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恢復容貌

  「大夫人，您趕緊去看看三小姐吧，三小姐正鬧著要上吊！」

  韓氏抬頭看了一眼那丫鬟，又咬著後槽牙警告沈雲音，「你最好不是，不然我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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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畢，韓氏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她抬腳邁出門檻時，身形一晃，跌在地上。

  沈雲音回眸，看著那個狼狽的大夫人，彎唇輕輕一笑，隨後站了起來。

  素雲瞪著沈雲音剛想罵道沒有大夫人的指令不能起來，可一想到剛才的事，素雲又把話憋了回去。 沈雲夕在自己的房間裡鬧得昏天暗地，她踩在桌子上作勢就要上吊自縊。

  砰的一聲，韓氏急匆匆的撞開了荔枝色的房門，看到沈雲夕這抓著三尺白綾，嚇的險些昏死過去。

  「雲夕啊，你這是在做什麼？」韓氏連忙使喚人把沈雲夕給拉了下來。

  丟開三尺白綾，沈雲夕就撲進了韓氏的懷裡，哭得淚如雨下，「娘，我臉上的墨汁洗不掉了，這可怎麼辦是好。」

  韓氏心酸的看著沈雲夕的一張臉，原本白皙的臉此時搓得通紅，皮都要掉了一層。

  她捧著沈雲夕的臉，顫顫巍巍的安慰她，「雲夕，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上吊啊，你這不是要了娘的命啊。」

  沈雲夕緊緊的抱著韓氏，嚎啕大哭，「娘，要是我臉上的墨汁洗不掉了，我也不活了。」

  「娘，這墨汁是你調出來的，你一定有法子洗掉，對不對？」沈雲夕像抱住浮木般的抓住韓氏的袖子。

  這件事情可不能讓外人聽了去，韓氏使了個眼色，這屋裡的婢女連忙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韓氏拉著沈雲夕坐下，「雲夕，這墨汁會有辦法洗掉的。」

  一聽到這話，沈雲夕更加崩潰的攥住韓氏的袖子，「娘啊，你可害死我了。上次把特製墨汁潑到沈雲音臉上之後，你非說害怕露餡，讓我以後都用這種特製墨汁寫字畫畫。」

  「這下好了，這墨汁潑到我臉上，我以後可怎麼出去見人？」沈雲夕雙手掩面，哭得都快斷氣了。

  韓氏輕輕地拍著沈雲夕的肩膀，沈雲夕扭動了一下身子，避開了她娘親的觸碰。

  「娘，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洗掉這臉上得抹點。」沈雲夕抬起頭來，哭的一雙眼睛通紅。

  她哽澀著聲音，「要不然我怎麼嫁給駿哥哥做側妃。」

  韓氏心裡也痛，這是她特地調出來對付沈雲音的墨汁，怎麼就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這墨汁無法褪色，而且有毒。

  「娘，你說話呀，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洗掉，要是沒有辦法，不如我現在就死了算了。」說著沈雲夕又要鬧了起來，她扭身就要爬上桌子。

  韓氏也是沒有辦法了，她連忙抓住沈雲夕的手，只好先哄著她，穩定沈雲夕的心神，「雲夕，你信娘，娘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沈雲夕總算是不哭了，她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韓氏。

  韓氏眼珠子一轉，狠狠的咬了下牙。

  是個很難的辦法，成功的機率幾乎為零，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西邊的院子鬧著上吊，東邊的院子如同一潭靜水。

  檀香打了一盆冷水，打濕布巾子，小心翼翼的擦拭沈雲音的臉，忍不住心疼，「這大夫人也實在是欺人太甚，姑娘這好端端的臉被她打的腫成一個小山丘似的。」

  沈雲音看著鏡子裡臉上的紅腫未消，她心裡也知道，韓氏自是氣急了氣恨了才會毫不顧忌外人下如此狠手。

  她偏頭看了一眼鏡子裡自己的笑臉，她問檀香，「我讓你準備的草藥都備齊了嗎？」

  檀香換了一條汗巾子繼續給沈雲音敷臉，她回答道，「已經備齊了。只是小姐讓奴婢找那些稀罕的草藥是為何？」

  沈雲音推開檀香的手，看著自己臉上的三個墨點。

  她上輩子耗費了十幾年的精力終於研究出來了去除墨點的法子，只是當時為時已晚，毒入骨髓，病入膏肓，就算找到了解決之法也回天無力。

  這一輩子，沈雲音可不會重蹈覆轍。

  去除臉上墨汁法子的藥方，她牢牢的記在腦中，此時叫檀香去把藥找來，是為了早點洗掉臉上的污漬。

  「自有妙用。你去把藥草都拿過來吧，小心些，別被別人發現了。」沈雲音叮囑她。

  檀香端起水盆，「知道了，姑娘。」

  一盞茶的時間後，檀香便把沈雲音所需的藥草都擺在了面前。

  沈雲音一樣一樣的檢查，這些藥草都是對的，只需要把這些藥草熬燉一夜的功夫，再敷上半個時辰，這臉上的墨汁便能去除。

  不過這件事情得萬分小心，不能有任何差錯。

  這件事情沈雲音要親力親為，她叫檀香把藥爐拿到屋內，將草藥丟進了藥爐里，拿起蒲扇輕輕的扇著。

  沈雲音沒說，檀香也自然不知道這是能洗乾淨臉的藥。

  檀香伸手準備接過蒲扇，「姑娘，這種粗活怎麼能叫你來干？還是奴婢來煎藥吧。」

  沈雲音不想假手於人，她吩咐檀香，「你去把門窗關緊一點，別讓任何人進來這屋子裡。」

  「是。」檀香利索的關好門窗。

  煎藥是門體力活，尤其是沈雲音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家閨秀，煎了兩個小時的藥，沈雲音坐的身子就有些僵了。

  檀香勸她，「姑娘，雖然奴婢不知道這是多麼重要的藥，但這件事情還是交給奴婢吧。」

  「不用了，你去門口守著，別讓外人進來。」沈雲音打起精神。

  檀香又疑惑的看了一眼藥爐，只好照做。

  她在門口一等就等到了深夜，也沒聽見屋裡的沈雲音有任何吩咐，她也不敢打攪沈雲音，只好坐在門前睡了過去。

  屋子裡沒有開門窗，等到把藥煎好時，屋內有種濃重的藥味，白氣飄渺恍若仙境。

  沈雲音心裡算著時辰，到了最後一刻，沈雲音睜大眼睛，聽著煎藥的咕嚕咕嚕聲。

  好了！

  沈雲音打開蓋子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直叫人清醒。

  沈雲音將濃縮的藥汁倒在白色紗布上，熱乎乎的，敷在臉上，看著外面慢慢破出萬道霞光。

  時間也差不多了，沈雲音解開紗布，一圈又一圈。

  檀香睡醒了，心裡躊躇了片刻，隨後推門而入，卻驚訝的差點叫出聲，指著沈雲音的臉，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只見沈雲音坐在銅鏡前回頭，雙眸含情，面如白玉，飄渺的霧氣縈繞著她。

  沈雲音的右臉，一片光潔，再無瑕疵。