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最終章)
2024-05-29 07:48:22
作者: 鬼焰
「哈,元大偵探,果然,又是你啊。」
素晴市的派出所里,白輕元一身束縛的坐在椅子上,用一雙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元航。
「白輕元,這一次,你可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了。」
「真是……」白輕元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緩緩的擠著每一個字,「真是想不到啊,會再一次栽在你的手裡。」
「不,白輕元。」元航神色凝重的看著她,「我只是一介偵探,是接受了委託來調查案件的幕後兇手,給逝者一個交代的偵探。如果,你沒有殺害你的丈夫,那麼你現在也不會以這樣的形式坐在我的面前。」
「丈夫?呵!他也配?」白輕元突然情緒激動了起來,掙扎著想要衝到元航的面前,但是她這樣做的唯一結果也不過就是弄得鎖鏈「嘩啦嘩啦」作響罷了,「你知道,你知道他曾經都怎麼對我的嗎?!我明明,明明那麼信任他啊!啊啊啊!」
「你,被他家暴了?」元航試探性的問道。
「你,你是怎麼的。」白輕元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該不會,你連這種事情都調查到了吧?」
「嗯。」元航點了點頭,「我們的確是通過調查和推斷才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是嗎?」白輕元剛剛赤紅的面色,又一下子平靜了下來,落寞的低下了頭,「看來從一開始,我就已經輸的徹徹底底了啊……」
「白輕元,既然你曾經遭受了家暴,那你,為什麼不去報警或是離婚,卻非要去用這樣的一種極端的方式,來了結這一切呢?」元航有些不理解的問道,「你曾經,是經歷了一些什麼事情,從而導致了你,從內心的深處極其的牴觸警察吧?」
「你們連這都知道了嗎?」白輕元嘆了口氣,「既然你們都調查到了,還來問我幹嘛?」
「不。」元航搖了搖頭,「我們只是知道了,你曾經有著非常複雜和隱秘的過去,甚至可能做過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但是你的具體遭遇,我們並不清楚。」
「那就不清楚著吧。那段回憶,我已經,再也不想提起了。」
「這樣嗎……那好吧。」元航點了點頭,「但是,就算你不願意和警方打交道,那你和他離婚不也是一種選擇嗎?你也不必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吧?」
「我……」白輕元咬緊了下嘴唇,「我的心裡,哪怕直到現在,也還是對他留有一絲溫存啊……」
「……」
「你能想像的到嗎?」白輕元慘澹的笑了笑,「在你經歷了無數次的黑夜裡的掙扎,在虛偽和謊言裡不斷的徘徊,終於有一天,一束光芒照在了你的面前,終於有了一個真心真意願意幫助你的人。那也是第一次,有人願意真心待我……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吧,我暗自下定了決心,要永遠,永遠的陪伴著他……」
「我明白了……」此刻的元航,他的腦海里也不斷的閃過了過去的種種片段,使得他也和白輕元一樣,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嘴唇,「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感受。」
「那尚萬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於煥青突然插進嘴來,「既然這是你的私事,那你為什麼要拖著尚萬一起和你墜入這萬劫不復的深淵呢?」
「哦,你是說尚萬那個傻小子嗎?」白輕元攤開了手,「我可沒讓他幫我一起啊。是這個傻小子,他自己非要和我一起行動的。起初我並不同意,但是後來,架不住他的苦苦要求,我便同意了。可真是個,痴情的人啊……」
「果然嗎?尚萬在這個小區里當了這麼多年的保安,就是為了守望你啊。」
「是啊。」白輕元的目光再一次落寞了起來,「如果我當年,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尚萬,也許我們兩個人的結局,都會和現在截然不同吧……」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啊。但是這樣看來,我會敗在你的手上,也並不是什麼很虧的事情啊,元大偵探。是我輸了。」白輕元說完這句話後,便低下了頭,直到最後回到了比格市,也沒有再發一語。
……
「呼,終於全都搞定了。」江雷把剛寫完的文件保存了起來,轉椅子來看向了眾人,「大家這次辛苦了,終於,終於把白輕元給抓捕歸案了。」
「是啊,我現在可算是可以清靜幾天了呢。」元航有些幽怨的看著江雷,「你說是吧?江雷?」
「啊哈哈,這不是情況緊急,事出突然嘛。」江雷不好意思的賠笑道。
「哎,算了算了。白輕元怎麼說也是個充滿了不確定因素的危險分子,儘早抓回來的話,還能早些放下心來。」
「啊對了,江雷。」於煥青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般,「剛剛和你描述案件的時候,我們和你說的,煙鈴雨遇見的那個接受了白輕元委託的鐵匠,素晴市的警方那邊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
「哦,這事我剛才打聽過了。」江雷回憶道,「素晴市的警方根據煙鈴雨的描述,找到了那個地下室。但是裡面只有一地凌亂的各式打鐵用的工具,並沒有找到類似於煙鈴雨說的那些大型擺件,應該是在那個鐵匠逃走的時候,全都在慌亂之中帶走了吧。」
「接下來,素晴市的警方會繼續的追蹤調查這個人。畢竟,他所打造的那些刀具,都是隸屬於管制刀具,私自持有都是違法的,更別說打造了。」
「那就好。」蘇成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過,這些天的經歷,又讓我想到了我們曾經的那次一起行動的往事了啊。」
「你是說,光奐哥那次嗎?」
「是啊。不過好在,那一次的結果,也算是皆大歡喜了吧。」
「沒錯。這的確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這一次的結果,不也是一樣的嗎?」於煥青莞爾一笑,「總有一種感覺,只要是我們幾個人共同行動,最終的結果,都一定會是皆大歡喜的。」
