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桀驁不馴的小學徒

  張慕顏對我喊道：

  

  「藥箱！」

  我有些懵，這張慕顏這麼厲害？

  才這麼一會兒，就看出程老爺的病情要施針用藥了？

  見我沒動，張慕顏回過頭看著我，語氣加重了一些，沖我喊道，

  「把藥箱給我，站在那裡像個木頭一樣！」

  他似乎對我很不滿，我趕緊上前把藥箱遞給他，想看看他接下來要怎麼給程老爺治病。

  我也才剛剛通過看程老爺的臉色和狀態，確定了他的病情。

  從他的面相來看，病情也不算重，之所以看起來這麼虛弱，是年紀太大造成的昏迷，只要用對藥很快就可以清醒過來，並且可以下床小範圍活動。

  張慕顏能夠這麼快看出程老爺的問題倒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這時珍醫館確實不簡單。

  只見張慕顏從藥箱裡拿出一樣東西，我差點沒站穩。

  只見他把一個聽診器放在耳朵上，給程老爺看病。

  「我艹！」

  我忍不住發出一陣鄙夷的聲音，還好我聲音小，旁邊的人應該都沒聽到。

  我實在是沒想到時珍醫館的二號人物竟然用西醫器械看病，我的心裡出現一個大寫的「服」字。

  張慕顏神色凝重地從房裡出來，程家人馬上圍了上來，程老太問道：「張醫生，老頭子怎麼樣？」

  張慕顏讓程老夫人放心，接著他便開始煞有其事地吩咐道：

  「程老爺的情況不算嚴重，先準備藥浴！把靈芝、紅豆杉還有冬蟲夏草煎好後給程老爺擦拭身子，藥浴之後病症很快就會有所緩解！」

  聽到這裡我有些忍不住了，張慕顏說的這些藥材確實有壓制癌細胞的作用，但藥浴除了靠藥材以外還講究藥浴的時間。

  程老爺這種情況必須要在每天的凌晨三點藥浴才能充分吸收藥效，其他的時間藥浴只不過是浪費藥材。

  而且程老爺子目前的情況根本不適合折騰，再加上年紀大身體虛，隨時有可能出事，目前應該先治療穩住他的病情，等到病情完全控制之後再藥浴。

  最好的情況是現在就為他施針，只要施針得當程老爺子的情況會有明顯的好轉。

  張慕顏提出這個時候給老爺子藥浴，會耽誤最佳的治療時間。

  我能感覺到程老爺子的呼吸比我們剛來時要明顯急促一些，張慕顏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謀殺。

  看到他還在瞎折騰，我實在忍不住說道：「肺癌早期是可以依靠藥浴緩解，但藥浴一定要在凌晨三點才有效！現在應該儘快為病人施針穩住病人的病情。」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看著我，張慕顏更是一臉怒氣地看著我，罵道：

  「你是什麼身份，你只是一個學徒，這裡有你說話的份？你知道躺在床上的是誰嗎？出了事你能負責嗎？」

  旁邊幾個年輕的女人也開始小聲嘟囔著什麼，接著所有人都看向程峰，程峰用低沉的聲音對身邊的程家下人吩咐道：

  「你們沒聽到張醫生的話嗎？趕緊準備藥浴！」

  聽到程峰的話，程家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張慕顏一臉怒氣地盯著我。

  我也這麼盯著張慕顏，看到他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我不覺有些想笑，我本可以不插手這件事，但當我看到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始終掛著一臉擔心的程老夫人時，我的心融化了。

  我不能看著張慕顏如此草菅人命，毫不示弱地回懟道：

  「你到底懂不懂？藥浴以藥材為主但也要與時間配合，不是用好藥、貴藥就是最好的方法！」

  「程老爺的病並不嚴重，用三角楓和陳艾就可以完全治癒了，何須冬蟲夏草那幾味藥材？」

  我說完所有人都看著我，接著程家的女人們一陣鬨笑，以程鑫為首。

  程鑫是程峰的妹妹，在家裡一向跋扈，這群女眷中最可惡的就是她。

  她們認為我只是一個學徒，估計只認識三角楓這種普通藥材，冬蟲夏草、靈芝怕是見都沒見過。

  我的話讓張慕顏覺得很沒有面子，他畢竟是時珍醫館的二號人物，要是連一個新來的學徒都制不住，傳出去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他當著眾人的面指著我的臉對我說：「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叫你進來，你不要進來。」

  張慕顏的話讓我異常氣憤，我毫不示弱地看著他，

  「你敢跟我打賭嗎？我們看誰能治好程老爺的病！」

  張慕顏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估計沒料到我看起來一副老實樣子卻這麼厲害，整個時珍醫館除了李院長還沒有人敢跟他這樣說話，程家的女眷再次忍不住笑出聲。

  張慕顏抬起手準備打我，想要以此法讓我閉嘴。

  他的動作可比那黑熊慢多了，我伸出一隻手擋下他的巴掌，用了點暗勁，算是對他的懲罰，希望他心裡能有點逼數。

  他的手現在一定很麻，至於程家的女眷們，我不屑於跟她們解釋，在我眼中她們只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長舌婦而已。

  這時一個下人來到程峰身邊輕聲說：「少爺，藥浴準備好了！」

  就剛才那一鬧，程峰更加看不起張慕顏，沒想到他連我這個小學徒都壓不住。

  程峰有這種想法，是因為程峰還不了解我，就算是他和李院長在我眼中也是一樣。

  我從不給人留面子，因為面子是靠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別人給的，這是四爺告訴我的，有本事的人不需要別人給面子。

  為了化解尷尬，張慕顏趕緊準備藥浴，只要程老爺子經過藥浴之後有所好轉，他就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來收拾我。

  但我很清楚藥浴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他這一折騰只會讓程老爺子的情況更糟，我只希望程老爺子能順利撐到藥浴結束。

  藥浴結束之後，程老爺子果然沒有任何反應，呼吸比以前更急促，臉色比以前更加慘白，程老夫人顯得很焦急，程家的家庭醫生劉醫生看過之後，說道：「情況不太樂觀！」

  程峰的臉上爬上一抹怒容，他盯著張慕顏想看看他有什麼話好說。

  現場十分安靜，大家都在等待張慕顏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