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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項目沒開工 蘇木著急了

2024-05-29 06:16:32 作者: 魯林虎

  蘇木派了幾個人去做巴雅爾和阿來夫的工作,帶隊的是草監所所長滿都拉。

  平日裡見到滿都拉,巴雅爾總是笑臉點頭哈腰,滿都拉能到自己的蒙古包里來,他心裡清楚得比明鏡還亮堂。

  他彎腰給滿都拉添了一碗鍋茶,話沒到嘴邊就被滿都拉堵了回去:「想必你清楚我找你幹嘛,就不兜圈子了。草場上跑的羊,那個能把牛撞倒。改變不了,又不想接受,咋辦呀,伸手把錢接過來,揣兜里才是你的錢。」

  

  隨滿都拉一起來的辦事員在一側幫襯著說:「礦山是財政的搖錢樹和錢袋子,缺錢了,一個電話錢就能到帳。哪天蘇木的錢袋子也缺了錢,你能把賣羔子的錢借給蘇木嗎?拍拍胸脯問問自己。大的形勢就是這個價,給你單獨開個小灶?滿所長說了,先把錢揣兜里。」

  巴雅爾像挨了打的孩子嘟嘟著嘴,撓著頭皮喘了一口粗氣:「這道理你不說,我也能鬧機密了,就是吞不下這口窩囊氣。是天災還是人禍?手心手背都是肉,為啥礦山重要,牧民和牲畜就不重要呀。」

  滿都拉有意提醒巴雅爾,不要把草監所和自己不放在眼裡,要買他的帳。

  「沒人說牧民和牲畜不重要,太重要啦!草監所的人天天跑牧場,圖啥呀?那不都是為牧民好,保護草原怕『過牧』嗎?為人做事要給自己留條後路,與人方便了,才能與己方便,這個理兒你該懂吧!」

  滿都拉故意把「草監所」這三個字聲調加重了一些。

  打草驚蛇地說: 「告狀,可是個勞民傷財的事情,耗費時間不說,要花錢找門路,到最後賠償款不一定能拿到。自古以來哪有平民能告倒衙門的呀。礦山是旗里支持的重點項目,新聞聯播天天廣播著呢,真把自己當成秦香蓮了,還指望能告倒陳世美?那是演戲給後人看的。」

  辦事員用手指敲著桌子,跟著說:

  實話跟你說吧,礦山對財政的貢獻很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草監局和工牧辦能站出來替你說話?局長和主任是旗長手中的一棋子,也想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

  他們比獺子還聰明,見人早鑽進洞裡了。

  那和你頂著風乾,選礦廠的施工能停下來嗎?就算礦山想停下來,蘇木也不會同意的。

  早開工一天,離投產就近一天。巴不得明天選礦廠就開車運轉,財政的錢袋子張著口等錢吶。

  蘇木不希望錢袋子鼓起來?可以說做夢都在想!」

  聽到「草監所」這三個字,巴雅爾的頭一下變大了。

  瞟了一眼滿都拉,朝辦事員大聲吼著:「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占用了你家的牧場,受得了嗎?前面的債沒還清,新選廠又開始建了,和牛羊爭草場。錢袋子想著礦山,我想著牛羊有錯嗎?牛羊能管著我吃喝呀。沒了草,牛羊餓死了;牛羊死了,我也要活活餓死,沒人給我發工資,不像你!」

  巴雅爾是敲山震虎,說給滿都拉聽的。

  他挑了一眼,示意辦事員給巴雅爾添了一口鍋茶,笑裡藏刀地說:「累了吧,喝口潤潤嗓子眼兒。又不是到你牧場清點數量,至於臉紅脖子粗的嗎?打狗還要看主人吶,我想,這點面子還是要給我的。還是要向著大局,早早和礦山握手言好。有些人老是不守規矩,明明知道一隻羊25畝草場,偏偏偷著50畝草場撒3隻,從不拿『過牧』算回事。就算不擴建選廠,遲早會啃出草根的,也會慢慢餓死的。」

  巴雅爾身上有「錘窩子」,牛羊年年都「超編超員」,是踩著草監所人員的腳後跟躲過稽查的,不是長久之計。

  滿都拉到了自家的蒙古包里有事求自己,趁機會修修關係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不答應吧,小辮子總有一天會被他抓在手裡。

  答應他吧,選廠建好了,可是拆不掉的,拿錢更是沒戲了……

  他那長舌帽檐下一雙小眼球嘰里咕嚕轉著,眼球突然瞪大了說:「不給蘇木長面子,也得給所長您呀,要不……要不退一步說話,您跟礦山那邊通融通融,補個差價。這差價的錢等秋後算都行,不急,不急。您心裡裝著這事就行。」

  滿都拉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忘不了的,把心放在肚子裡,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從不給人虧吃,前提是你說話要算數,不然的話,我會六親不認的。」

  他以前吃過這樣的虧,害怕和蘇木長匯報了,巴雅爾再「隔夜返生」不認帳,那不是誠心打自己的臉嘛。

  送走了滿都拉,巴雅爾氣沖沖回到蒙古包里.

  沒等阿來夫把話說完,便推開門說:「尼瑪的!見了滿都拉嚇得連個屁都不敢放……讓我說啥呀,除了喝酒能幹啥?比死人多口氣,活著純粹是消耗空氣。」

  「我才不尿他吶,他到牧場裡溜達一天數上一百遍,我都不會多看他一眼。怕他幹嘛,牛不多一頭,羊不多一隻,他能拿我咋樣。不像有的人,見了他,像獺子見了人,顧頭不顧腚鑽進洞裡。」阿來夫說著氣話。

  「你是說我多撒出了幾十隻羊,要舉報我?去呀,快去呀!滿都拉沒走遠……真沒看出來,你有這尿。」

  他進了門又說:

  為啥不站出來擺擺理兒,牧場白白曬了幾年太陽,選廠建起來了,更拿不到錢了。

  坐在那裡屁都不敢放一個,在我眼前逞能要強屁用的沒有,和路邊的獺子沒啥兩樣,沒人的時候,前腿舉在空中東望望西瞧瞧裝人,人沒到跟前,早就鑽進窩裡去了。

  甩門跳上了馬背。

  門吱拗吱拗里外晃動著,沒等停下來,又折了回來。

  「晚上把岱欽和俄日和木喊過來喝酒,有急事。尼瑪的的滿都拉,笑著往我心裡捅刀子,我也要給他放點血出來,幫著外來人打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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