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生命之水和最後一條神龍

  叶音竹呼出一口白氣，輕輕地動了一下身體，意識漸漸回歸，慢慢清醒過來。

  「這就是靈魂沉睡的感覺嗎？似乎還挺舒服的。」這是叶音竹第一個反應。

  周圍的一切都暖洋洋的，叶音竹感覺自己好像在一個溫度適宜的熔爐之中，渾身上下，別提有多舒服了。嘴裡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帶著清香。

  那種從頭到腳的舒適感令人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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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是靈魂的世界嗎？叶音竹緩緩睜開了雙眼，靈魂的世界怎麼會有溫暖的感覺？

  他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下意識地睜開雙眼。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能看見了。儘管眼前是白蒙蒙的一片，可他真的看見了。

  我還覺得有些甜，可是，我不是早就失去味覺了嗎？這白蒙蒙的是什麼？是我的眼睛有問題嗎？不，不對，這似乎是水霧，水蒸氣形成的水霧。叶音竹想不明白了。

  「這是哪裡？我在什麼地方？」叶音竹發出了疑問。當然，對他來說，這本應該是一句自問自答的話，可是，有人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原來你在哪裡，現在就還在哪裡。」這聲音很是清冷悅耳，但也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

  面前的水蒸氣突然散了，叶音竹看到了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

  就在他面前三米外，坐著一個人，那個人也泡在水中，正靜靜地看著他。

  水是淡紅色的，極為清澈，那淡淡的清香正是水的氣味，他口中那甜絲絲的味道，就是水的味道。

  叶音竹感覺這個人既冷淡，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波動。這個人有一頭黑色長髮，長發披散在水中，白嫩的皮膚上有水珠正一點點地滾落，黑色的眼眸十分冰冷，有很是有神，鼻樑高挺，面部曲線柔和，嘴唇厚薄適中而又殷紅。

  這是一個美女，她並不像離殺那樣冷，她身上的冷是那種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冷，是一種漠然的冷。她那精緻的容顏，在叶音竹看來，跟蘇拉、香鸞差不多，比海洋還要略勝半分。就是因為她那淡漠的冷，令她擁有一種和其他女子截然不同的特殊氣質。

  叶音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這樣一名女子。這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歲，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她那種特殊的氣質為什麼讓他有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不僅熟悉，叶音竹還有些慌亂，掌握不了狀況的慌亂。

  更為重要的是，面前這個黑髮黑眸的女子身無寸縷。儘管兩人浸泡的水是淡紅色的，可是水很清，根本起不了遮擋作用，這下，兩人算是徹底地赤誠相見了。

  透過清澈的水，叶音竹可以看到女子的腿，他可以肯定，這名女子絕對不比自己矮。

  「看夠了嗎？」

  黑髮女子並沒有像平常女子一樣反應那麼大，沒有手忙腳亂地跳起來遮掩，雙手靜靜地放在身側，一動不動。

  「還沒。」叶音竹下意識地回答道。他剛醒過來，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再說，他很長時間看不見東西了，醒過來後，突然發現自己能夠看見了，有些驚喜，有些不適應，還有些弄不清狀況。如果非要用兩個字來形容叶音竹此時的感受，那就是幸福。他能看見東西，以後也能看到自己的孩子，這讓他感覺很是幸福，就跟普通的失明者復明之後的感覺一樣。

  「啊，不是，對不起。」

  叶音竹說出那兩個字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低下頭。不過，這一低頭，他又驚到了，他看到自己和黑髮女子一樣，身無寸縷。

  慌亂之下，叶音竹趕忙用手擋住關鍵部位，此時他已經忘了之前想的問題，臉上儘是羞赧之色。

  「不用遮了，你身上每一處我都看過了，你也看了我的，我們扯平了。」黑髮女子的聲音很冷，冷得沒有一絲情緒在裡面。

  突然，叶音竹醒悟過來，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覺得黑髮女子很熟悉了。在沒有用眼睛去看黑髮女子的情況下，黑髮女子給他的感覺和中年人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

  「你，你是那個中年人？」叶音竹猛地抬起頭，目光冷厲，盯著面前的黑髮女子。

  沒錯，那種冰冷、毫無情緒波動的感覺，正是中年人所擁有的。

  黑髮女子沒有回答，她的眼神已經告訴叶音竹，他猜對了。

  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叶音竹漸漸平靜下來，有些嘲諷地道：「那這麼說，我們是在地獄了？這裡是地獄的溫泉嗎？沒想到，待遇居然不錯。」

