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們的初遇

  鼻尖縈繞著冷冽的香味，似冬日裡的大雪覆蓋下松柏的氣息。蘇燃燃在慕淵擇的懷裡蜷縮的更深一些。

  她似乎進到了一個夢境中。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照著一張小女孩的臉。肌膚似水蜜桃一般飽滿白皙，透著粉嫩嫩的紅，仔細一看肌膚上還有淺淺的白色絨毛。

  一雙黑漆漆的水潤杏眼，滴溜溜一轉，水靈的像夏末的葡萄。

  她微微咬唇，粉紅的櫻唇映著貝齒，真真的唇紅齒白。

  她短短胖胖的小手在水裡撈著什麼，粉藕似的圓潤可愛。

  一旁的仙子嘆道：「哇，這是哪家的小仙女，好可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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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抬頭，黑漆漆的眼眸滴溜溜一轉，甜甜笑道：「仙女姐姐，我的東西掉你們家水池裡了，你可以幫我撈起來嗎？」

  美麗的仙子笑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哪家的小仙女呢？今日太子殿下六十歲生辰，你可是來賀壽的？」

  小女孩挽了挽藕粉色的紗衣袖子，點點頭，「我叫蘇燃燃，是隨父王來給小殿下賀壽的，可是我帶來送給小殿下的生辰禮物掉水池裡了，你可以幫我撈上來嗎？」

  仙子捏了捏小女孩的小臉蛋，「當然沒問題，看著，姐姐很快就給你撈起來。」

  仙子用了法力，卻一無所獲，這才「呀」了一聲，「哎呀，小妹妹，姐姐忘了這是洗靈池，什麼靈力都用不了的，你等等，姐姐去拿工具來。」

  仙子剛說完，就被另一個仙子叫走了，「映心，你怎麼還在這裡？快隨我過來，舞蹈馬上就要開始了！」

  仙子不好意思地對小女孩說道：「小妹妹，姐姐有事要做，幫不了你了，抱歉。」

  小女孩眨眨眼，小奶音甜糯糯地：「沒關係的，姐姐，你是叫映心嗎？真好聽，我以後可以來找你玩兒嗎？」

  「當然可以，你以後可以隨時來找姐姐玩兒。」

  「映心，快點兒，來不及了。」

  看著映心姐姐腳踩祥雲飛遠，蘇燃燃露出羨慕的神色，她什麼時候才能像仙女姐姐一樣，想飛就飛。

  這仙宮真美，比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魔宮美多了。

  低下頭，蘇燃燃又開始撈起水晶球來，這水晶球是她從剛才那個漂亮的宮殿裡拿出來的，她打算送給小殿下做生辰禮物。雖然父王從魔界帶了禮物過來，可是那個禮物又丑又恐怖，太子殿下一定不會喜歡的。倒是她隨手在仙殿裡拿的禮物有趣。

  「你在做什麼？」一道清冷的少年音出現。

  蘇燃燃抬頭，立即愣住了。

  哇，這是哪裡來的小孩？他好漂亮啊，是小女孩嗎？可是聽他說話又像是男孩子。

  他頭上的髮帶好漂亮呀，像天上的銀河!

  一身雪白的衣衫，比雪姬山終年不化的白雪還聖潔乾淨。他周身上下散發著瑩瑩的光輝！

  原來他整個人都在發光呢！

  蘇燃燃在魔界活了六十年，從來沒見過有人發光，就算有，發的也是黑煙和紅光。這純粹的銀白色光芒，好稀罕吶。

  蘇燃燃水晶球也不撈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抓了抓眼前的小少年，「喂，小孩，你長這麼漂亮，還會發光，跟我回魔界，做我的跟班怎麼樣？」

  回答她的是一聲嗤笑，以及少年冷冷的眼神。

  他的聲音高貴如天上的雲，「你是魔界中人，來我仙界做什麼？」

  蘇燃燃拍了拍手，「我是跟隨父王來仙界給小殿下慶生的。對了，我還為太子殿下準備了禮物，不過，它掉水裡去了，你可以幫我撈上來嗎？」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你倒是有心了。」

  蘇燃燃吐吐舌頭，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我父王準備的禮物太醜，小殿下一定不會喜歡的，所以我就從仙殿裡隨手拿了一個水晶球。這仙殿裡的東西倒是不賴！連我見了都喜歡，小殿下也會喜歡的。不過，我現在很喜歡你，若是你願意跟我回魔界，我就把水晶球送給你。」

  聞言，小少年的眉頭漸漸皺在一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本殿慶生根本沒有邀請魔尊，魔尊居然帶著女兒和禮物來了？小魔女嫌棄自己爹帶的禮物拿不出手，就從他的殿堂里偷了他的水晶球要送給他，如今小魔女見了自己以為自己是小仙童，還企圖用他的水晶球拐走他？！

  魔界人的腦迴路居然是這樣的？

  難怪自古仙魔不兩立！

  這漂亮小少年在想什麼呢？他一定是因為沒見到水晶球，所以以為她蘇燃燃在騙他呢？

  「你是不是不信我？」蘇燃燃黑漆漆的眼眸里寫滿了誠意，「我說過了，我在仙殿拿了一個很漂亮的水晶球，現在我就撈上來送給你！」

  她伸長了小手，費力地撈著，指尖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夠到水晶球了！加油！

  「噗通——」一聲！

  粉嫩嫩的小女孩一頭栽進了水裡。

  「啊——」蘇燃燃叫起來。

  她驀然從慕淵擇懷中驚醒，慕淵擇皺了皺眉，嗓音低沉道：「怎麼？做噩夢了？」

  眼前俊美無雙的臉和夢裡漂亮的小少年的臉重合在一起，蘇燃燃有一瞬間恍惚。她伸出手摸了摸慕淵擇的臉。

  很快，這個夢漸漸消散了。

  「我剛才的確做了一個夢，但不是噩夢，我夢見我掉水裡了。」蘇燃燃輕輕地把頭靠在慕淵擇的胸前，為什麼，為什麼只一會兒她就忘了她夢到什麼？夢境最後她為什麼會掉進水裡？

  慕淵擇修長的手替她理了理髮絲，心疼道：「你就是憂思過重，才會夢到掉進水中。」

  憂思過重？蘇燃燃搖搖頭，她的確整日擔心魔界被人踏平，可是自從有了慕淵擇的庇護以後，她的疑慮就少了很多。也能整夜睡安穩覺了。

  慕淵擇抱著她，一步步走下樓梯。

  這是當初用來困惡龍的石塔，後來成了惡龍的巢穴，樓梯旁還堆有森森的白骨。

  慕淵擇手臂一揮，白骨被清理乾淨。

  蘇燃燃窩在他的懷裡，還在奮力回想之前的夢。這樣的夢，她似乎做過千百回，夢中的感覺溫暖甜蜜純粹，每每想起就很愉快。可是具體內容卻是永遠也想不起。

  「算了，不想了，誰讓我是給記性差的廢柴呢。」蘇燃燃喃喃道。

  慕淵擇的腳步頓了頓，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心疼，「燃燃，若不是一百年前，你的靈根斷裂，怎麼會連這麼微薄的記憶都沒有呢。」

  「一百年前，可是，所有人都說，我是生來靈根便是斷裂的呀。」蘇燃燃疑惑了。

  慕淵擇抿緊了唇，眼眸里閃過一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