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默語1

  「我看到他們了。」肖玥不知道圖啥，明明可以用神識交流，卻非要湊近凌霄的耳朵說話以防別人聽到。

  她整隻啾貼到凌霄白玉般的臉上，豆豆眼亮晶晶的。

  凌霄眼珠微動，就看到丁橋。

  丁橋剛好在看他，見他看過來，笑著點了點頭。

  肖玥忍不住道：「虛偽。」

  凌霄搖頭，「不必理會。」

  「我就是覺得他肯定在打什麼壞主意。」

  「你這不是廢話嗎？」墨辰從她的羽毛下探出頭，舒展身體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預期浪費時間在這些不想幹的事情上，你不如去找王婆婆打聽打聽石林的事情。」

  肖玥沒等開口，就聽墨辰道：「這場雨頂多再下一炷香的時間。」

  

  她想罵人了。

  凌霄身上的靈識是唐凌鶴，他當然能聽懂墨辰的話，「快走。」

  肖玥「哦」了一聲，立刻同其他師兄們傳信。

  靈丹門和千葉門雖然有死傷，但並不慘重，魏婉兒雖然入石林後沒有湊過來，卻時刻不放鬆地緊盯著凌霄等人，尤其是他肩膀上的肖玥。

  鳳凰是吉祥之鳥，肖玥能被唐凌鶴另眼相待直接收入門下，就證明了她的不同尋常，魏婉兒相信在這樣的危險環境中，盯住肖玥就能多出一線生機。

  靈丹門和千葉門同氣連枝，魏婉兒自然會私下告訴千葉門的人。

  他們實力整體偏弱，這時候不僅要抱團，還要同其他村落和修士保持距離，避免被炮灰的命運。

  肖玥和凌霄本就神識強大五感敏銳，他們注意到了魏婉兒的小動作，卻並沒有理會。

  上趕著不是買賣，肖玥並不想一拖一群。

  沒有什麼比她和她關心的人活下來更重要的事情。

  「我去王婆婆那裡看看。」

  凌霄沒有阻止，只是叮囑道：「不可強求。」

  「明白。」

  肖玥沒有裝害怕，畢竟她不是第一次和王婆婆打交道了。裝傻可以，裝膽小就沒意思了。

  「婆婆！」

  「嗯？」王婆婆一邊走一邊索羅不知道手裡的人面蜘蛛，她渾濁的雙眼目光呆滯，如果不是肖玥發出聲音，她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肖玥暗中警惕，「婆婆，你怎麼了？是不是淋雨淋得不舒服了？我沒什麼事情，就是想問問石林……」

  她指了指周圍，「在外面你什麼都不說，這會兒我們都站在石林中沒有回頭路走了，婆婆總不擔心會嚇跑我們吧？您告訴我一些應該注意的事情，我們也好一起順利離開參與祭典是不是？我想豐收之神看到我們村人丁興旺，一定很高興。」

  肖玥好像完全忘記豐收村的土著只剩下王婆婆一個和她有著絕對的關係。

  王婆婆僵硬地動了動脖子，眼珠子慢慢轉動起來，像是在思考肖玥的話。

  肖玥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只是耐心地將之前的話又慢慢說了一遍。

  「我沒事。」王婆婆一字一頓地道，「我只是在保存體力。」

  不等肖玥反應，她又道：「我很老很老了，已經不知道沉睡醒來過多少次，很多事情不親眼見到，我就想不起來。有些事情不告訴你，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忘了或者不能說。」

  她朝其他村落隊伍的瞥了一眼，「他們也和我差不多，否則就不會出現死亡了。」

  這和廢話有什麼區別？

  肖玥只好繼續問：「婆婆在經歷了方才發生的事情後，依然什麼都沒想起來嗎？」

  王婆婆點頭又搖頭，「想起來一些，不過不多。」

  「那……」

  王婆婆看向前方，「這裡的雨總是下一會兒停一會兒，就和嬰孩一樣，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你也看到了，不下雨的時候，我們很難活著離開。」

  她嘆息一聲，「死在這裡，要等再次被豐收之神喚醒才能回到村子。」

  肖玥一愣，「也就是說生活在這裡的人根本不會死在這裡？」

  「不一定。」

  肖玥傻眼，都要自我懷疑腦子不行了，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死在這裡就會錯過豐收城的祭典，豐收之神會懲罰我們，我們會在沉睡中衰老，有些人被喚醒後可以回到村子，有些人會老死在這裡，變成灰燼。」

  也就是說，年輕人死在這裡，再次被喚醒可能變成老人，而老人死在這裡，可能就真的直接入土了。

  不過肖玥想這也許並不是什麼豐收之神的懲罰，而是某種生命力的消耗。

  這些村民都是沒有靈魂的，沒有意外出現，他們就會不老不死，可他們的生命總有什麼力量在支撐。在這種力量減弱的時候，他們會蒼老，在這種力量消失的時候，他們就會真正死亡。

  在石林中他們明明被這裡的東西啃食殆盡，卻只是沉睡，說明他們沒有靈魂可以真正被石林中的生命吸收。

  就像是傀儡被打碎可以再粘合起來，可太零碎了，就只能丟棄一樣。

  肖玥笑了笑，「那婆婆要好好保重才好。」

  她四處尋摸，「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停了，我們是不是要一路尋找那種安全的石頭做避難地？」

  「不只是如此，我們還要找一片紅色的花叢，順著紅色花叢走，我們就能找到默語道，過了默語道，我們才能找到出口。」

  紅色花叢？

  莫語道？

  「婆婆，是那幾個字？」

  「沉默的話語。」

  「默語道？可沉默就是不說話，沉默的話語……又是什麼？」

  王婆婆腳步一頓，抬手用力在頭上敲了幾下，「我忘記了。」

  肖玥被氣了個仰倒。

  王婆婆繼續低頭趕路，「也許到了就想起來了。」

  「嗯。」肖玥還能說什麼，她也只能希望王婆婆靠譜了。

  「那婆婆您慢慢想，我去告訴師兄們注意尋找紅色花叢。」

  王婆婆頭都沒抬地「嗯」了一聲。

  肖玥趕快把得到消息告訴師兄們。

  文山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們放慢速度是否好一些？」

  「可王婆婆速度很快。」慕容肆搖頭，「若是沒跟上她，可能更危險。」

  肖玥抱著翅膀道：「默語道的名字絕對不是隨便起的，我覺得想要過此道，聲音是關鍵。」

  白薇扯了扯斗篷，【丁師兄，這裡的雨似乎能阻隔聲音，我無法聽清肖玥的話，只隱約聽到同聲音有關。】

  丁橋挑眉，【聲音？】

  白薇點頭。

  丁橋也盯緊了王婆婆，「跟緊她，還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