  「誰告訴你這裡是地獄？」黑髮女子覺得叶音竹有些搞笑，臉色變化了一下，下一刻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叶音竹並沒有發現。

  叶音竹愣了一下，道：「不是地獄？那水怎麼會是紅的？」

  黑髮女子淡然地道：「應該有人告訴過你，有一種泉水實際上是血液匯聚在一起形成的。」

  叶音竹本身就是聰明人，只不過剛清醒還有些失神，聽到黑髮女子的話，他頓時想起了神龍王對他說過的話，

  「難道，難道這就是生命之水嗎？」

  剛見到生命之水的時候，生命之水上方氤氳著水蒸氣，他的眼睛又無法視物，他不知道生命之水是什麼樣的，此時此刻真正看到，他才想起神龍王對他說過，這生命之水其實就是當初死去的神龍的血液。

  胸中頓生一種崇敬之情，他也冷靜了下來，想跟黑髮女子好好談談。

  「我們為什麼都沒有死？」叶音竹問道。

  「你很想死嗎？」黑髮女子反問道。

  「你是誰？為什麼你會在生命之水旁邊，你又是怎麼知道神龍王的存在的？」叶音竹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我就是你的考驗。從生命之水出現的第一天起，我就和它在一起。既然我從它出現的第一天就和它在一起，你還需要奇怪我為什麼知道神龍王嗎？」這次，黑髮女子回答了叶音竹的問題。

  叶音竹恍然大悟：「那這麼說，你就是生命之水的守護者了？」

  黑髮女子淡淡地道：「你可以這麼理解。」

  叶音竹苦笑一下，開口道：「那麼，我算是通過考驗了嗎？」

  黑髮女子道：「如果你沒有通過考驗，你以為你會在這裡嗎？」

  叶音竹怪異地道：「可是，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沒有死，還能把我帶到生命之水之中？那時候我確實快死了，我還記得，我用諾克希之劍插入了你的心臟。就算是再強的人，心臟被刺穿之後，也一定會死吧。」

  黑髮女子歪了歪頭，看著叶音竹，眼神有些怪異。她問道：「你想知道嗎？」

  叶音竹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好，給我一隻手。」黑髮女子道。

  叶音竹抬起了一隻手。

  黑髮女子走上前來，速度很快，她的左手穩穩地抓住了叶音竹伸出的右手，然後……

  叶音竹嚇到了，眼睛瞪得老大，一時間都不會思考了。

  原來，黑髮女子抓著叶音竹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右胸之上。

  「怎麼樣？」黑髮女子淡淡地問。

  叶音竹下意識地抓了抓，呆呆地回答：「很有彈性。」

  下一刻，叶音竹看到黑髮女子臉色大變，她的聲音中明顯帶著怒氣：「我是問你，你找到答案了嗎？」

  「啊？」叶音竹這才反應過來，趕忙靜下心來感受，這才發現女子的右胸處有心臟跳動的感覺，不禁失聲道：「你的心臟在右邊？」

  黑髮女子一把甩開了叶音竹的手，回到了自己先前所處的位置。

  「所以，我沒死，你也通過了本不應通過的考驗。」黑髮女子冷然地道。

  「這麼說，你本來沒打算讓我通過考驗了？」叶音竹微怒道。

  他與黑髮女子交手的最後時刻，他猜到有些地方出了問題。小小的考驗變成了死亡危機，看來問題出在黑髮女子身上。

  「你錯了，不想讓你通過考驗的，是讓你來這裡的那個傢伙。」黑髮女子冷淡地道。

  讓我來這裡的傢伙？她說的是神龍王。想到這裡，叶音竹怒氣更盛：「不許你侮辱我的先祖。」

  黑髮女子依舊平靜，雲淡風輕地開口道：「如果他是你的先祖，那麼，我也是。」

  「你說什麼？」黑髮女子的話再次令叶音竹震驚了，「難道，難道你……」

  黑髮女子抬起手，淡淡的金光出現在她的手臂上，緊接著，那金光逐漸聚集，一片片金色鱗片出現。

  叶音竹記得這金色的鱗片，儘管那時候他是通過天人合一「看到」的，可他還記得鱗片的樣子。沒錯，這就是屬於神龍的鱗片，是先祖神龍的鱗片。

  「你是神龍？」叶音竹艱難地開口。

  黑髮女子的回答很簡單：「我是還活著的最後一條神龍。所以，如果那個傢伙是你的先祖，那麼，我也是。」

  叶音竹苦笑道：「看來，我這一戰打得這麼慘，最後輸了，也不算冤枉，畢竟，考驗我的人是我的先祖，是神龍。」

  黑髮女子搖了搖頭，道：「不，你沒有輸，你贏了。如果我的心臟和普通神龍一樣長在左側的話，我早就死了。我太大意了，是我輸了。你憑藉著自己的實力通過了考驗，這並不是那個傢伙給你的考驗，而是我給你的。」