「哈哈,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們警方要是之後再有解決不了的案子了,就可以再把你們幾個叫過來,一起替我分擔啊?」江雷半開玩笑的說著,臉上洋溢起了和數年之前別無二致的壞笑。
「……也不是不行。」元航無奈的攤了攤手,「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為難我了。」
「哈,不過,謝謝。」江雷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認真的對著眾人說出了那句道謝的話,「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恐怕,很多事情都將寸步難行吧。」
「不需要這麼客氣的啊。」於煥青也無奈的笑了笑,「真是的,江雷這一道謝,我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啊。」
「哈哈,我也是。」
小小的會議室里,迴蕩著幾個人歡愉的笑聲,就好像,時間停留在了當年的某一時刻,從未流動過一般……
2023年4月5日——
「又一次,回到了這個地方了呢。」元航走到了平咎陵的入口處,抬頭仰望著頭頂的山峰,「就在這裡等他們幾個好了。不過,這個地方,還真是懷念啊。」
「是啊。」元航的左眼又一次顯現出了千帆的冷峻,「我還記得,我的第二次沉睡,就是在這裡被你那劇烈的感情波動給震醒的呢。」
「現在想來,都是因為融遲這小子,當時用我的身體,也是差一點闖下大禍呢。不過還好遇到了光奐哥,及時的制止了融遲。雖然,光奐哥的目的,其實是打算親自了解這件事來著。」
「不過,元航。」內心世界裡,響起了融遲的聲音,「說到這個,等下他也會過來的,對吧?」
「他?哦,你是指光奐哥吧?嗯,他等會也會過來的。怎麼,你到時候想出來見見他嗎?」
「嗯。我想,我也是時候應該去見一見他了。」
「好,我明白了。」元航點了點頭。
「元航!」站在元航旁邊的煙鈴雨有些嗔怪道,「真是的,別只顧著和他倆說話嘛,我還在你旁邊呢。」
「好啦,我的鈴雨。」元航壞笑著,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煙鈴雨的腦袋,「這不是和他倆感慨了一下我們的過去嘛。」
「嗚,真是的。」煙鈴雨把有些微微泛紅的臉別了過去,「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摸我的頭了啦。」
「哈哈哈。」
「喲,你們來的挺早嘛。」這時,彭光奐突然從元航的後面走了過來,「好久不見啦,元航,還有,你的小女朋友?」
「啊,我們,還沒有啦。」煙鈴雨的臉變得更紅了。
「好久不見,光奐哥。」元航轉過身來,衝著彭光奐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啦,我也在哦。」
「哦,千帆也在啊。」彭光奐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過,元航,你這身體裡面住著這麼多人,還真熱鬧啊。」
「行了,光奐哥,別調侃我了。」元航聳了聳肩,「你比我更清楚,我的身體若是一旦遇到什麼突發狀況的後果有多麼的嚴重。」
「不過,這麼多年還都是一直相安無事,不是嗎?」
「也不全是啦。誒對了,剛剛正說著這事呢,那傢伙想見見你。來,千帆,咱倆先下去。」元航和千帆閉上了各自的眼睛,不一會,一股灼烈的目光,出現在了元航的身上。
「許久未見了,墨……不,彭光奐。」
「你是,復仇者?」彭光奐有些驚訝的喊出了那個幾近封存了的名字。
「別這麼叫我了。」融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叫我融遲就好了。」
「好的。那,融遲?」彭光奐點了點頭,「當年,就是因為你出賣的我,我才會被元航抓住尾巴,從而暴露了身份的吧?」
「啊,不,那個……」融遲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我當時是那麼的信任你,你卻這樣回饋的我。」
「不!我,我只是……」融遲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彭光奐猛地鞠了一躬,「對不起,彭光奐。」
「哈哈哈哈,沒事啦,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看到這一幕的彭光奐,再也忍不住,彎下了腰,大笑了出來,「沒想到,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認真的道歉,真是,太有趣了。」
「我怎麼會真的怪你呢。」末了,笑夠了的彭光奐站直了身子,輕輕的拍了拍融遲的肩膀,「我自己也知道,我當年的所作所為全都是一種錯誤,一種無能的宣洩。況且,如果沒有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你去幫助元航,恐怕元航一時半會還是找不到我的,而我,也會在錯誤的道路上愈行愈遠,從而真的早就了許多不可挽回的後果。」
「元航是把你從漆黑的意識之海裡帶回來的吧?他的這一舉動看似是在幫助自己和拯救你,事實上,真正被拯救的人,其實是我啊……」
「大家!」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江雷的呼喊聲,後面還跟著於煥青和蘇成,「抱歉,我們來的有些遲了。」
「沒關係,時間剛剛好。」彭光奐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剛好到了他們所約定的時間,「我正好和融遲敘敘舊……誒,融遲他,回去了?」
「是啊。」元航無奈的笑了笑,「融遲他,很怕生的。」
「好吧……」
「呼,呼,大家,久等了。」於煥青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半蹲在眾人的面前,「我家的車,半路被一輛公交車追尾了,然後恰好他倆就在那倆公交車上,所以,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沒事啦,反正時間剛剛好,你們也沒有遲到。」
「那我們,上去吧?瓊玉的墓在最頂上。」
「嗯。」眾人齊聲回答道。
一段時間後,平咎陵的山頂上,一個小小的墓碑迎著風佇立在那裡,上面刻著的正是瓊玉的名字。一束束白色的菊花被放在了墓碑前,幾個人輪換著在墓碑旁悄悄的說了很久很久,誰也不知道彼此都說了什麼,只知道,那其中必定包含著許多對於早逝的故友的思念。
夕陽西下,眾人並列站成了一排,衝著瓊玉的墓碑最後深深的鞠了一躬:「再見了,瓊玉。」隨後便踏著夕陽,前往了那段獨屬於他們自己的嶄新的未來……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