媽媽，這言四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言家不過是個商家，教出來的小姐能有什麼好的，一個個都上不了台面，就連我們的知畫都比不上半點，您是不知道，我去言府的時候，竟然還有兩個小姐上趕著想來我們溫府，簡直是不知羞恥。」許媽媽想到言雪茹竟然想拿個戒指收買她，更是感覺可笑極了。

  「不過那言四小姐倒是個知趣的。」溫老夫人此話一出，許媽媽就明白，笑道：「咱家小少爺那是什麼樣的人品，哪裡是她能高攀的，她若是知趣，那倒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言下之意，言靜歡若是不知趣，那就有大把的手段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