  「你給我的考驗？為什麼？再說，就算你也是神龍，也不能不尊敬神龍王。」

  「我想讓你知道原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至於尊不尊敬那個傢伙，也不關你的事，你沒有追究我的權力。」

  叶音竹猛地從泉水中站了起來，怒道：「我知道我實力不如你，你可以輕易地把我快弄死，可就算這樣，我還是要說，你不可以侮辱神龍王。」

  「你憑什麼追究我？」黑髮女子依舊坐在那裡，不為所動。

  叶音竹傲然地道：「就憑我是神龍傳人，就憑我是神龍王的後代。」

  黑髮女子笑了，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這是叶音竹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笑容真的很美，美到令人窒息，可惜的是，她的笑容中充滿了不屑，還有悲涼。

  「你是神龍王的後代？那我又是什麼？我問你，如果一個女孩兒在出生之前，她的父親就決定讓她孤獨萬年，守護那本不應該由她守護的東西，把孤獨當成了對她的照顧。你認為，那個女孩兒應該尊重這樣的父親嗎？」

  黑髮女子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她雖然沒有站起身，但上半身已經完全露出了水面。

  叶音竹蒙了，呆呆地看著黑髮女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黑髮女子只激動了片刻，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坐下。」

  叶音竹像是聽從命令一般，坐回了生命之水之中。他開口問道：「你是神龍王的女兒？」

  黑髮女子冷冷地道：「我從來沒承認過。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現在，你聽我說，他讓你來這裡，本就沒打算讓你通過我的考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考驗。你懂什麼叫破而後立嗎？想成為神龍真正的傳承者，你必須擁有神龍的血脈。這生命之水就是為你重塑身體，重塑血脈的東西。我之所以攻擊你，重傷你，也是為了之後讓生命之水完全融入你的血脈之中。一萬年了，那個傢伙挑選了你。」

  原來這才是神龍王的苦心，叶音竹心中原本的一絲不滿消失了。

  黑髮女子眼中似乎多了些什麼，「或許，這是那個傢伙萬年以來下的最正確的決定。」

  「因為我通過了你的考驗嗎？」叶音竹忍不住說道。

  黑髮女子淡然地道：「因為你有著神龍應有的傲骨，有著挺直的脊樑和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決心。原本，我從未對他的計劃抱有希望，這片大陸早已不屬於我們東龍了。從你身上，我看到了當初東龍戰士的精神，或者說是神龍的精神。」

  叶音竹愣了一下，這種讚賞的話，從神龍王的女兒的嘴裡說出，很難帶給他榮耀感。她就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差不多完全恢復了，甚至比以前更好。我還有許多事去做，必須離開。」

  既然已經找到了生命之水，通過了考驗，他想要儘快趕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他只想趕快回去，回到琴城，又或者回到法藍。

  「還不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這裡。」

  黑髮女子冷冷地看著叶音竹，驟然釋放出一股壓力，水波不動，那壓力還是令叶音竹全身一僵。就在這一刻，一股無比澎湃的原力從他體內湧出，龐大的能量繞著叶音竹的身體旋轉起來，周圍的水波自行形成一個旋渦，擋在他面前。

  原力，那是原力。只是，叶音竹有些不認識現在的原力了。現在的原力比以前的原力強大了好幾倍，周圍的一切在他看來都變得剔透起來。

  「先感受你自己的變化吧，要是連自己的情況都弄不清楚，你還想離開這裡嗎？」黑髮女子收回那股壓力，叶音竹面前的旋渦也悄然消失了。

  叶音竹知道，自己確實太急了一些，便依言盤膝在泉水中坐好，靜靜地聽自己的心跳聲，將注意力都放到了自己身上。

  一切似乎都變得不一樣了，破碎的骨骼已經長好，內臟都完好地待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當初，突破魔武極壁次神級的時候，叶音竹曾經看到自己體內的一切都變得透明了，現在，當初的透明消失了。

  骨骼依舊是白色的，經脈中流淌的血液是紅的，一切都像是普通人一樣。

  可是，他真的跟普通人一樣嗎？不，當叶音竹的精神力進入自己體內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的體內充滿了生命力，那些生命力太多了，甚至有種快要爆炸的感覺，其充盈程度難以想像。哪怕是在巨龍身上，他也沒見過如此龐大的生命力。

  現在，以生命之水為血液，這就是生命之水帶給他的。原力在血液中流淌，在那龐大的生命力的滋潤下，每一刻，原力都在悄然增長，不需要刻意去修煉，它的增長速度也是以前的好幾倍，比在法藍修煉的效果好太多。

  此時的叶音竹已經不是當初的叶音竹了，他算是脫胎換骨了。

  來到這裡，和黑髮女子交手的時候，叶音竹達到了次神級二階，現在的他，驟然提升了兩階，達到了次神級四階。要知道，進入次神級境界之後，哪怕叶音竹是衝破了魔武極壁達到的次神級，想要提升一階，也需要修煉很長時間。他只是在生命之水中睡了一覺，實力就提升了兩階，實在是難以置信，太驚喜了。

  他的精神力也增強了不少，在精神之海中心，兩顆魂珠靜靜地躺在那裡，那顆屬於叶音竹的魂珠，體積擴大了至少兩倍，差不多有菲爾傑克遜魂珠的一半大小了。

  「你的實力提升，是生命之水幫你的。生命力是一切力量的源泉，有它的滋潤，可以讓你變得更加強大。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類，因為你的身體裡面流淌的是生命之水，也是神龍的血液。精神力的提升跟生命之水沒關係，那是你自己的努力有了結果。你有執著的信念，在戰鬥中突破，令你的精神力達到了另一個層次。」

  黑髮女子的聲音在叶音竹的精神世界中響起，聲音還是那麼冰冷。叶音竹並不在乎黑髮女子那麼冷淡，他現在心中只有欣慰和驚喜。

  叶音竹不斷回想起那一戰的情景。天人合一的境界，完美的太玄琴心，儘管最後他還是輸了，可是，那一刻他達到了這一生的巔峰。連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如果重來一回，他是否還能做到那樣。

  叶音竹緩緩睜開雙眼，這一次，他目光清澈，很是平靜，將一切都藏在了心底。

  「我該如何稱呼你？」叶音竹看著黑髮女子道。

  黑髮女子愣了一下，雖然叶音竹並不是她接觸的第一個人，但是唯一一個和她大戰後還活著的人。以往，凡是找到生命之水的人，都死了，她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神龍的血液。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從未與其他人交流過，哪怕是自己的父親神龍王，也只通過靈魂之間的那一絲牽引聯繫過。

  「我沒有名字。」黑髮女子的神色有些黯然。

  叶音竹已經復明了，自然能夠發現黑髮女子的變化。他試圖安慰黑髮女子，便道：「你是神龍王的女兒，我叫你小龍女好不好？」

  「小龍女？」黑髮女子站起身，有些不解，「我哪裡比你小？」

  「呃……這個，難道要叫你大龍女？」叶音竹有些無語，也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朝黑髮女子看。

  「好像還是小龍女好聽一點，隨便你吧，跟我出來。」小龍女一邊說著，一邊飄然而起，出了生命之水。

  叶音竹趕忙站起身，跟著她來到了外面。

  雖然寒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叶音竹跟在小龍女背後來到泉水之外時，還是不禁顫抖了一下，有些不適應。

  小龍女站在他前面，他正好可以看到小龍女的背部。

  正如之前叶音竹判斷的那樣，小龍女的身高和他差不多。按說女子這樣高，應該會有些不協調，但是小龍女不是，她的身材很完美，身體甚至是黃金分割比例，肌膚雪白，很是美麗。

  「這個，小龍女，你能不能穿上一點衣服？」

  叶音竹看到一旁的神源魔法袍，趕忙撿起來套在自己身上。

  「人類都是這麼虛偽的嗎？」小龍女轉過身，面對叶音竹，毫不在意自己沒穿衣服，就這樣暴露在叶音竹面前，「我明明感覺到你想看我的身體，為什麼還要讓我穿衣服？」

  叶音竹大窘，是啊！以小龍女的實力，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再簡單不過。她一直在守護生命之水，沒有接受過教育，確實和她講不通世俗間的道理。

  「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穿上衣服，會更加漂亮，美好的事物遮掩一點或許更有神秘感。」連叶音竹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很爛，可是他根本想不出更好的說法。小龍女問得太直白，一下就把他問倒了。

  小龍女淡然一笑，問道：「難道你認為，隨便來個人都能看到我的身體嗎？」

  叶音竹愣了一下，沒等他反應過來，小龍女就抬起了手。

  條件反射一般，叶音竹的身體立刻向後倒去，這時，一道金光從他胸腹上方掠了過去。

  「又來？」

  叶音竹不敢怠慢，立刻讓身體飄浮起來，光芒閃爍，超神器枯木龍吟琴已經出現在手中。儘管他的實力已經提升了兩階，可他知道，自己想要擊敗小龍女還是很難的，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要是小龍女下死手的話，他就完了。

  想像中的攻擊沒有到來，小龍女依舊站在那裡，抬起的手也已經放下了。她身上多了一套衣服。那是一條白色的長裙，白色長裙很合身，襯得她越發美麗動人了。

  黑髮白衣，飄然若仙，再加上她那淡定的神色，給人的吸引力更大了。

  金光越來越盛，耀眼的光芒讓她變得有如太陽一樣。

  「看清楚了，用你的心來感受。」

  小龍女一邊說著，一邊伸開雙臂，嬌軀飄然旋轉一周。她身體周圍的金光也隨著她的旋轉變得更加耀眼了，一個金色旋渦出現在她頭頂上方。

  這一招沒有攻擊力，這是叶音竹第一個感覺，緊接著，他就感覺天地一片混沌，他不知道金光中蘊含的能量有多麼龐大，這一刻，金光似乎成了連接天地介質，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瞬間被它吸空了。

  「無極。」小龍女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嬌軀再轉，金光的顏色出現了變化，一半加深，一半變淺，盤旋著，像兩條魚一樣組成了一個太極圖。

  原本的混沌變成了規律，就在這奇異的能量之中，似乎包含著天地至理，包含著天地間的一切。

  「無極生太極。」

  小龍女面對叶音竹，任由那太極圖在自己頭頂上方旋轉，這一次，叶音竹明顯感受到太極圖中蘊含的能量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增加著。它不再局限於一種元素，開始吸收天地之力。

  此時叶音竹才明白，小龍女第一次和自己交手的時候，一直都是手下留情的。如果那時候她就用出這樣的手段，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試問，人的力量再強，又怎麼能和天地抗衡呢？

  「太極生兩儀。」小龍女抬起雙手，那巨大的陰陽魚驟然分開，淺與深，兩道金光出現在小龍女雙掌之上。

  叶音竹感覺到，這就是當初令他束手無策的兩種能量。

  「天地本無極，無極生太極方成規律。太極生兩儀，才有了陰陽。男人為陽，女人為陰。天地之間的一切，就包含在其中。什麼光明與黑暗，水與火，土與風，無不包含在其中。你明白了嗎？」

  叶音竹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又不明白。」

  小龍女笑了笑，道：「很好。你需要的是時間。你已經不需要學什麼東龍武技了，你需要學的是這神龍本源之法，也是東龍最本源的東西。」

  叶音竹朝小龍女緩緩鞠躬，他的神色已經變得一片肅然。儘管剛才發生的一切很短暫，可小龍女為他開啟了另一扇大門，為他開啟了通往神界的大門。這才是東龍失傳的真髓。

  小龍女坦然受了他這一禮，接著道：「記住，我不是你的老師。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好。」叶音竹答應一聲，緩步走到小龍女身邊。

  小龍女道：「每個人修煉的方向都不同，沒必要刻意模仿和學習，只要激發出自身的潛力，自然能進入更高的層次。神龍的血脈永遠會指引你前進。」

  「受教了。」叶音竹牢牢記住了小龍女的話。

  「好了，能教給你的東西我都教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小龍女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南邊走去，連看都沒看生命之水一眼。

  她看似走得不快，實際上只一步就讓她到了千米之外。這種情況，叶音竹已經見過好幾次了。

  雖然叶音竹也能夠利用瞬間移動轉移位置，但他做不到小龍女那樣從容，而且，他的瞬間移動一般限制在三百米以內，而小龍女隨便跨步就能跨過千米，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等一下。」

  叶音竹趕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他提升到了次神級四階，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止一倍，就這樣還要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小龍女的腳步。

  「你要去哪裡？就這麼走了，生命之水怎麼辦？」叶音竹吃驚地問道。

  小龍女瞥了他一眼，無奈地道：「自然是去你要去的地方，至於生命之水，從你清醒過來的那一刻，它就不存在了。難道你沒發現，你清醒之後，生命之水中已經沒有了那麼龐大的生命氣息嗎？」

  叶音竹愣了一下，果然，現在回想起來，他清醒之後，確實沒有再從生命之水中感受到那龐大的生命氣息，再看看自己的身體，他頓時明白過來。

  「生命之水中，神龍血液的能量都被我吸收了？」

  剎那間，他感覺自己肩頭的擔子變得更重了。他的身上不僅有神龍王賦予的使命，還有神龍一族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